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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口棺材露出来了!”方青大喊一声。
我用双手挡住眼睛,避免这种刺眼的光芒。
轰地一声。
白小楼从高处落了下来,经过蓝色幽火焚烧后,他几乎只有一个骨架子,身子不住地颤抖着,应该是非常地激动。
方才那蓝色幽火让我想到了,在野外坟茔之间飘动的鬼火。
这说明,白小楼这具身体,有可能是利用这些废弃的骨头,以及黑藤拼在一起的。
在他左侧肋骨之间,的确有一块黑藤悬挂,应该就是他的黑心。
咔咔!
白小楼关节发出了脆响。
藤条不断地散开,光芒越来越耀眼。
最终出现了一口保持站立的棺材,的确是黄金锻造。在黄金表面,还有各种细密古朴的纹理。
整个符纹展现出来的风格,与我胸前诅咒图案的风格,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白小楼站在我与方青背后,用手一推,冷冷地说道:“走吧!”
这声音已经发生了改变,完全不是白小楼正常的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之声。
我与方青身子不受控制,直接朝前走去。
最终停在了黄金棺材一米处。
我的眼睛渐渐地适应了它的光芒。
我发现,在金冠后面,有个用楠木雕刻的鬼面雕像,差不多有三米高,下半截是木头桩子,上半身是鬼面雕像。
奇怪的是,雕像眼珠子空出了很大一块,好像眼珠子让人给弄走了一样。
我心中产生一个想法,莫非邪眼就是从这鬼面雕像跑出来的吗?
“老贼,我身上那只邪眼,是不是在你手上?”我直接问。
白道士的注意力在金棺上,根本没有时间搭理我。
不断地发出咯咯地怪笑声。
“还有那血棺材,傩戏面具,到底在不在你的手上!”我再次发问。
我推断邪眼、血棺材以及傩戏面具,都让白小楼给拿走了。
现在看来,他好像只用拿走我和方青的魂魄。
至于这三样东西,对白小楼根本没有用处。
这些东西,归根到底与叶东有关系,还与黑花寨有关联。
难道,是另外有人难走了这些东西吗?
白小楼根本没有搭理我。
我看着方青:“咱们的推断有问题,血棺材根本没有落到他的手上。那只邪眼,好像不在它手上。”
方青干笑了一声:“就算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对我们也没有影响了。目前来看,白道士赢了。”
白小楼骷髅之身上前,发出奇怪的声音,而后站在金棺面前,挡住了我的视线。
“主人,请你开启吧!你能包容一切,我今日完成与你的交换!请你赐予我长生不老之身!”白小楼以奇怪的口吻说。
这时,我猛地一惊。
难道说白小楼的主人,是这口金棺吗?
他这番话分明是对着金棺说的。
一切都是等价交换,金棺能给他一具真正长生不死的身躯。
而白小楼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如今,他把这些代价换成了我的灵魂与心脏。
咚咚!砰砰!
我耳边忽然响起了急促的心跳声,就在金棺附近的某个部分。
这个心跳根本就是属于我的。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心脏位置,寂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这时,我发现双脚不知何时缠绕上了藤条的根茎,根本就无法动弹。
“方青,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他就在附近!我的心脏就在附近啊!”我最开始声音很低,接着便是大声地说,“这帮黑心的恶棍,抢走了我的心脏!”
方青双目含泪,眼角处再一次流出了泪水,身体瑟瑟地发抖。
我忙问:“你怎么了?”
方青说:“我听到自己的魂魄再哭。我不知道它在哪里,但我知道,它现在很悲伤!我本来抱着必死的决心,早已心如止水了。没想到,还是不争气地流下了泪水!”
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听到了灵魂的哭声。
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说:“哭吧!我也想哭了。只是我哭不出来。我好像不会流泪了。我这一辈子,好像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
我深知心脏是找不回来了。
回想起年幼时,艰难地谋生,与陈奶奶一起,寒冬夏日从来不能歇下来。我一放学,就要提着袋子,捡回各种垃圾。
我忽然想开了,陈奶奶给了我活下来的可能性。虽然她有可能在利用我。
到了此刻,我心中没有半点恨了。
泪水!
终于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滚落下来。
方青道:“陈辣,我们身体要毁灭,灵魂也要毁灭。也就只有最后几分钟了。你抓紧我的手。不要让黑暗与阴谋,击败我们。”
我右手握着她寒冷的手,她的手已经没有温度,站在她身边,便感知到一阵一阵的寒意袭来。
我想多给她一些温暖,作为两个正常的人类,多给她一些温暖,由此来抵消死亡降临前的恐怖与悲伤。
我左手抬起来擦掉泪水,笑着说:“好!我们都不哭了。”
白小楼耐心地等着。
那金棺缓缓地开启。
“你们做好迎接的准备吧!”白小楼兴奋地喊着。
我耳边的心跳声还在继续,犹如密集的鼓点一般。
难道说,那颗心脏也在看着眼前的场景,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我的好奇心让提了起来。
等到金棺开启之后。
白小楼大喊一声:“怎么可能!哪里出了差错啊。不可能的,我费劲千辛万苦,断然不能就此失败的。我的长生不死……我等了五具身躯,这一具应该是很完美的。”
白小楼喊叫变得疯狂起来。
更像是理念与世界观同时崩塌的感觉。
可惜他挡在面前,根本就看不到金棺内部,是个什么状况。
我双脚钉着无法动弹,上半身面前往边侧着看,依旧看不到棺材里的形状。
奇怪的是,我耳边响起的心跳跳动声,忽然消失了,好像从没有跳动过一般。
“你挡住我了。”金棺里响起伸手,一只手伸出,将白小楼往边上一扒拉。
白小楼跟条死狗一样滚到边上去。
接着,我便看到了这一辈子迄今为止,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金棺里站着的一个人,五官和我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