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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场球赛刚开始,局势就忽然发生变化,
十分钟不到,巴萨中场一记长传,球到了朗那度脚下,后者连续过掉两名后卫,打死角进球。
陈金城眉头微微一皱,心中一阵烦躁,有点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示意过牌。
长途牌王一拍大腿:“好球!这才对嘛!”
又过了不到十分钟,巴萨再一次在自己后场断球,几脚干脆精准的直塞,球再次到了朗那度脚下。
“一对6。”陈金城抬起头关注着球赛局势,看也不看就打出手中的牌。
“一对22。”
阿king直接最大牌压死,然后一副小顺子,手中牌全部走光。
几乎在同一时间,朗那度再次进球,巴萨2:1反超,领先一球。
长途赌王基哥摇摇头,幸灾乐祸的说:“哇,局势大逆转啊!陈老板,你要小心,牌局上领先,球场上也领先,千万不要最后双双被翻盘。”
陈金城根本没有心思去搭理他。
之前,他还在留意林家俊和阿king的一举一动,甚至派人去盯住了他们来的化骨龙等人,想要看看港岛警方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可此时巴萨出乎意料的领先,并且球赛时间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钟,他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去想别的事。
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明明得到的消息,是巴萨输球,皇马爆冷,
和南美那帮毒枭、黑帮合作十几年,从未出过差错,这次对方为什么要给自己一个假消息?
对方准备对付自己,甚至将自己踢出赌球行业?
可是,为什么呢?双方合作的很愉快,并没有矛盾啊。
难道是南美那帮人,没有搞定球队?
这更不可能。
和他合作的那些南美帮派,连国家政府都能搞得定,怎么可能搞不定两支球队?
何况所谓的球队,同样是控制在有钱人的手里,
那些俱乐部老板,最赚钱的方式之一,恰恰是参与外围赌球。
不能说百分之百的俱乐部老板都会参与,但的确有很大一部分参与,而剩下的人,由于种种原因,对黑球并不过分抵触,还经常会顺水推舟从中获利。
说白了,一切能引来大量资金的活动,无论是披着体育运动,还是慈善的外皮,归根结底,都是为资本在服务。
这一点,在以金融立国,资本幕后操纵的西方世界更加直接和赤裸裸。
简单来说,巴萨赢球,是各方势力都不愿意看见的。
这些还都暂时比较遥远,最关键一点,这场球如果输了,那马志华的那笔钱怎么办!
陈金城对这笔钱的来龙去脉和重要性很清楚!
为了这笔钱能够顺利走通,合法流入,仅仅用于从中操作的花费和他的提成,就高达18个亿。
这么大一笔钱,即便是对于地主会这种庞然大物而言,也要伤筋动骨,
而对于马志华,更是一笔救命钱!
如果巴萨赢球,这笔钱彻底输光,都不用警方来对付他,光是地主会就恨不得要了他的命!
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的念头,每一个可能性好像都存在,却又找不到答案,让陈金城心烦到了极点,
又是一把牌结束,大屏幕上皇马后卫犯规,主裁判吹罚点球。
还是朗那度,一脚死角破门,三比一领先。
看着仅存的12分钟倒计时,陈金城心脏猛地一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部位。
“老板!”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阿南,像往常一样拿出治疗心脏病的药物,又连忙到了一杯水放在他手边。
陈金城飞快的把手中的牌卡在桌面上,转头盯着阿南看了一眼,摆摆手示意无妨,既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喝水吃药。
阿南俯下身子,在陈金城耳边,关切的问:“老板,要不要休息一下?”
“没关系。”陈金城想了想,低声对他说:“你出去打电话问一问,球赛怎么回事。”
“好!”
阿南刚走出赌厅,陈金城便把卡住的牌翻开,
只见一张黑桃2的右上角,用歪歪扭扭的铅笔字写着三个字:水有毒!
水有毒?
那杯从阿南手中递来的白水,就放在陈金城的手边。
他更加焦虑和糊涂了。
谁写了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是真是假?
如果说这三个字是假的,对方明显就在挑拨,可是这时候,挑拨自己的阿南之间的关系,用意何在?
难道以为自己会因为这简简单单三个字,毫无真凭实据,便处置阿南?那岂不是笑话。
反过来,如果这三个字是真的,阿南真的要害自己……
莫非是阿南传统了那帮南美人,故意坑自己,利用这场球引自己输光,和地主会结下仇怨,然后阿南再取自己而代之,成为公海新的赌魔?
这些年阿南办事虽然嚣张,可好像并没有流露出要造反的迹象。
问题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造反的人难道会把野心也在脸上?
哪个小弟,不想做大佬呢?
可是,牌桌上这几个人,为什么有人会提醒自己?!
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难道林家俊阿king他们代表的,压根不是警察?
或者说,从一开始,上次的珍珠号事件中,阿南给自己的消息就是假的,就是在布置今天的局?
饶是陈金城精明似鬼,心思九转玲珑,但在面对这么多和他自身生死相关、却又根本无法辨别的信息,一时间也难以做出判断。
正如之前林家俊所说,论算,他和阿king加在一起,也未必能算得过陈金城,
那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局面彻底搞乱。
陈金城这种人,习惯了一切尽在掌握,作为赌魔多年坐庄在幕后操纵一切,他算到了极点,也看清了一切。
越是这样的人,越遇到错综复杂的局面,越是会本能的习惯性的想要‘理清’,想要看透,
当有一天,他发现他掌握不了局面,甚至陷入了某种巨大的阴谋漩涡中,却根本看不清,一定坐立不安。
到时候,他注意力就会被极大牵扯,判断就会受到影响。
正常人,在这种时刻下,会本能的选择,最能自保的方案。
简单来说,让他出昏招,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乱来。
就在此时,出去的阿南又回来了,脸色古怪,大步走到陈金城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什么?!2:0,皇马领先?”陈金城惊讶莫名。
“老板,很奇怪啊,好像全世界只有我们这里看到的是巴萨领先!”阿南抬头看着赌厅中的大屏幕皱眉说。
“喂,陈老板,赌球几千万而已,你不会想耍赖吧?”
长途牌王再一次很适当的开口,问:“牌局上我都输了几千万,现在赌球眼看要赢了,你就让手下出去搞这种事,是不是太小气了啊?!难道我们看到的这场球是假的啊?”
“说不定是假的呢。”林家俊耸耸肩:“陈老板,你不会专门安排演员,演了一场假球,其实我们看到的只是录像吧?”
他越是这么说,越显得整件事不可能。
“你们到底还打不打牌啊?”阿king看了一下手边的计分板,有些不悦的说:“眼看我要赢了,便搞出这种事?”
陈金城百思不得其解,阿南带来的消息,实在太过诡异,让人很难相信。
他沉吟片刻,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判断方式:把手边的水递给阿南。
“阿南,你喝了这杯水。”
“啊?”阿南一愣。
“怎么,这杯水不能喝吗?”陈金城问。
“老板,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我喝这杯水?”阿南一脸的茫然,却不肯去接这杯水。
“我靠,你们烦不烦,有完没完?说得我都口渴了。”长途牌王打了一个响指,对不远处的一个服务生说:“那谁,那谁,给我倒一杯水来喝先。”
服务生连忙倒了一杯白水递给他,基哥接过水毫不犹豫咕咚咕咚几口喝掉。
舔了舔嘴,很满足的样子说:“靠,一个个都好像中邪一般,只是打个牌赌赌球而已,要不要搞得这么夸张,好似在拍谍战片……”
一句话没说完,整个人忽然好像中了定身法,眼睛瞪大,身体一挺,直挺挺的从椅子上摔下去,嘴角泛出大片大片的白沫,浑身抽搐起来。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他便停止了抽搐,躺在原地不动了。
坐在他最近的阿king连忙起身,伸手按住他的脉搏,又探了探他的鼻息、
“死了!”
“阿南,你做什么!”
陈金城毫不犹豫的猛地掏出枪,指着阿南的额头,厉声喝道:“我当你是自己子侄,你却下毒害我?!”
“老板,我没有啊!”阿南眼睛瞪大。
就在此时,赌厅的门忽然被人撞开,一个穿着赌船船员制服的人,满脸是血,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老板不好了,南哥的人打晕了船长和船长室的人,正在把船掉头朝港岛海域开!”
陈金城大怒:“你还说不是你!”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砰!”
甲板上传来一声枪响,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回过头,
趁着陈金城回头走神的功夫,阿南转身就要走,
整条船的保安工作,基本都是阿南负责,若是让他走脱,连陈金城都不敢保证一定能控制住接下来的局面,
心慌意乱,再加上在公海上肆无忌惮已经养成了习惯,心狠手辣,以及基哥忽然猝死给他带来的强烈刺激,陈金城终于一枪射出,正中阿南后心,
阿南整个人朝前扑出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赌厅顿时大乱。
“各位,不要慌,这是我的船,今日我清理叛徒,和他人无关!大家今日所有的消费,都记在我的账上,赢钱带走,输钱不算!”
陈金城果然是风浪中走来的人,简单的几句话便重新控制住了局面,
剩下几个阿南的心腹手下也完全搞不清情况,他们本就没有产生过背叛的念头,此时阿南又不知生死,自然不敢反抗陈金城,老老实实低下头。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这张牌上的字,究竟是谁写的。”
陈金城一手持枪,一手翻开了那张写着‘水有毒’的黑桃2。
林家俊和阿king相视对望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陈老板,现在是谁写的,还重要吗?”
陈金城忽然从对方的微笑中,闻到一丝阴谋的味道:“什么意思?”
“你听。”
林家俊指了指赌厅大门,
只听到外面响起一阵杂乱沉重的脚步声,
紧跟着,大门再一次被人撞开。
但这次出现的,却是一群荷枪实弹的港岛水警,手持微冲,穿着避弹衣和避弹头盔,涌入大厅,
“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公海,你们没有执法权!”陈金城大声呵斥道。
“老板,不好意思,我刚才说得话,有些不太准确。”
之前进来报信的那个满脸是血的小弟,拿出手帕,擦干净了脸上的血,露出一张很英俊但略显阴郁的脸,平静的说:“其实在十分钟之前,这条船就已经离开公海,我进门的时候,我的这些伙计,已经接手了这条船,刚才那声枪响应该便是有人反抗被击毙。”
“怎么可能?!船长室……”陈金城脑子完全短路。
“船长室当然是被我带来的几个人控制住了嘛。”
林家俊耸耸肩:“尤其是那个胸很大的靓女,她很能打的,你放在船长室的小弟,看见她一个个骨头都酥软掉,解决起来当然更清楚。”
何况,还有一只恶灵呢。
“我靠,既然这么轻松,你们早些出手嘛。”
已经死掉的长途牌王基哥从地上爬起来,抓起桌布擦掉嘴边的白沫,很不爽的说:“装死人很累的你们知不知道,而且我戏又逼真,刚才真的一头撞在地面上,好疼啊!”
“啊?你……你……你不是……”陈金城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他当然不是真的长途牌王。群众演员嘛,俗称死跑龙套的。”林家俊耐心的解释说。
“靠,特型演员好不好啊!”
‘基哥’一边说话,一边用力的搓揉着脸,哗哗哗掉下许多化妆的硅胶、角质和假皮肤,露出一张和真正长途牌王有六七分相似的脸庞,
“说好了啊,下次王导演再有电影,我最起码要当男三,而且要有感情戏!”
“放心,一定有感情戏,让你在夕阳下海边快乐的奔跑,找回久违的初恋青春。”
“一言为定,不要骗我!”
陈金城几乎都要崩溃掉,
整条船上,到底有多少是警方的人?
“不算多,你看到的这些刚刚好。”
林家俊一摊手:“主要呢,还要感谢被你打死的小弟,南哥,为我们提供了充足的行动经费,可以有钱去雇演员、拍假球、上船赌钱。”
“假球……”
陈金城抬起头看向大屏幕,然后又猛地回过头看着被自己亲手打了一枪,趴在地上生死未卜的阿南。
“阿南他?!”
“不错,阿南真的是你的手下,是忠心耿耿的。”
林家俊叹了口气:“陈老板,开设赌场,这么大金额的聚众赌博行为,外加谋杀,现在你就是把全港岛的皇家大律师都请来一起,恐怕都很难救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