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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凤疯子,还活着呢?”
“啧,还真是惨呢,随便怂恿了你两句,就带着这么些人只身犯险。这次三年大比争夺沧月城,凤家算是要完在你手上了。哈哈哈……”
“看你这细皮嫩肉的,要不过来给大爷舔舔鞋子钻钻裤裆,求大爷我放了你如何?
“你一介废材之躯,长的还算不错,丢到春莺苑兴许还能混个花魁……”
焱龙驹围在了未初周围,绕着她踱步,就像是在看即将入腹的食物。
包括领头在内,一共来了大约十余人左右。
穿着墨蓝短衫,手臂肩膀处缝有统一族徽纹样,马蹄踏起的尘土,渐渐模糊了未初的视线。
舔鞋子钻裤裆是吗?
在一片尸山血海与漫天火光之下,未初凝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抬眸,眼尾带出狠厉暗芒,撇撇嘴感慨了一句:“还有其他遗言吗?废话太多,聒噪……”
“凤疯子,说大话的毛病还改不掉呢?我们这可是……”
居中手握马鞭的大汉,不屑的俯视着孤身无依的未初,张扬而狂妄的嘲笑着,可话还没说完——
心口的剧痛让他僵硬的低下头。
一团黑雾凝成利爪的模样,穿透了他心口,将血淋淋的心脏一把拽了出来。
下一秒。
砰——
鲜血喷洒了满脸。
大汉倒地的同时,眼神充满着不甘心,瞳孔里残留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心脏被利爪捏爆。
凤未初抬眸,唇边荡漾着邪笑。
没有丝毫慌张,双眸里是残忍的冷静。
“杀了她!”
“凤疯子入魔了,快杀了她!”
周围剩下的十几人不由分说,纷纷结印,祭出兵器,身上弥漫起黄色、青色的光晕。
水幕结阵,水滴化箭。
见此,她的眸色未改,甚至都懒得去想这些光芒的出现是代表着什么层级。
迈步朝前走着,双手不停变换着奇怪的手决。
左手掌心的黑色咒契里,一团又一团的黑雾散出,隐约能看清是一个个人形虚影,衣衫制式与这满地尸身一样。
训练有素的冲向了骑在炎龙驹上那些人。
凤未初勾唇:“小小利息,不客气。”
咔嚓——
骨骼断裂的声音交响成曲,在周围不绝于耳。
寒风飒飒,卷起悲壮的呜咽。
在这满目荒凉里,凤未初站在最中心,不屑的笑容挂在唇边,脸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苍白。
这躯壳还是太弱了些,撑不住太久。
凤未初心底忍不住又是一阵嫌弃,双手结印的速度越来越快,挡下那些红的青的水箭光幕。
以自己独有的手段,迅速的收割着性命……
随着最后一人的鲜血洒落地面。
她的身子也不可避免的晃了晃,收回黑雾,脱力不受控的跪了下去。
单手撑在被鲜血沁满的泥土里,单膝半跪。
惨白的脸颊没有了一丝血色,强忍着过度使用功法带来的反噬,抿紧双唇,强撑着站起身。
纤瘦的身板,每一步走的缓慢,却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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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愁涧不远处的另一座山头。
站着一位年轻男子,长发简单束在背后,着一袭青底白裳,金线银丝在袖口和衣领勾勒出尊贵的花纹,修长的指尖搭着手串,隐约闪着光芒。
“拥有罕见的冥系天赋,却杀意太重,戾气太盛。是个有趣的小家伙,可惜了……”
极缓极淡的轻叹从男人薄唇中倾泻,嗓音出尘不染。
不过是一声叹息却好听到让人心头一酥。
金色的瞳孔无波无澜,眼尾的泪痣上点缀着一朵浅淡的金色莲花。
眼看着纤瘦身影走远。
男子转过身,眼尾轻抬,迈步缥缈。
指尖转动的手串,散发出的金色光芒在他鞋底堆砌出一朵朵虚空的金色莲花。
何为步步生莲?这就是。
直到他走远,山林中仍有浅淡的莲香浮盈,山中草木受益,愈加繁盛茂密,郁郁葱葱。
这一段小小的插曲,远走的凤未初并不知晓。
她靠着陌生记忆里的方向往回走,经过一处水源,潺潺溪水清澈见底,偶尔有游鱼跃出水面,带起波光粼粼。
凤拖着身子,走到溪边。
双手捧起清水,洗了洗双手与脸上血污,听着周围鸟叫虫鸣,困倦与疲累很快便席卷了她。
曲起双腿,环抱双臂。
侧身蜷成一团就像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兽,躺在溪边草地沉沉睡去。
恍惚之间。
仿佛闻到了丝丝缕缕,随风而至的莲花香……
以及一声低到仿若不可闻的叹息……
睡醒后的凤未初继续赶路。
或许是因为睡的太沉,她站起身的时候,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忽而惊觉。
她被劈裂的指甲伤口,居然在睡梦中全都痊愈,十指纤纤,光洁如新。
而她的周围并没有发现任何脚印与旁的痕迹。
却余留淡到几乎不可闻的莲香……
她心里觉得奇怪,默默将事情记下,因为感觉饥肠辘辘,遂抬眸四处张望,发现不远处有袅袅炊烟升起。
顺着炊烟的方向找过去,发现是山野中砍柴猎户的临时草屋。
屋内,有个穿着短衫收拾柴火的大叔。
未初坐在院前的柴堆,轻轻锤了锤腿,和大叔打听着回去沧月城最近的路线。
这个消息。
让未初不免有些后悔宰杀了那些似马非马的玩意。
“小姑娘,你要去沧月城作甚?”砍柴大叔从屋内拿了点干粮饽饽递给她。
看着她这衣衫破烂的模样,提醒着:“现在这沧月城,可不是去的时候……”
“谢谢大叔,沧月城怎么了吗?”凤未初接过干粮饽饽,轻声致谢,并且询问着沧月城现在的情况。
说罢,摸了摸腰间。
扯下缀在腰带上的黑曜石纽扣作为吃了人家饽饽的谢礼。
砍柴大叔不愿收,垂下老态耷拉的眼皮,老实巴交:“听说,凤家三小姐不见了,凤家老爷子撑着病体要亲自寻找,结果在城门口突然遇袭,如今,全城戒严,凤老爷子生死不明……”
遇袭?生死不明?
凤未初捏紧手里的饽饽,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眼神关切的白发老者的脸。
在记忆里。
老爷子对原主很好,即便原身沦为废柴后也没有半点嫌弃,将人养在身边,勒令府中上下皆不可对她不敬。
虽然记忆尚算陌生。
但是听到凤老爷子生死不明的时候,自己为何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她悄然将黑曜石纽扣放在了脚边,站起身,拱手和大叔道别后,加快速度朝着沧月城赶回去……
殊不知,在她走之后。
青底白裳的男人从草屋后走出来,鞋不沾尘,搭着手串的修长指尖捡起地上的黑曜石纽扣,金色瞳孔泛起浅淡兴趣。
拂袖挥过,换成两片金叶子转交给砍柴户。
在砍柴户的千恩万谢中转身消失。
除了微风中残留的莲花香,就像是从没出现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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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未初离开草屋,不眠不休的又走了一天一夜。
路上几乎没有半个人影。
忽然。
地面传来不小的震动。
不远处尘沙漫天,看起来似乎有一队人数不少的队伍在快速飞奔而来。
风中飘扬的旗帜,与鬼愁涧那些战死的凤家人族徽一致。
所以,这是凤家人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