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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的飞机,林落乔六点半就到了机场。
候机大厅没什么人,这个特殊时期选择出行的人很少,大多都是差旅。
她戴着口罩,坐在椅子上翻一本杂志。上面的故事老套又揪心,她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想补补觉。
临近起飞时间,周围的椅子上渐渐人多了起来。感觉到打量的视线,她抬头,看到不远处坐着几个窃窃私语的小姑娘,手里还举着手机。
在心底长叹一口气,拜他所赐,自己居然需要躲避这种麻烦了。
压了压帽子,她起身往卫生间走,打算待到登机再出来。
机场的人变少了,隔着落地窗就可以一眼望到整片的停机坪和天空。她打了个哈欠,路过母婴室时,忽然伸出一只手把她拽了进去。
“嘘——”
刚要开口惊呼,就看见一脸胡子拉碴的男人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居然是陆舟褀的经纪人朱哥。
他脸色很差,看样子像连熬了几个通宵。面对林落乔审视的目光,他疲惫地摆摆手,塞给了她一个信封。
“阿祺让我给你的。”他困到了极致反而不打哈欠了,只是眼神浑浊得很,“他现在在H市,实在来不了,就托我来了。”
“你怎么知道......”她没问完,因为心底已经隐约猜到答案。
“刚刚有粉丝偷拍到你发群里了,”朱哥眨了眨眼保持清醒,“我和二号团队正好在机场,就过来把东西给你。”
朱哥并没有多余的话,不知道是过于劳累,还是被他们的事情折腾得心力俱疲。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朱哥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你真的在意吗?”
“......”
“他跟我说要结婚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天。”朱哥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但我没想到你没有跟他站在一起。”
“不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理解,也祝福你前景光明。后会有期,林小姐。”朱哥拍拍她的肩,转身走了。
是他先对不起自己的不是吗?
为什么自己还会被指责?
林落乔有点生气,“你站住。”
她不是喜欢跟别人讲私事的人,但朱哥的怒气来得毫无缘由,让人有些莫名其妙,“那我问你,陆舟祺和纪总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朱哥回过头,笑容有些嘲讽,“你觉得他们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林落乔硬邦邦地说。
“如果他们真有什么关系的话,你觉得他还可能和你结婚吗?”
“......”
“你是不是想,你们娱乐圈那么乱,有什么不可能。”朱哥轻笑一声,“的确,他们不仅只是老板和艺人的关系,纪总追过阿祺,甚至现在也没放弃。”
虽然早有猜测,但林落乔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地退了半步,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
“阿祺总是说,你是多么优秀多么美好,不知道林小姐能否理智地猜测到,我们这个圈子并没有外界看起来的那么光鲜耀眼,背后都是资本的厮杀与博弈,而台上闪闪发光的明星,也不过是棋子,甚至玩物而已。”
她沉默地点点头。
“阿祺的家庭想必你也看到了,不可能给他太大的助力。这些年在背后为他保驾护航的势力就是纪总,有的时候我甚至想,比起大多数努力打拼却籍籍无名的人来说,他真是何其幸运。”
“但这臭小子犟得要命,偏偏不要这条捷径,他说他为了一个人而发光发热,也能为了那个人退隐幕后,正是事业的上升期,因为你想要自杀,他选择跟你结婚。”
“纪总一开始并不知道,直到他开始策划工作室成立才无意得知你们结婚的事情,大为震怒,直接出手叫停了工作室。”
“好在我们前期有准备,提前向另一个资方表达了投靠意愿。这些年谁也不是白混的,对方愿意保我们,我们自然能从世晟全身而退。”朱哥说到这儿,伸手想去摸兜里的烟,看到墙上的禁烟标志,又烦躁地放了回去。
“但我们谁都没想到,世晟会出这招。”朱哥的眼神里透着怒气,“他们提前找了狗仔来拍然后把这件事公之于众。这种事公关起来很麻烦,下家立刻表示需要观望,也想趁机压价,而世晟这时恰好介入进来,全权接手工作室,夺回公关权限的第一件事,就是否认你们的关系。”
朱哥抬起头,眼神复杂,“没错,你就是他们的公告里被弃的那个车,他们要逼陆舟祺弃了你来自保。”
可能是没睡好,林落乔有些头晕目眩,被这巨大的信息量绕得发懵。
“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按照对方的下一步来走,阿祺在发布会上本来想直接承认,结果被闭了麦。”朱哥疲惫地一抹脸,对这些手段见惯不怪又无奈不已,“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我本来以为他会跟你说,结果你却这样跟他闹。这两天阿祺本来就没怎么合眼,还要日日担心你。”
他起身,拉开了母婴室的门,最后想了想,还是回头说了几句。
“弟妹,听哥一句话,日子不是这么过的,爱不是拿伤人来证明的,如果非要这样的话,那也就没什么过下去的必要了。”
林落乔在原地呆坐了半晌,直到一个妈妈抱着嗷嗷大哭的孩子走进来才打算她的思维。
“林落乔女士,林落乔女士,您乘坐的K3247号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到M26号登机口准备登机,这是最后一次登机广播,谢谢您的合作......”
擦了擦泛酸的眼角,她提着行李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登机口。
他们也许都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彼此冷静一下,孟媛说得对,略过了恋爱的婚姻是不成熟的,也非常脆弱,一旦遇到风雨就会遭遇更大的危机。
陆舟祺说他们都是习惯孤独舔舐伤口的野兽,她尚未敞开心扉无所不谈,而他在外忍受风雨,回家却什么都不提,只是跟她撒娇黏糊,而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这种报喜不报忧的感情也并不完整。
陆舟祺需要时间处理他的事业危机,而她也正好有想要去做的事情,就无为地把一切交给时间吧,如果他们能够成长,能够学会包容彼此的孤独,也许还能继续生活在一起。
坐上飞机的时候,她拆开了信封。信纸很长,他依旧欢快无忧地跟她倾诉自己的心事,最后让她等一等,等自己处理好所有事情,就第一时间来到她身边。
手指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是她的那枚戒指,被陆舟祺固执地送到手边来。
“虽然不能再次为你亲手戴上,但你记得留在身边,等我回来。”
她把戒指贴近心口,眼角终于涌出湿意。
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