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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稚女在后台看见自家哥哥的脸时差点没羞死。
卸掉妆的源稚女不再是舞台上那个妖冶凄哀的清姬,站在源稚生面前的他低着头,仿佛只是一个清水挂面似的纯净少年。
“哥哥,你怎么来了?”
稚女指节纤瘦的双手紧张的绞在了一起,秀气的脸蛋上白里透红,话音有些期期艾艾。
“雾月哥哥放心不下你,让我和须鲸来看看。”
从小就知道自家弟弟爱好与志向的源稚生心里转过很多念头,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任何斥责的话来。
“那雾月哥哥他……?”
源稚女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又紧张兮兮的问。
“你放心,有绘梨衣在,他不会生气的。”
源稚生撇了撇嘴,一股子酸味。
源稚女这下彻底放松了下来,看着正发酸的哥哥,脸上露出了极其妩媚的笑。
这笑容一闪而逝,源稚生都没注意,只有一旁的须鲸看到了个正好。
须鲸粗狂的脸上先是被这笑容吸引的一怔,然后脸上露出迷惑的神色,再接着他用粗糙的手捂住了心口。
“完蛋,自己可是个钢铁直男啊!”
须鲸熊一样的脸上露出了哀伤的表情,他们鲸鱼一族已经出了一个不成器的家伙进军了牛郎业,难道还要出一个性取向有问题的吗?
须鲸一米八五的身躯抖了抖,忽然有些不寒而栗,他又偷偷瞄了一眼源稚女,正常时候的源稚女普普通通,没有那种颠倒世间的魅惑感。
还好还好,刚刚只是错觉!
须鲸用力揉了揉自己雄壮的胸肌,还是肌肉能给他这种单纯的人安慰。
“你在干嘛?”
源稚生疑惑的看了一眼这个揉自己胸肌的家伙。
“没事没事,有些痒痒挠一挠!”
须鲸露出憨厚的笑。
源稚生点点头,丝毫没发现某人刚刚冒出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稚女你也演完了,我带你回去看看绘梨衣和雾月哥哥,你把自己东西的带上,我们这就走吧。”
源稚生不太习惯歌舞伎剧场的环境,尤其是后台一张张挂在架子上假面脸谱和各式假发,总给他一种诡异森冷的感觉。
所以他不想在这里多待,如果不是为了弟弟,他可能连来都不会来。
“好的哥哥。”
在无关画画唱戏之外的事情上,源稚女一直都十分乖巧,基本上哥哥们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那走吧,须鲸你待会儿把这家…咳……嗯…给我带份犬山综艺新出的CD。”
源稚生本想说让须鲸把这家剧场的资料查完之后给他,但是考虑到弟弟在跟前,只能用家族的黑话代替。
犬山家确实出了个综艺节目,名为Tokyo hot,求CD等于求资源,等于求资料,这个解释完全没问题嘛!
“明白,稚生少爷。”
须鲸点头,他本来就是来做这个的。
连源稚生都不知道,紧急执行部其实专门有一个小组二十四小时风雨兼程的在周边保护着他们两兄弟。
当然,因为橘雾月推一放一的政策,稚女这边的保护力度和强度小于源稚生身边的。
毕竟源稚生在十四岁的时候可是被大家长亲自带着在神社做了血统鉴定,得到了老人们和干部们的认可,能光明正大的以源为姓氏。
不过因为要顾及现任大家长的颜面,家族还没有正式给源稚生抬上内三家源氏家主的位置上去。
简单的一山不容二虎的理论,一个狮王的诞生总要有另一个狮王交出权力。
如今大家长还正值壮年手下全是他养出来的精兵强将,源稚生还没有拉起自己的班底,所以现在明面上的内三家家主还是只有橘雾月一个。
但是谁都知道,接受了源姓的源稚生,未来要比更早被接受为上杉姓的上杉绘梨衣小姐对家族更有影响。
因为他是男人,冠有内三家的姓氏,流淌着被当代大家长承认的高贵血统。
相比之下,一同走进家族视线中的源稚女就显得寂寞无声。
普通的血统,虽然与皇沾亲带故但却没有继承优秀的皇血,大家长也没有刻意为他站台,不具有投资价值。
这是大多数人心中的考量。
源稚生觉得这对稚女不公平,但是橘雾月却非常满意这样的谎言造就出的结果。
以极小的影响让源稚女在家族中备份挂名,如果橘雾月跟源稚生都出意外,那掌握真相的鸢等人就可以揭开遮掩的大幕推举源稚女登台。
如果源稚生和橘雾月交接顺利,后者完成了小本本上记下的那些目标,前者主持家族顺利,那源稚女就可以一辈子无忧无虑的过想过的生活。
这些事,源稚生或许知道一部分,但绝对还没明白橘雾月做这些事情背后的一切缘由。
而源稚女,则是彻头彻尾的不知,橘雾月和源稚生都没想过让他承担什么责任。
哥哥还在,那重担就该哥哥担。
前一辈人的恩怨,就该由前一辈人划个句号。
须鲸看了一眼这一对年轻兄弟的背影,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他们小组正是皇给这两位营造的伞衣,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警惕,包括源稚女在哪学歌舞伎,剧场的负责人、演出情况等等都要清查。
不怪他们事无巨细,谁让两人关系的是家族的皇帝。
源稚生走在前面背着源稚女的包,源稚女空着手跟在后面,两人这个习惯从小学就养成了。
每次上学放学,都是源稚生给稚女背包,因为那个时候源稚女发育的慢,身材跟个小豆芽菜一样,书包又大,总是从源稚女肩膀上掉。
鹿取镇在山里,总有一些泥土小路是必须经过的,书包一掉在地上就脏了,背着脏书包会被同学们嘲笑是没妈妈的孩子。
而那时候橘雾月又在东京上班,回来也只是匆匆看一下他们,根本不会注意到书包这种小事。
所以源稚女总是在夜里自己打一盆水擦书包,轻手轻脚的怕吵到哥哥。
但是源稚生早就发现了,所以他在使劲儿锻炼身体之余,就接过了稚女背书包的任务。
一背就是很多年,已经背成了习惯。
源稚女看着哥哥的背影,眼神很温柔。
他在化妆间给老师留了纸条,说明了情况,希望老师能理解吧。
不过说起来也有些奇怪,自己表演完了老师按照惯例应该会第一时间来祝贺自己的吧?
为什么在稚生哥哥来之前,那些评论家都来后台看过了,自己师父却没有出现?
难道是表演《照玉镜狮子》太累了?
想想老师现在确实也是已经上了年纪了啊。
源稚女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黑暗的剧场密室里,两道人影面对面坐着。
“那一个也来了,放弃接触机会,可不是博士你会做出的事情来。”
一个嘶哑的声音率先开口。
“鱼要一个个的吃钩,我们那位狡诈阴险的少将同志那么警惕,稍有不慎,现在布出的棋盘就可能被他掀翻。”
名为博士的人影摇了摇头。
“如果橘雾月真的如你所说,是当初那个人,他背后的组织到底想要干什么?”
嘶哑的人撑着头思考,
“先是黑天鹅港的龙骨,又是日本海沟中的那位,再加上夔门的……
他们难道是要收集龙族的所有初代种吗?”
“哼,我早就没看错,他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根据我接受自风魔织隼的资料来看,他手中掌握着初代种级别的胎血,我怀疑他或者他背后的组织手上绝对掌握着不止一个初代种的卵。”
博士幽幽的说,
“或许他们最终的目的,比起我们的设想更加疯狂,我们只是想看见那位白色的皇帝,但是他,或许是为了黑色皇帝的回归。”
“这个世界的赌盘上已经站着太多像博士你这种疯狂的赌家,但是最起码你们还遵循着最底线的规则。
如果橘雾月他们要碰触的真的是那位至黑至高的皇帝的复生,那我们也会参战……”
嘶哑的声音语调逐渐尖锐。
“其实我不太懂你们这些平衡者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对于你们来说白王和其他初代种的苏醒根本不放在心上吗?”博士问。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嘶哑的声音轻轻念诵着《圣经》中的话语,然后补充了一句,
“只要不触及黑色皇帝的复生,永生也罢世界也罢,允许你们踏上赌局和战争。”
“对着我这样的魔鬼念诵圣经的必定也是另一个魔鬼。”
博士笑了,然后他按了按心口微微鞠躬,
“不过我这个魔鬼很欢喜有你们这样大度的平衡人。”
嘶哑声音的主人没有回应,他已经取得了这次来应该取得的资料,来这里观察只是因为好奇。
他起身推动暗门出去了。
留下的博士坐在黑暗里轻声笑着,笑的像是夜间的隼。
“要诞生新的神都不被人在乎,看来我的目标应该像老朋友那样放的高一点。”
“嗬嗬,平衡者,到底是披着谁家皮的假人?”
他呓语似的念叨了一会儿,敲响了梆子,一个披着火红色假发的身影从暗处走了进来。
“海老藏,我的好木偶,继续扮演下去我安排的角色吧,要让那些人放足心才行。”
他摩擦着木梆子,在刺耳的声音中,红发男人的眼眸却越来越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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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给源稚女选戏目的时候就想到了道成寺,因为它原来是木偶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