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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述声注意到了她走路姿势不太对劲。
“你腿怎么回事?”他微微皱眉。
“扭到了。”
也不是很疼,陈臾没什么所谓地答。
谁知,话音刚落,便被江述声揽腰抱了起来。
“嗯……你干什么——”
陈臾猝不及防,捧着碗的手一颤,有几滴热粥溅出,泼到了他的白衬上。
当即稳住粥碗,小心翼翼地不让更多的粥汁溅出来。
江述声丝毫没在意,只径直将她抱至餐桌旁,稳稳地将她安置在椅子上,然后随手拖过另一把椅子,紧挨着她坐下。
而后,动作柔缓地抬起她细嫩的右脚。
目光在微肿的脚踝处仔细查看,眼底都是疼惜。
“怎么弄伤的?”
陈臾把碗放到餐桌上,眨了眨眼。
“你昨晚把我推床边的时候扭到的。”
其实当时没这么严重,主要是洗完澡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又加重了。
那时他正在气头上,也没发现。
江述声的脸色沉了下来,周围的气压都低了一大截。
“怎么不早说?”
“也不是很疼……”陈臾见他反应这么大,不好再逗弄他,轻描淡写道:“昨晚洗澡都没事。”
片刻之后。
陈臾慢条斯理地喝着粥。
江述声翻找出医疗箱,将陈臾受伤的脚搁在他的大腿上,开始为她涂抹药膏,每一个动作都显得仔细而专注。
陈臾没什么所谓,“都跟你说了不严重了。”
“肿了。”
江述声注视着她的脚。
脚踝处有些泛红,微微肿起。
被他捧着的脚掌,小巧玲珑,白皙如羊脂玉般细腻光滑,如同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趾尖圆润可爱,每一寸肌肤都泛着温润的光泽,让他联想到春天新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纯净无瑕。
脚背线条流畅而优美。
陈臾的脚比较敏感,被他的长指无意间擦过,只觉得一阵酥麻,顿时趾尖都绷紧了。
她随口道:“这点伤算什么,一点都不疼。”
江述声抬眼瞧她,“那什么才算疼?”
什么才算疼?
数不清了。
相比起痛心蚀骨的,这点皮外伤算什么。
被打过。
被烧伤过。
自己也撞过墙,撞得脑震荡,没死成。
吃过一些乱七八糟的药,大半瓶吞下去,结果又被送去洗胃。
试过割腕,用刮胡刀割的,很疼很疼,血一点一点流出来,死到一半又被李京泽那个混蛋救回来。
也想过跳海,后来害怕跳进鲨鱼嘴里,还没死就被分食,想想就放弃了。
她感受过最疼的,是死亡。
先是身体被撞飞,手断了。
然后是爆炸。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搞得她现在很怕死的,只想寿终正寝。
不然倘若只是想让李京泽遭报应的话,其实很简单的,只要待在他身边,总有机会下手的。
反正不到万不得已,她肯定不会自寻死路。
见她沉默不语,江述声垂下眼,继续给她上药。
陈臾依偎在餐桌一侧,半趴着的姿势恰好让她可以从侧面观察江述声。
他的侧脸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立体。睫毛浓密而长,鼻梁挺拔如峰,两侧脸颊的阴影与光影交错,刻画出一种超越年龄的坚毅。颈部线条流畅而有力,与脸部轮廓衔接得恰到好处,少年气息洋溢。
专注的眼神犹如星河般深邃。
似乎是怕她疼,动作小心翼翼的。
看着他的样子,陈臾的心尖像是被一片细羽轻挠了下。
从小到大,除了奶奶,都没人这么关心过她,视她如珍宝。
陈臾突然开口问,“江述声,那你受过最严重的伤是什么?”
她的声音如同山涧溪流,清脆悦耳。
“女朋友跟别人跑了。”
说话间,江述声那双温热而有力的手掌紧紧攥住她纤细的脚踝。
陈臾:“……”
这天真是聊不下去半点。
见他耿耿于怀的样子,陈臾随口道:“你去买点材料来,我给你织条围巾吧。”
能补一点算一点吧。
省得他以后老提旧账。
反正最近无聊,他又不让她上网。
要是找不到机会跑出去,她得闷成傻子。
江述声手上的动作一顿,掀眼瞥她:“你会织?”
“不会也可以学呀。”
江述声又不说话了。
陈臾叹了一口气,转眼便瞧见江述声不知从哪变出来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饰品盒。
盒身是雅致的深蓝,用绸面装饰着,显得颇为考究。
陈臾下意识发问:“这是什么?”
“给你的生日礼物。”
本来昨晚就打算给她戴上的,但当时陈臾说困了,他便把她抱回了房间。
江述声说着,动手打开了盒子。
陈臾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动作,只见里面是一根设计独特、工艺精湛的银链。链条上镶嵌着几颗珍贵的细钻,在她的眼底熠熠生辉,华美至极。
“挺漂亮的。”
陈臾随口一问,“多少钱啊。”
江述声没有回答她,修长的指尖轻轻一勾,将它取出来捏在了指腹。
下一秒,陈臾瞠目结舌。
因为江述声想把那玩意戴到她的脚腕上。
居然是,一根脚链?
谁过生日送脚链的啊。
“哎哎哎,你干嘛呢!”
陈臾顿时挣扎着想要摆脱,然而左脚却被他牢牢掌控,仿佛预判了她的反抗,江述声轻易地将她扣住。
“别动。”
江述声的指尖轻柔地在精致的脚链上按下锁扣,是在完成什么祭祀仪式,神情神秘而肃穆。
陈臾被他攥住脚踝,抬起受伤的那一只脚又踢了一下,正好踢到他劲瘦的小腿上,反而把自己的腿给踢疼了。
她忿忿地瞪着他,抱怨道:“你有病啊,江述声。”
江述声半点没生气,反而轻笑了下,深邃的眼眸望向她的眼底。
“你不是很喜欢吗?”
喜欢是一回事,这拴脚上又是另一回事啊。
陈臾弯下腰,努力挣扎着想把链子拽下来,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成功,烦躁的情绪在心中逐渐蔓延。就在她准备采取暴力手段强行撕扯时,听见江述声轻飘飘地开口。
“两百万。”
“……”
陈臾顿时停住了动作。
他果然病得不轻。
把两百万拴她脚上?
陈臾呵笑了下,谦虚地和他请教,“这怎么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