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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部大厦负层。
风魔织隼抬头望了望天花板:“我的可爱实验品们的信号那么快就消失了,看来这里的怪物不止你们兄妹两个啊。”
回应他自言自语的是低哑的嘶吼声,一个青黑色鳞甲身影扑倒了最后一个暴徒,像高压钳一样直接捏碎了暴徒的喉管。
身形异化的怪物抬起眸,赤金色的眸在这昏暗的环境里显得诡异又妖艳。
“别这么看我,我来这里可不是要被你吃的。”风魔织隼从怀中掏出一个铜铃,轻轻摇了摇,铃舌碰撞铃壁的声音清脆而又缥缈,在这封闭的空间里仿佛能无限回荡。
“跟我走吧,我的乖孩子,听见这铃声了吗?你记忆里最深刻的铃声,你已经成长的很好了,是时候跟我走了,成为我的食物……”
风魔织隼发出呓语似的连环哄骗声,手里的铜铃不断摇晃着,缥缈的铃声重叠交加,在这个地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领域。
而处在铃声领域中的青鳞怪物,站在这铃声的海潮里,锋利的手爪还在流淌着暴徒的鲜血,但是流露出迷茫而又懵懂的神色,仿佛一个走丢的小孩子一样。
这个掘自龙族古墓的炼金道具对觉醒暴戾人格的混血种以及智商有限的死侍都有着致命的蛊惑力量,这是风魔织隼在三兄妹以及人鱼身上实验得到的结论。
想得到一个逼近神的生命层次的方法,想要人为制造纯血的怪物,在那之前他当然要做好控制怪物的准备。
也是机缘巧合之下,风魔织隼在黑市交易会上从一个陈姓中国人手中交易到了这个炼金道具——龙纹铎。
龙纹铎这个名字是那个中国陈取的,来源于这个铜铃上绘有的古怪龙纹。
风魔织隼可以肯定,那个陈很明显不知道这个龙纹铎是炼金道具。
因为交易时中国陈只把它当做时代不明的古董卖给了风魔织隼,陈对这个铜铃神奇之处的认知也只有摇铃铛时可以驯服很凶的狗…………
是的,这个能让暴戾的龙族基因生物安分下来,听从自己命令的炼金道具,在到风魔织隼手上前,其最大的作用是训凶狗……
风魔织隼一直很想知道那个中国陈,家里养的到底是什么狗?
当然,这个问题现在并不重要。
看着踩着尸体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向自己走过来的庄司,风魔织隼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丝毫不在意不在意身边的保镖死了多少,反正他们也不是自己的人,而是家族里那些顽固老人们的簇拥。
他要的,就是把自己曾经放弃的实验品回收。
无论是甚内还是庄司,亦或者是鸢。
这三兄妹在他眼里因为天照血清的治疗又有了新的价值,作为一个近乎为抵挡那个彼岸而牺牲一切的探索者,他当然好奇后天之鬼在吸收高阶血清之后会产生何种美妙的变化。
这种好奇的求知欲,就像老饕餮面对世界级顶尖美食的诱惑一样,无法阻挡。
为此,他不惜冒着危险来到这里,激怒自己的二儿子,想要把他也带走作为自己的对照实验品。
近了,近了,风魔织隼看着马上就要到自己言灵范围里的庄司,脸上得意的笑容不禁更加灿烂。
风魔织隼已经做好了带走庄司的准备,他的言灵在发动时唯一的缺憾就是自身不能移动,但是没有关系,这个时候没有人能来打搅…………
巨大的BGM声打断了风魔织隼的摇动龙纹铎的动作,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壮实身影,亮着上身的古铜色腱子肉,扛着一个巨大的音响出现在了风魔织隼身后。
音响里播放着几乎要摧毁人类听觉的巨大歌声,在这个地下空间里不断回响,建筑空腔共振,发出近乎雷鸣似的隆隆声。
龙纹铎的炼金领域,在这一刹那被一首极其洪亮勇者斗恶龙片头曲《Overture March》给崩溃了……
目瞪口呆……
饶是风魔织隼见多识广也被这样的一幕给弄呆了,他从未想过有人会以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破坏依靠音频制造领域的炼金道具的效果。
“嗨,来一盘勇者斗恶龙吗?恶龙先生……”
甚内放下音响,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对着风魔织隼露出了狠厉的笑容。
“你……”风魔织隼察觉到不对,这个时候大儿子应该还在自己的秘密基地里才是。
“很不幸,你的合伙人卷走了你的资料和实验胚胎后逃跑了。”甚内露出了讽刺的笑容,“第二执行部突击了你的基地,击毙了你最初捕获的那条人鱼母体。”
接着他双膝弯曲双脚在坚硬的地面上狠狠一蹬,简直就像是发射大号弹弓一样把自己弹向风魔织隼。
“砰!”水泥砖石碎裂声轰然炸响,尘土飞扬。
甚内探出双手,掐住风魔织隼的脖子,将男人砸入水泥坑中的身体如同破布似的提起。
“该去地狱里反省自己曾经的罪过了……父……亲……”
甚内咬着牙吐出最后两个字的音节,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
“你的研究场所已经没了,你这些年所有罪恶的成果都消失在大火里了,风魔织隼,你也该随着那些罪恶一起死去了!”
甚内的眼眸紧紧盯着自己手中的男人,他想看一看这个可以牺牲自己妻儿完成疯狂实验的男人在死到临头之时,是不是会懊悔和恐慌。
从一开始,甚内就知道光杀死风魔织隼本人是远远不够的,他要摧毁风魔织隼的一切罪恶成果,可惜第二执行部发现自己的暗号还是有些迟了,一些资料和实验胚胎被那个自称博士的老狐狸带走转移了。
但是没有关系,蛇岐八家有大把的时间通缉那个所谓的吃人博士。
在风魔织隼派人去接触自己的那一刻起,这个被恶心的探究欲望充满大脑的家伙,就注定要死在这里!
“咳……”
织隼喉咙里喷出一口鲜艳的血沫,在青铜御座加持下,甚内的骨骼力量已经完全超越了人类的想象,他甚至能举起以吨为单位的物品,哪怕现今世界上最著名的举重冠军也只能望洋兴叹。
“哈哈哈……博士……原来也把我当做食物了吗?他才是真正的吃人专家啊……”令甚内失望的是,风魔织隼眼眸里依旧只有疯狂。
“我的乖孩子……你杀了我……也会有其他人去等待食用你的价值的……哈哈哈……”
“谁TM是你的乖孩子,你这个恶棍!”甚内手臂的肌肉隆起,如同波浪一样起伏。
“咔嚓!”
甚内面无表情的捏断了他的脖子,随手将他的尸体甩到地面上。
“啪!”
在青铜御座的加持下,甚内随手为之的动作都带着巨大的力量,风魔织隼的血液和躯体碎块飞溅,仿佛是炸起了血色的烟花。
神情恍惚的庄司被新鲜血液刺激的低声嘶吼,他上前踏步,就要不分敌我的对甚内发起攻击。
然而甚内毫不在意自己弟弟狰狞的鳞甲和利爪,他张开怀抱,把青黑色的怪物抱在怀里,任凭怪物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开的怀抱。
“一切都结束了……弟弟……噩梦结束了……”
甚内轻声重复着,金色的眼眸逐渐黯淡,仿佛有人在这双本该冰冷残酷的双眸里荡起了涟漪,他的眼眸里升腾起金色的雾气。
青黑色怪物的挣扎逐渐平歇了下来,许久,恢复人类语调的庄司抱住了他的肩膀,在甚内宽阔的怀抱里轻声说道:“哥哥,我好像看见了妈妈……”
“她一直都在我们身边。”甚内看着弟弟身上逐渐脱落的鳞片,咧了咧嘴,笑了。
这是庄司昏迷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
鸢手中的和泉守正光掉落在地,名剑敲击在金属大门的碎片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响。
她环视着四周,支离破碎的人鱼躯骸以溅射状散漫整个楼道,到处都是滴答滴答的黑色血液,浓郁的腥气冲入鼻孔让人欲呕,简直是一副地狱浮世绘的景象!
鸢捂着自己的心口,心脏在急速跳动着,好像刚跑完马拉松的运动员一样。
她刚刚明显感受到那场死亡命令的力量划过自己身边,就像利刃划过脆弱的纸张一样。
就差一点点,鸢看着自己身侧墙壁上那道深深的沟壑,就差一点点,自己也会像那些人鱼一样支离破碎。
而造成这一切的,鸢抬起头,看向大门破碎的育婴室,在那一片寂静中却萦绕着令人惊惧的力量。
这反倒让鸢有些担心,上杉绘梨衣毕竟还很年幼,释放刚刚那样杀伤力巨大的言灵是否会对绘梨衣小姐本人造成伤害还未可知。
她有心想去看一看绘梨衣的状态,但是却又不敢,万一惊扰到状态不稳定的小姐,后果难以想象。
就在鸢感觉两难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去负层保管库看看你哥哥吧,绘梨衣我来照顾就好了。”橘雾月拍了拍鸢的肩膀。
“皇…………皇?!!”鸢转身惊喜又愧疚的看着男人,“对不起皇,我没有照顾好绘梨衣小姐……”
“不关你的事。”橘雾月看了看女孩赤裸的双脚,“先去换双鞋子吧,我觉得有必要让宫本志村他们研发一款可以随时去掉高跟的高跟鞋。”
“…………”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皇这句思路清奇的话。
她心里还有着不安,毕竟自己和庄司他们,对于身世这一方面对皇有所隐瞒。
“这样看我干嘛?今天虽然还在元旦假期内,不过那是一般成员的假期,你可没有假。赶紧看完自己哥哥的情况,然后去办公室报道!”
橘雾月径直从鸢身边经过,丝毫不提风魔家的任何事情。
“哈依!”鸢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皇话语里的意思,声音中带着感激和些许颤抖的向男人的背影鞠躬回答到。
…………
玉藻前俱乐部。
“宫本家主来信了,本部那边已经全部落幕。”犬山宁次恭敬的向两位老人汇报道。
“我估计宫本君还有话吧。”看着犬山宁次欲言又止的模样,风魔小太郎微笑着问,“尽管复述好了。”
“宫本家主说:‘因为您的事情又挨了大家长一顿打,这个仇他记下了……’”犬山宁次苦着脸复述道,他只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犬山贺和风魔小太郎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个老家伙同时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
犬山宁次要疯了,他真的只想捂着耳朵和眼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些家主,一个个也未免太小孩子气了,记仇的记仇,幸灾乐祸的幸灾乐祸,这样的家族真的能欣欣向荣吗……?
犬山宁次真的深表怀疑……
…………
育婴室里,小绘梨衣嘟着自己带着粉嫩婴儿肥的胖腮,一脸不开心的看着橘雾月。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放了奇怪的东西进来打扰小绘梨衣睡觉了……”橘雾月举起双手,放在胸前,作投降状,他实在受不了这个小家伙无声的白眼了……
真不知道是怎么学会的……他明明没有教过绘梨衣这个表情……嗯……翻白眼也很可爱……果然大多生物的幼崽都是萌系的吗?
比如熊猫小时候就是能让人呼叫医疗兵的小团子,当然,它们大的时候就是压到泰山的胖达。
哦,想着想着脑子就开始飞散思维了。
橘雾月叹了口气,伸出手指和绘梨衣胡乱舞动的小手爪碰了碰,小公主殿下只要有人陪她玩立马就气消了。
看着女孩还未消散金色的眼眸,橘雾月轻轻叹了口气:“多希望你能继续这么无忧无虑啊……”
男人回眸,又看了看门外散落的尸体:“可是……你生来就是怪物……”
“不过也好,哥哥也是怪物,怪物和怪物,正好是一家人。”男人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前,仿佛喃喃自语一样轻轻对小床上的绘梨衣说着。
小小的孩子没有回应他的话,她正忙着去抓男人放在床边的手指,仿佛对不远处的血腥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