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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睁开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所在的屋子破败不堪,满是灰尘,而且此刻自己喉咙刺痛,浑身无力。
她想要开口讲话,但发不出一点声音,只好用尽全身的力气拍打被子,希望有人听到声音后过来,喂她喝一点儿水,她口渴的厉害。
可是直到她累的抬不起手,都没有人过来。
“我是不是跟你有仇,为什么让我这个时候过来?”
机械声响起,“这我也控制不了。”
“真没用。”
晏清看着房顶,很是无奈,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晏清已经快要睡着了,外面响起了人的脚步声。
莲房进屋后就见床上的人直勾勾地盯着她,赶紧扑到她的身上,边哭边说,“娘子可算醒了,老夫人趁着您高烧不退,将您扔到了庄子上,我们接下来可怎么办呀!”
程少商不理会她的哭诉,用手拍拍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和桌子上的碗。
莲房立马懂了她的意思,去倒了碗水喂她喝下。
此刻,程少商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她向莲房挥挥手,让她下去,自己实在撑不住了。
见门被关上,她便安心地闭上眼,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已经到了晚上,程少商感觉自己好了一些,可以起身了,便从床上下来。
她打开房间的门走到院子里,这个时候周围已经一片漆黑,庄子上的人早已进入了梦乡。
程少商按照原主的记忆,偷偷地走到厨房,找了一些食物,吃饱后,她才有了一点力气,便重新回到屋里。
躺在床上,她想着原主想要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女娘的心愿,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洗漱后,看着桌上的饭食,程少商没有一点儿胃口,可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强忍着吃了一些。
莲房则是一脸怒气,“这些人怎能这样对四娘子?”
程少商跟她摆摆手,“吃吧,有的吃就不错了。”
莲房见四娘子都吃的下,便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只是她的表情就像喝毒药一样。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程少商见饭菜一直如此,她就白天装出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晚上则偷偷地进山给自己打点野味吃,或者采药、制药,以备将来回到程府时用。
她还专门给自己制作了一种药,吃过后会让自己看起来极其虚弱,只是会偶尔低血糖。
将来以后如果自己想像常人一样,只需吃了解药,再养上几个月就可以了。
数日后,李管妇带人来了,程少商没心思跟这种人耗费精力,直接让莲房去开门,顿时整个院子都响起了她聒噪的声音,就像一群乌鸦在头顶飞一样,让人厌烦。
李管妇带着人趾高气昂的进到屋里,本想好好奚落一下四娘子,结果就看到她躺在床上,看起来一副快要病死的样子,想到程将军夫妇马上就要回来了,便有点害怕。
李管妇此时也没心思再说什么,因为自己平日里的行为很是心虚,可又想起老夫人的吩咐,也有了些底气,咬咬牙,直接安排人用被子将程少商抬出去。
程少商也懒得搭理她,直接闭上了眼睛,被抬着出了庄子。
路过草垛时,她趁其他人不注意,将手里的药粉弹到上面,之后便被抬上了马车。
李管妇直接下令出发,她要赶紧将四娘子带回府里。
凌不疑见程家的马车出发,便想去将其拦下检查,谁知这个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杀猪般的声音,只见庄子门口的草垛里冲出来一个人,那人正在用手狠狠地抓着自己身上的皮肤。
定睛一看,凌不疑发现此人正是他要找到的人,便带着手下赶紧过去,到了那里,他立即让人抓住董舅爷。
被人抓住胳膊的董舅爷,只觉得身上奇痒难耐,又没法用手挠来缓解,便向凌不疑求饶,让松开他,或者给他找个大夫看看。
凌不疑不为所动,直接命人押着他回了都城。
这边,程少商已经到了程府门口。
程老夫人等人刚迎接完程始和萧元漪,正准备进府,见她回来了,便都停了下来。
结果,马车里的人丝毫没有动静,程老夫人和李管妇同时看向对方,跟对方使眼色,结果李管妇懂了程老夫人的意思,可她实在不敢将现在的程少商弄下来,而程老夫人则完全理解错了她的意思,只以为她在说程少商拿乔。
程始见情况不对,对着马车小声说着,“嫋嫋,阿父和阿母回来了,快下来吧。”
马车里还是没有一点动静,程老夫人很是生气,刚刚他的儿子才回来就不顾自己这个阿母,去给萧元漪买蜜饯,而萧元漪的女儿又在这让她丢脸,是想告诉所有人她这个做大母的不慈,将她赶到庄子上吗?
程老夫人越想越生气,直接上前一把掀开马车的帘子,却在见到里面的场景时惊呼出声。
听到她的声音,所有人都走到马车前,往里面看,都被吓了一跳,只见程少商的身前一摊血迹,嘴角也有一些,人已经昏迷不醒。
程始和萧元漪心急如焚,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让人将马车赶到府里,又让人去找大夫。
程老夫人和葛氏此时还站在门外,她们愣在原地,满脸惊恐,没想到程少商病的这样厉害。
两人在仆妇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回到府里,她们无法想象如果程少商出事,要怎么面对程始和萧元漪的怒火。
此时,程少商已经被放在了床上,程始和萧元漪正一脸担心地看着她,他们实在没想到第一次见嫋嫋会是这样的情景。
很快,一个大夫进来了,他把手搭在程少商的手腕上,把了好长时间的脉,才收起手来。
看着夫妻两个,大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位娘子身体亏空的厉害,将来恐怕影响寿数。”
程始夫妻满脸不可置信,程始祈求地看着他,“大夫,我女儿才十几岁,年纪这样小,怎会如此?你再想想办法吧?”
大夫摇摇头,“病人的身体已经垮了,现在只能好好将养着,说不定将来能多活几年,或者你们再另请高明。”
之后他收了诊金,开了一些温补的药,便离开了。
程始和萧元漪都不相信,便又去请了城里请了几个,所有的大夫都是那样说,这时两人才接受现实。
萧元漪很是自责,她一直知道女儿经常受到君姑的苛责,可没想到这样严重。
晚上,程少商醒了过来,见到床边的两人,一脸疑惑道,“你们是谁?”
萧元漪眼含泪水,“嫋嫋,我们是你的阿父和阿母,我们回来了。”
程少商顿时泪流满面,她虚弱地声音响起,“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阿父、阿母了。”
两人一听她的话,眼里的泪就流了下来,程始握住她的手,“嫋嫋,你受苦了,都是阿父不好,当初不应该将你留下,以后我和你阿母一直守着你。”
程少商眼睛通红,“阿父,阿母,少商不苦,能见到你们,我就很幸福了。”
两人见她一脸疲惫的样子,又说了几句,便从她的房间出来。
萧元漪一脸怒气道,“君姑怎能如此对嫋嫋。”
程始握住她的手,“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们母女受委屈。”
随后,程始向府里的人下令,所有人不准再提今日之事,而且关于大夫说的程少商的病情他也让隐瞒下来。
他们夫妻又找了府里的下人了解情况,才知道嫋嫋在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夫妻两人很是愧疚。
当晚,程始便去了程老夫人的房间。
程始看着说话中气十足的程老夫人,又想到女儿的情况,满脸复杂,“阿母当初非要将嫋嫋留下,为何不善待她?她是儿子的亲生女儿呀,我以后可能会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现在阿母满意了。”
程老夫人看见儿子这样,就赶紧像以前一样,开始哭诉自己将他们兄弟拉扯大有多不容易,自己命多苦。
程始再次听到这些话,心里不由后悔,他明明早知阿母是什么样的人,当初怎么能同意将刚出生不久的嫋嫋留下来呢?
见程始听了她的话不为所动,丝毫不像以前一样认错,程老夫人已经知道这个儿子因为程少商的事跟她有了隔阂,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听她的话了,她的心里彻底地慌了起来。
程始见她依旧不知悔改,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