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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日鹤很清楚龙之介的实力。
通过刚才的交战,影子北诺的威胁程度超出了她的预料。
因此答案很明确……赢不了。
龙之介可以调动身体的潜力,勉强与影子北诺战斗,但没有胜算。
那该怎么办?
立刻让所有人逃跑吗?
如果龙之介手持枪械,战胜影子北诺的概率就会大幅度上升。
不对,眼下的重点不是如何战胜对方,因为无论胜利与否,波稻都能在下一秒对整座岛发动无差别的杀戮。
说到底,慎平发动回溯是为了与小早川诗织交谈。
只可惜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不是那个小女孩,而是蛭子神波稻。
南方日鹤在武器断裂的瞬间,思考了大量的可能性。
最终,她主动接过了身体的话语权,大声说道:
〔波稻!请立刻停战,我有话需要跟你谈。〕
波稻对此却回答道:
〔为什么要停战?这是你们挑起的战斗,一旦开始,至少要分出胜负为止。〕
影子北诺补充道:〔或许分出生死更好,不是吗?〕
他刚说完,腿部便猛地发力,快速拉进至龙之介的身前,拳脚犹如暴风骤雨,袭向对方的弱点。
龙之介一直紧绷神经,面对影子北诺的猛烈进攻,没有过多慌张。
既然手中的武器已经断裂,拿着一根光秃秃的木棍,也很难派上用场,龙之介索性扔掉,同样以赤手空拳对阵影子北诺。
但龙之介明白,姐姐的身体无法像影子人那样快速修复,所以尽可能采取躲避与反击的打法……这些格斗经验,都是从影子北诺身上吸取而来。
双方身影交错,以极快的速度交手。
镜头里呈现的战斗画面格外亮眼,每个动作和眼神都没有敷衍,让观众切实感受到两人交战的力度与凶险。
影子北诺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战意与兴奋,每一次出拳都如同疾风骤雨,发出低沉的呼啸声,令人猝不及防。
拳脚相接!闷响不断!
龙之介身影飘忽不定,多以闪避为主,能躲开就绝不硬接,即便有时发现对方出现了短暂的空挡,也不会冒然反击,因为击中对方的体表没有意义。
面部直拳!格挡卸力!
表面擦伤、肌肉撕裂、手臂骨折……这些伤势只会在龙之介的身上不断累积,直至双臂无力抬起,或是双腿无法挪动,然后败在影子北诺的手中。
但是在此之前,影子潮可以提供辅助,尽可能避免龙之介落败。
正因为铁锤断裂,龙之介的攻击范围骤缩,影子潮能趁着双方僵持的片刻切入战场,用灿金色的发刃切割影子北诺,将其逼退。
在龙之介与影子潮不熟练的配合下,勉强抵抗着影子北诺的疯狂进攻。
南方日鹤也没有坐以待毙,虽然身体大部分的控制权,都交给了龙之介,但她的嘴巴还能说话,于是向着波稻的方向发出质问:
〔波稻!上个周目,你为什么选择屠戮岛民?〕
如果波稻没有“扫描”她,一定会为她一心二用的行为感到惊讶。
不过知晓了南方日鹤与南方龙之介共同存在后,波稻没有过多意外,鲜红的眼眸依旧注视着她,为影子北诺修正“偏离两秒”的误差。
面对南方日鹤的提问,波稻选择了沉默,似乎不打算回答。
〔波稻!回答我!如果你真的没有杀害岛民的意愿,那么上个周目的行为算什么?!〕
或许是影子北诺迟迟没有拿下对方,波稻感到了厌烦,便阴冷地回复道:
〔吵死了……啊啊,差不多够了。〕
在她小声抱怨过后,影子北诺皱了下眉头,似乎接收到了某种消息,突然减缓了攻势,与影子潮和龙之介拉开了距离。
战斗暂停了。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慎平悬着心,眼看影子北诺的本体,毫无遮挡暴露在他的射程范围内,慎平下意识用射钉枪瞄准了地上的影子。
但影子北诺若有所感,突然侧头瞥了一眼慎平。
那个眼神极为冷酷,嘴角的笑意仿佛在挑衅对方动手。
对此,慎平咬了咬牙,最终没有扣动扳机。
〔现在能回答我了吗?〕南方日鹤冷静开口,但经过刚才的战斗,呼吸不免有些急促。
若不是龙之介在控制身体,她的手臂早就不听使唤了。
这一次,波稻选择了正面回答,说话的语气充满了轻蔑:
〔我可没有屠戮岛民,那条命令,根本不是我下达的,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吧?〕
南方日鹤瞬间推导出一个答案,但她几乎无法相信。
〔到底是什么意思?〕影子潮追问。
波稻不再废话,直接公布答案,〔下达命令的人……是小早川诗织啊。〕
〔不可能!〕慎平当即反驳,〔诗织早就被你替换了,你现在展现的姿态不就是她的样貌吗?!〕
〔呵呵,哈!哈哈哈!你们现在看到的我,只不过是她残留的身体数据!〕波稻似乎早就料到了慎平这伙人的反应,〔至于小早川诗织的自我,早就被你们给摧毁了!!〕
此话一出,慎平一行人纷纷露出震惊之色。
然而波稻带着疯狂的笑意,继续说道:
〔她经历了什么,你们应该很清楚吧……她的本体承受了两发子弹,又被龙之介狠狠砸了两锤,她的家人也死在了你们的手上,即便这样,她还是没有死,可是活下来的她,会如何看待这个世界?除了彻底毁灭,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吧?〕
〔你这是诡辩!〕南方日鹤不会轻易相信波稻的言论,〔如果真是她下达的命令,那么影子为什么没有袭击我们?反而让其他影子去袭击那些无辜的人?〕
面对这个问题,波稻仅仅说了一句:〔命令的内容就是杀掉所有人,你们难道误会了什么。〕
〔这……怎么可能?〕
网代慎平突然想起来。
那时候,他的影子确实说过类似的话,其他影子人为什么没有袭击他们,或许答案很简单……
因为慎平的周围已经存在了两只影子——影子慎平、影子潮。
影子人可以感知到自己人的气息,所以周围的影子没有袭击他们,转而去了别的地方。
网代慎平知晓真相后,不禁产生了动摇。
但南方日鹤没有屈服,说道:〔无论怎样,小早川诗织早就——〕
〔早就死了!对吧?〕波稻先一步回答,〔你的思维和观点,我早就从“扫描”中知晓了,但是啊,其他影子使用“扫描”可能会出错,但是我作为蛭子神不会出错。小早川诗织的全部信息,我都无差别的记录了下来。〕
〔而且南方日鹤,你应该最清楚吧,14年前,你是如何跟我成为朋友的?!〕
这声质问,让所有人陷入沉默,之前与诗织战斗的记忆,在他们的头脑中翻涌,似乎在擅自证实波稻的观点。
南方日鹤与南方龙之介都哑口无言,因为两人很清楚,14年前的波稻,几乎与普通人类没有区别。
波稻面无表情地述说:〔跟一个小女孩战斗一定很轻松吧?毕竟她接管身体的时候,连自己的力量都没弄清楚……看着身边小舟澪的影子突然死去,她只会大喊“快停下来!”〕
〔哼!呵呵!啊哈哈哈!结果所有的影子……都停下来了!〕
波稻发出的嘲笑声格外刺耳,但却深深刺痛了慎平的内心。
他终于明白,之前在蛭子洞里,为何菱形青铜控制的护士影子突然停了下来。
当时慎平因为时间紧迫,没有过多留意电话里的消息。
但是他知道,龙之介与根津,在“小早川百货”店门口设下了埋伏,碰巧击杀了影子诗织。
为什么他当时没注意到?
原本逃走的影子诗织,之所以回到这,单纯是因为……
她想回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