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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墨黑阔剑束缚,小墨阳速度飙升,身法飘渺,虽不及那云豹迅猛,但仍是奇快无比,如微风掠过,无声无息。
围攻云豹时,众人皆未曾注意,此战,当令众人刮目相看。
“娘嘞,墨阳这么猛吗?力量不逊此贼倒也罢了,速度也这般迅猛?”墨楚侯瞠目结舌,顾不得右手剧痛,不禁长叹,“枉我自称一代速度第一人。”
“怪不得,怪不得熊老二昏迷他能第一个赶到,怪不得熊老二也只能全力挥舞一击的阔剑他能连续使用……”
与众人惊呼不已截然不同,神秘人嘴角轻笑,左手长弓收起,迅速覆于背后,兀的向右踏出两步,不闪不避,安静伫立,静候小墨阳到来。
小墨阳眉头微蹙,感到不太对劲,这贼人虽张狂跋扈,可也没来由突然这般夯莽,正所谓人无常态必有鬼,他绝非无意为之。
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索性任其牛鬼蛇神,自当以力破之。
那人嘴角含笑,眼见两人临近,双臂一合,挡在前胸,不闪不避,结结实实接下这一拳,不似之前退步卸力,反倒身子一斜借力飞出,任由上万斤巨力临身,身体犹如炮弹般极速掠出,强烈破风声激荡,只一瞬间便飞入密林,消失不见。
众人虽在两人第一次交手便已合拢包围圈。自信,任这贼人哪方位突破皆不可行,哪曾想刚一微微懈怠,意欲掠阵,便出其不意被钻了空子,个个目瞪口呆,有口难言。
仔细回想,即便是自己方位不变,若被这贼人作势反扑亦不可留,不禁低叹,懊恼自己实力不足。
小墨阳抬眸,清冷眸子冷淡望去,前方丛林叠嶂,绵密无边,贼人已不可见,环境特殊,有心藏匿者同阶实难寻觅,无奈徒余一声轻叹。
“姓墨的废物们,记住爷爷名字,爷爷叫白屠墨!爷爷我早晚屠了你们墨村,今日得遇你们这帮酒囊饭袋,无一人可为我敌手,想来那一日不会太远,哈哈,洗完脖子等着爷爷……”
空荡林间,声音悠悠回响,嚣张霸道,且难掩其中杀意,不由得给在场每一人脸上蒙上一层淡淡阴霾,后话未完却已不可闻,小墨阳转头,眸光涟涟,不知何许想法。
“好啊,这小贼,明明是他出手偷袭,这般堵截下来还让他全身而退,最大损失不过折了根箭,倒是让他记恨起了,口气倒是挺大。”
“他很强,真的很强,熊老二可能也不是对手,你我之间唯有墨阳可以一战,若非墨阳隐藏实力,他一人便足以横扫,甚至连两位阿叔也……”
“哼,灭你我士气,长他人威风。他再强,能强过咱们十余人合力?莫非是被吓破胆不成?”
“我吓破胆?刚刚他要约战时,怎么不见你出马啊?屁都不敢放一个吧?现在我实话实说也不行?”
小墨阳摇了摇头,他这个人喜静,最听不得叽叽喳喳争吵不断,索性踏步离去,一把拔出深嵌入地的墨黑阔剑,大步走向两位阿叔。
墨玉涛眸光闪烁,盯着小墨阳左看右看,脸色古怪,道:“那贼人确实很强,唯一缺点便是经验尚浅,出手不够狠辣。以后一定多加防范,若我所料不错,此人日后必会与我墨村死磕到底。”
小墨阳心中疑惑不解,但仍是点了点头,认真记住这番话。
“好啊,你小子,藏得倒挺深,扮猪吃老虎?村长教你的?他年轻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墨飞龙大大咧咧的,见宝似的围着小墨阳转来转去。
八里外,白屠墨如狂风扫落叶,调转身形,一口气全力奔袭数里,若不是此遭反常,燕雀难寻,这等极速而逃必将惊起一路喧闹。
“呼,还是有些可惜,没能杀了那两条老狗。”
寻得一处巨木,白屠墨虽气喘吁吁,但嘴角含笑,似乎对这次战果很是满意。
至少,让他知悉了,墨村这一辈不似当年风光无两,可与自己交手的,仅此一人,反倒遗憾起偷袭失利。
殊不知,身后不远处,一道身影安然立于古木之上,一双眸子冷冽至极,悄无声息冷冷观望。
白屠墨颇为上心,喃喃自语道:“墨阳?我白村有这般气运傍身,还能有一敌手,此人不可留,得找机会除掉他……”
“什么气运?说来听听如何?”
寂静的大荒中,一道冷漠声音传来,显得尤为刺耳,骇得白屠墨额头冷汗密布,一把抽出背后弓箭,转身拉弓搭箭,一气呵成。
“谁?娘的,追这么远?姓墨的属狗不成?”
只闻一声冷哼,白屠墨顿感右脸剧痛,仿佛一座小山砸在脸上,身体不由自主自古木上砸落,生生嵌入土地数寸,喉中一甜,不禁一口鲜血喷出。
“到底是……”
话音未止,左脸又遭重击,剧痛难忍,身子也随之下陷几寸,不知是伤势过重还是屈辱难耐,竟歪头晕死坑中。
“第一下,是教你尊重长辈,莫妄行事端。第二下,是教你嘴巴干净。你家长辈不教你,我越俎代庖行传道之事,他们又可待何?”
一道身影缓缓走出,头顶灰白短发,面上沟壑遍布,眸子冷漠无比,身着兽皮短衣,身体大多部位被鲜血覆盖,依稀能看出村长墨东模样。
此时的墨东,一改往日慈祥和善,周身染血如地狱魔鬼,立于白屠墨身前,后者两颊迅速隆起的大包可见出手颇重。
“弓箭都不错啊,看来真是气运不凡啊,弓还留给你,箭我就笑纳了……还看呢?要我请你们出来吗?”
墨东俯身,仔细端详一番弓箭,材质总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有种难言异样,莫名有些心生抗拒,觉得它很不简单。
长弓上纹路遍布,品质更胜羽箭,羽箭虽少些奇纹,但品质仍处上乘,他退而求其次,一把扯下箭袋。
不远处,古木茂冠之中跃下两人影,一左一右立于前方,迟迟不敢上前,年岁而立有余,与墨飞龙相仿,面色难言,杵在原地不言不语,无丝毫动作。
墨东抬眸,眉头微皱,略显不悦,右手轻抬,向某一方位一指点出,灵气如箭般激射而出,古木受击,足有三四人合抱之木,一拇指粗细坑洞突兀出现,贯穿树身,前后透亮。
一人影自树冠坠落,狼狈起身,一手紧捂左耳,鲜血不断自指尖渗出,正大口喘着粗气,惊骇望来,两人目光接触即瞬间收回,同时不自觉向后挪动两步。
“前辈。”两人出言,墨东扭头,目光不及接触,前者立即瑟瑟低头,“孩子年岁尚小,不知前辈脾性,晚辈斗胆,还望前辈海涵。”
墨东嘴角含笑,沉声道:“你知我脾性?若我未曾察觉,是否遭袭?海涵?哪怕是白云两兄弟亲来,亦不敢言语,你何以斗胆?”
那人咬牙,抬起头来,却不敢与之对视,低语道:“前辈威名,晚辈亲闻,知您礼待有加,且我等未行中伤之事,何不放我等一马。”
“放你们一马……可以,可我比较好奇,这小贼口中,你白村所谓气运,为何?”
那人微怔,稍一转眼,见墨东笑容收敛,满脸认真不似玩笑,顿感左右为难,只得沉默不语。
“阿叔,不能说!墨东!村长阿叔他们怕你,我可不怕,想打我白村主意,痴心妄想!大不了这条命给你!”
不远处跌落树冠的白村人怒嚎出声,一句话将前者呛得面若猪肝,墨东眯眼望去,悬空一掌拍出,那人顿时鸦雀无声,一道通红掌印充斥右脸,嘴角渗血,昏迷不醒。
余下两人浑身筛糠,怎得也料不到原本为人君子的墨东,外界一行后这般喜怒无常,一时不敢发声,生怕激怒得罪,也挨上一巴掌,这般年纪顶个偌大掌印回村,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墨东目光调转,直直盯着两人,良久,道:“罢了,你们走吧,回去转达白云,只要我墨东在,你们白村就翻不了天。这箭……”
两人如蒙大赦,转身欲走,别说箭了,哪怕是这把长弓留在这也愿意,忙道:“这几根小玩意儿就留给您了,还请笑纳,晚辈先行告退。”
“还有,告诉白云,同辈相争,大可死伤勿论。可若是你们不要脸皮,对孩子下手,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是是是。”
两人一人扛起一个拔腿就跑,头也不回亡命狂奔,只余墨东一人原地伫立,手提箭袋喃喃自语:“他不错,垫脚石绰绰有余,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妈的,怎么回事?二十年前,他墨东不自诩正人君子?当年的温润如玉呢?出趟门怎得这般变化?简直换了个人一样。”
“噤声,谁知道他能不能听到,这段时间还是低调为好,能不触动墨村最好,二十年了,他还是那个他,不可逾越。”
“怕什么,大不了……”
两人一边逃亡一边低声讨论,正情绪焦躁时却被一人眼神制止,两人回头望去,仿佛墨东笑眯眯的视线从未离去,不禁一颤,不再言语。
……
墨东手提箭袋,闲庭若步而至,墨玉涛喜出望外,连忙起身,张口欲言,却被墨东制止。
“大致情况我已明了,放心,人可无碍,但腿能不能恢复如初,全凭他自己气运。”
语罢,不知从何处取出一颗碧绿丹药,圆润通碧,如玉似珠,俯身一把送入墨青狼口中,再随浑厚灵气辅助,墨青狼腿部见骨伤口竟以肉眼可见之快愈合,直至完全消失,只余几道浅浅疤痕,新肉粉嫩。
“好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了,大家休息一下,分组援助还未结束的战斗,这次狩猎便基本结束了。”
墨东起身,朗声说道,自始至终未与小墨阳交流,只将箭袋丢于其前,小墨阳眼光大亮,抬眸欲问,只见墨东微微摇头,大抵心中明了,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