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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原绘见到安井藤木博士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只见这安井博士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白大褂,头发好久不洗都立起来了,眼眶下都是熬夜熬的黑青眼袋,整个人比起生物博士更像是一个在逃罪犯。
“刚做完模拟手术,请不要介意,事关重大我们直接进入主题,井原绘女士,你已经被筛选到最后一步,也是我们最优秀的试验母体,我可以坦诚相待的告诉您,我们将植入的胚胎,对于你来说,有可能,不,极其有可能,有致命的危险。”
安井藤木盯着眼前的女人,仿佛要从她眼里看出犹豫和惊慌来。
然而他从井原绘眼里一丝害怕都没有看见,女人愣了一下,然后冲他展颜一笑。
安井藤木发誓那是他这辈子看见最难忘的笑容,让他想起了已经快被他遗忘的母亲的笑颜。
在这笑颜之后,他和门外守着的黑道们都听见了女人说出的那句话——
“没关系,是我自愿的。”
那刻,在场的男人们都低下了头,他们之所以在这,本就是不给井原绘反悔的机会的。
家族为了找一个合适的代育者已经耗费了巨大的力气,这事关皇的命令,决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但最终,这一切的准备,在一个母亲为家庭的奉献时,都显得如此多余和微不足道。
1992年3月20日,橘雾月召开春分之会,奠定了在蛇歧八家执政的基础。
同年同月,井原绘住进了东京都港区西新橋的爱育医院。
5月29日,橘雾月驱车看望了井原绘,并从她口中听到了那句“大人的事,由大人承担。”
当晚,岩流之血事件发生,宫本志村从此有了隐退的宫本家主位打算,在四年后,1996年将家主位正式传给了宫本志雄,此时宫本志雄在卡塞尔上学读大二,从机械学转到炼金学。
是夜,由丸山建造所承包的东京都排水项目启动酒会召开。该项目也是铁穹神殿和家族走私暗渠的前身。
5月30日,源稚女开始了解女形和歌舞伎,并画出了以自己为蓝本的白鹿女。
5月31日,橘雾月召开家主会议,与家主约定了关于血清的不可违背事项,制订了新本部大厦和暗渠的建造计划,以及干部培育计划。这是蛇歧八家重入正轨的起始点。
6月1日,路麟城、乔薇尼开始双亲扮演生活。
6月6日,因胚胎逐渐成型,井原绘开始出现腹痛反应,后续反应逐渐强烈,她都微笑着忍了下来。
7月9日,台风行动,橘雾月初次接触死人之国,古迹部成立,并且为后续发觉青铜与火之王令牌息息相关。
8月30日,橘雾月召开干部集会,就“新一代”成立第二执行部进行决议。
9月,源稚生源稚女进入鹿取小学上学。
12月9日,绘梨衣诞生,井原绘重伤,橘雾月注射龙血血清给予治疗。
1月1日,元旦事变,风魔织隼及蛇歧八家叛逆入侵本部大厦,橘雾月对蛇歧八家进行清洗,并开始集权。
4月16日,橘雾月带源稚生源稚女以及樱井小暮到东京玩,两兄弟第一次出鹿取镇,第一次见到了妹妹绘梨衣,以及井原绘。
4月25日,古迹部发觉青铜令牌残片。26日,施耐德第一次踏上东京的土地。27日,楚天骄在上海购买另外一半残片时遭遇死侍攻击,东昌港爆炸。28日东京巨蛋拍卖行发生毒气事件。30日,施耐德带着芬格尔返回美国。
5月1日,橘雾月坐上了去往中国上海的飞机,第一次探索三峡青铜城祭祀殿,5月8日返回。
5月10日,札幌。
北海道第一大城的札幌在1993年的五月才有了一口从经济泡沫中缓上来的生气。
橘雾月和井原绘带着源稚生、源稚女、樱井小暮、野水伊织和小绘梨衣来到札幌公园的时候,还是有不少出游的家庭和他们一起抱着孩子来公园,或者路过公园去札幌神社祈福。
橘雾月听着周围不少人都在大声谈笑,倒是让他挺意外的,这算是他从未在东京见过的风景。
在东京的街头,沉默而仓促的步伐依旧是大多数,当然,夜晚的歌舞伎町除外。
要说札幌给他还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上下走楼梯也算是其中一件。
在东京外出时,他看见的人走楼梯一定是靠左的,哪怕中间空出一大片,而两边在排队,也少有人居中而行。
在东京的大家都避免引人注目或者说格格不入。
不过札幌则感觉散漫不少,有的楼梯让靠左,有的让你靠右,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之外,走楼梯的人也都是随便大咧咧,随便乱走。
“我们北方这边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不成规矩,让大家长您见笑了。”
井原绘看着一个拿着札幌烧酒边哈哈大笑边喝的大叔从旁边路过,而橘雾月略微皱起眉头为孩子们挡住酒气时,抱歉的说。
“倒是无妨,我其实更喜欢这边的气氛,如果孩子们没事的话。”
橘雾月看了看在保育小推车里使劲儿翻腾的小绘梨衣,见她没有被吓着,反而一个劲想去捏照顾她的源稚女的脸蛋,轻轻的笑了笑。
相比小大人模样的稚生,绘梨衣更喜欢会跟她互动——主要是被她欺负的稚女。
橘雾月一度怀疑小绘梨衣有没有搞清自己这位哥哥的性别,但愿不要让她以后以为她自己从小是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的。
到时候那就好玩了,长大了的绘梨衣会如此质问——“我小时候总跟我玩的那个软软的小姐姐呢?!”
“不,她其实是你稚女哥哥。”
“??(?ò?ó?)?”
噗……
橘雾月想到这回头看了看一本正经推着妹妹小推车的稚生和逗留在手推车旁边逗妹妹的稚女,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三百年的樱花树下,橘雾月请公园的工作人员为他们一行拍了合影。
在满天樱花雨中,两个大人并肩站在一起,井原绘穿着古色的和服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眸,将大和抚子的柔顺美感展现的淋漓尽致;橘雾月穿着黑色羽织,眉清目朗,对着镜头微微的笑,脸上尽是柔和,全然不见黑道皇帝的凌厉。
源稚生推着妹妹绘梨衣站在两个大人正前方一点,小小的个子站的笔直,像是一颗小松,看得出练剑道的刻苦,一个肩膀被橘雾月一只手按着,眼睛直直的盯着镜头,炯炯有神。
半躺半坐在推车里的绘梨衣伸出白嫩的小手去抓满天的樱花,在她的指尖已然有一批薄樱停留,她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如同昙花一现。
樱井小暮和源稚女一左一右站在源稚生两侧,像是中国神话里常陪仙人出现的童男童女,两个人都乖巧的不得了。
稚女的肩膀也被橘雾月一只手按着,稚女反手搭在橘雾月的手上,目光微微抬头向后看着橘雾月,笑容腼腆。
小暮一脸则是看着源稚女,扎着儿童髻的脑袋明显偏向自己眼中的人,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缀满了星光。
“我们以后还会再来这里的,约定好了。”
在拍照结束后,橘雾月如此对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