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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津城外静音寺内,万非白带着小一叶来到了禅室内,正准备每日念经文的和尚弟子们见到二人进来,纷纷行礼,口中呼道:“一叶方丈,非白法师”。
一叶稳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前方站下,他的面前还站立着三个德字辈的师侄。
除了还在洒扫寺院已经接待香客的,整个诺大的禅室接近有五十人,一叶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后扫向众人。
对比前几日众人冷嘲热讽,谁都不服他,被非白法师收拾了一顿然后被遣散了几人后,这些人现在老实了许多,虽然还是不服气,但是至少表面上还算恭敬,但是也总有几个仗着来寺中早而有些资历的老和尚总是喜欢挑些刺来。
就好比三个德字辈的师侄,德成法师自从一竹大师把方丈之位传给一叶后就一直不满,对万非白更是颇多怨言,而他本身又亲自教化一批弟子,这批弟子有意无意的交头接耳,就好像来到了菜市场一般。
万非白和一叶并肩站在禅室上面,看着下面乱哄哄的人群,他并没有做声,而是静静的看着小一叶如何处理。
一叶喊了一声肃静,有三两个人停止说话,其他人还是交头接耳,一叶冷笑了声,然后缓缓走到德成身边站定,说道:“寺院的八种礼仪,不直呼法师名号,不议论寺院是非,非时非地不拜,庄严场地不交头接耳,不宜站在师的上首,不以小事争执,仪容端庄,坐必严正,众中有失仪者,要隐恶扬善。”
难道法师你忘了吗?你教徒不严,又不能以身作则,劝行举止,更是犯了我寺院的师之堕之罪,为了寺院清净,还寺院一个佛家圣地,刚才那些私自妄议,并且不尊礼法的僧徒一人打二十打板,如再犯错,逐出寺庙,德成身为法师,不顾礼法,即日起撤掉法师称号,罚七七四十九日洒扫寺院,再以观后效。
话一出口,小和尚们都吓得呆了,纷纷看向德成。
德成脸色由轻转红,恶狠狠的说道:“师父他老人家最后弥留之际,已经神智不清,他说让你一个七岁的小孩做主持,岂不是有失分寸,定是你与姓万的对方丈做了什么手脚,否则以我来了寺院六十余年的经验师父定然会把这位置传与我,你现在又联合外人,想把寺院毁之吗?”我今日丑话说在前头,你以小小年纪接任方丈之位,德不匹配,修为尚浅,难以服众。
你的修为高是高了点,但是没有德,也好,今日就给你机会,让我看看你的修为是如何能让静音寺发扬光大的,一叶说道。
你是要与我过招?德成惊奇的问。
正是,来吧!
德成听了,心里暗喜,这一叶从小跟在师父身旁,武功肯定是会的,但是从来也没见他真正的出过手,就算修为高也才六岁,高也高不到哪里去,所以他听了自然高兴,势必要在众前露一手。
此刻他佛家掌印已经抬起,锋芒毕露,他心中隐隐有一个想法,想要制造失手错杀一叶的假象,所以他看似平淡的手法中暗藏杀机。
一叶看着冲过来的德成,并没有动,他此刻竟然在想与非白哥哥过招时候他说的话:“你根基虽弱,但有一竹大师渡给你的修为只要勤加练习,做到熟练,而现在你要反复推敲,以不动应万变即可,”
他所想的便这样做了,所以当德成欺到身前他才动了,身体灵活,像一缕旋风快速闪挪,当他见到德成那带杀气的手,迅速绕到他身后,用手指轻轻一点,德成穴位被点而立刻定住不动。
从出手到制服只用了喝一口茶水的功夫。
在场之人神色各异,德字辈的两个人都心性善良,对一竹大师的话深信不疑,此刻见一叶露了一手,心中欢喜,只是还感觉不到一叶修为的来源,以为是万非白所交,竟然纷纷像万非白道谢。
万非白心领二人的好意,想到以后还要多仰仗这两位,所以对二人十分客气,
他选择开门见山,朗朗说道:“我受一竹大师委托,辅佐一叶方丈几年,佛心净地,本非非白所心向往之,我只希望能悉心照顾几年,然后再选择离开,今日召大家前来,就是因有一重大俗事缠身,又事关紧急,所以想把一叶师父一同带出去几日,一则是为了我之事,而是叶想磨练一下一叶师父的意志,出外多涨见识,所以垦请二位法师在一叶方丈不在的情况下多辛苦些,先代为掌管一下寺内事物。”
两位法师早就被万非白言语打动,自然愿意。
万非白又扫视了一眼众人,我刚才说的话就是我的立场,只要一叶方丈大一点,我万非白就会起身离去,不会插手寺内事务,但是谁还想捣乱,不服搞暗中破坏的,我万非白也绝不姑息。
出得律津城来,一叶像一个出笼的小鸟般快乐,他东瞧西看,满眼的不够看,万非白好笑问道:“你以前是不是难得出一次城?”
不是难得,是一次也没出来过,因为师兄从来不出城,我也就没出来过。
万非白很惊讶,他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那你知道你是怎么来到寺庙的吗?”
一叶摇头,我不知,我从记事起就在寺庙中了,我最亲的人就是一竹师兄了。
万非白点头,“心中暗想,因为你就是一竹的化身啊!只能说这是一件很玄乎的事情。”
非白哥哥,一叶又问,那么这次我们去哪里呢?自从出的律津城,就好像脱掉了无形枷锁一般,小一叶又恢复了对他原来的称呼。
我们要去京城,这里离京城不算很远,我们去皇宫打听一下消息,如果有必要,我带你去趟西域。
一叶问题很多,万非白都一一耐心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却把万非白刁难住了,“你方才说常圣人是圣人,岂不是他什么都知道,而且本事大的很?”
万非白被问的一愣愣地,耐心回道。“本事大没错,但是也不是什么都知道,要知道四海之大,气象万千,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很多。”
二人絮絮叨叨,一路上却也非常有意思,路过小镇乡村,并没有什么风浪起,就这样到了京城。
秦古京城一如往昔,气派而威严,城内繁华如斯,与律津城又大有不同,万非白有皇帝亲赐腰牌,很顺利的进入了朝廷前宫,然后他就静等圣人召见。
出乎意料的,这次他不但见到了常圣人,还见到了那个老人,那个高高在上,世人敬仰的老人-秦古皇帝。
只不过他看上去比几年前更苍老了些,眼睛更加深邃,唯一没有变得是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以及依旧慈祥的笑容。
万非白行过大礼,皇帝让他起身,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后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小人,许是早就知道了一叶的身份,并没显得惊讶。
他看着一叶说道:“每八年,我都会去静音寺走一走,看一看,现在一晃六年过去了,没想到一竹大师就这样走了,那么一叶,你有没有信心把静音寺管理好?”而且你知道我是谁吗?
一叶并不怕生,他自小在寺院中也见过许多大人物,虽然来寺庙中只是祈福上香,但是他也知道那些都是大官,会管许多事,也有贪官污吏还有青天大老爷,但是他听师兄说起过,历朝历代的秦古国数年前的这位皇帝最优秀,凡事事必躬亲,才有了现在的和平盛世。
所以他回道:“您是皇帝,还是好皇帝,我师兄说您英明神武,比所有皇帝都要好,一叶既然受师兄栽培,就一定好好学习,以后也要做个好方丈,让静音寺越来越好。”
听着如此童言童语的话,皇帝与圣人哈哈大笑,万非白也不禁莞尔,孩子嘛!有时候真的可以调节气氛,让场面轻松愉快起来。
但是闲话家常后还是要转入正事来,常圣人说道:“芊芊写的信我已经收到了,对于西夜的龌龊行为好在你们提前洞悉,打,我们大秦古自然是不怕的,只是战争最是无情,现在西夜没有了挑事的借口,现在还主要看南越国是何态度,我们也好做准备,虽然朝廷现在边境已经集结数十万大军,但是能化干戈为玉帛是最好不过,听说芊芊去了西域,而她也同时给南栎去了一封书信,我怕南栎一人孤掌难鸣,我本看好韦元成守将,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万非白听了沉吟半晌,当时我等在南越国,西夜使了一出妙计,对外宣称是派使臣下战书,现在看来那是一个烟雾弹,真正目的是寻求合作,而南越国君既然没有立刻遣退,说明他也有此想法,而且韦守将本是人才,原本是戴罪之身,可是却没有立刻追究,怕是皇帝想留他做急先锋,毕竟南越国小,而且可堪大任的人并无几人,如果南越朝廷真的应了,怕是韦守将出征的情况比较大,如此一来,那就真的麻烦大了。
一时之间,几人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