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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屋漏缝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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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能让孟菲菲安然待在军营之中,陆煜泽谎称孟菲菲乃母家小表弟夏威,因年龄尚浅不宜上战场打仗,只在将军帐中打杂。当然陆煜泽是主将,又是王爷,自然是他怎么说,别人便怎么听。好在闲杂人等也不能随便进入将军大帐,只有几个副将常来与陆煜泽讨论战事。

    几个副将都是聪明人,一眼就看出将军的这个“小表弟”乃是女娇娥,但是将军说是表弟那便是表弟。只有刘枫弈这傻小子当真以为她是将军的小表弟,每每进将军帐内都喊一句“夏威小弟”。有时孟菲菲都没反应过来是在喊她。刘枫弈便总是嘲笑她反应忒迟钝,搞得她哭笑不得。

    陆煜泽常年打仗,做事胆大心细,也不拘小节,孟菲菲在他面前越发随心所欲。有时他们讨论战事,她也不避讳。

    刘枫弈渐渐也跟孟菲菲混熟了。得空便会来跟她讲一些战场上的往事。她也很有求知欲,一边听还会一边问东问西。

    比如今儿,陆煜泽正站在沙盘前研究战术。刘枫弈却在一边与她谈莽原皇室:“大莽皇帝共有三子九女,当年莽帝一连生了五位公主,到第六位才得了个皇子,是故莽帝十分欣喜,当即便立为太子。可惜这位太子自小被宠溺惯了,长大后骄纵跋扈,行为乖张。后又得两位皇子,传言二皇子喜文不喜武,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唯独对政事不感兴趣。三皇子便是如今带兵与大新打仗的尧里瓦斯。这位瓦斯王子不但体格壮硕,也是位用兵奇才,此前令尊孟将军也为之头疼。”

    “那这位瓦斯王子多大了?”孟菲菲追问道。

    “嗯?”

    “我是说这位瓦斯王子贵庚?”孟菲菲原知道自己说话与别人格格不入,是以往常很少说话,饶是要说也是思考一番才说。但话说急了又难免有些不太顾得上。

    “约莫已是而立之年!传言如今莽帝垂垂老矣,已有意废太子。如若如此,这位三皇子便是新太子的不二人选。”刘枫弈继续讲道。

    听完八卦,孟菲菲打了个哈欠,将将想睡,便听得有士兵来报:“启禀将军,我军粮草在途中遇袭。”

    陆煜泽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饶是孟菲菲这个军事白痴也知晓,粮草在行军打仗时的重要性,故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说法。

    如今粮草供应出了问题,看来陆煜泽,奥不,我们的麻烦大了。孟菲菲不由得想道。见陆煜泽和刘枫弈都愁眉不展,孟菲菲也很焦虑。思来想去,忽然想到一个主意,说道:“莽荒山下虽然百姓较少,但也有一些曾被流放在此的家族在此生活,倒不如先向这些百姓借些粮草,等军粮补给后再归还。”

    “现下只能如此一试了。只是百姓粮食本就不多,对行军打仗来说,这些粮食杯水车薪,聊胜于无啊!看来此仗势要速战速决了。”陆煜泽叹了口气说道。

    然而瓦斯王子既然突袭了我军粮草,已是占了先机,我军想要速战速决绝非易事,战事一度陷入胶着。

    陆煜泽眼看粮草越来越匮乏,心中焦虑不已,成天苦思瞑想,无法安睡。终在一次两军对战中,疲惫不堪的他受了伤,为免动摇军心,却不敢声张。回到营中,孟菲菲看到伤口汩汩流血,吓得眼泪直流。陆煜泽却对她说:“别怕,我没事!切不可声张!”

    孟菲菲含泪点头,颤抖着为他包扎伤口,忽地想到这么大的伤口光包扎大概不行吧!于是说道:“这得缝合啊!”陆煜泽指了指床头的针线说道:“你来替我缝!”

    孟菲菲从没缝过伤口,已然有点不知所措。这时孟菲菲忽然好希望自己前世是个医生,那该多好。

    只见陆煜泽坚定地道:“菲菲别怕,你就当是缝衣服便好!”孟菲菲破涕为笑,此番境地还能同她说笑,她也是不得不服。赶紧拿过针线,虽不是医生,孟菲菲却也知道这阵这线,这都得消毒啊,否则感染了可不好。于是问道:“有酒吗?”

    陆煜泽一听讶然,望了她一眼道:“酒虽能使人缓解疼痛,但此时此刻我不能喝。如此便缝吧!”原来他以为孟菲菲是要酒来给他喝。孟菲菲扶了扶额头说:“不,不是给你喝的,我只是想给针线消毒。”

    “消毒?何为消毒?”陆煜泽道。

    孟菲菲深感与古人无法交流,孟菲菲看着陆煜泽按着伤口的手上全是血,更加焦虑,也懒得同他解释,又道:“酒!”

    陆煜泽指了指桌下道:“还有两壶!”

    孟菲菲也不知道这酒浓度怎样,能不能代替酒精,总之死马当活马医了。

    等孟菲菲颤抖着手替陆煜泽缝好伤口,已是满头大汗。遂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继续给他包扎了一番。

    陆煜泽不愧是自小打仗的,缝合伤口的时候竟然只是皱了皱眉头。缝完还不死心地问她:“消毒为何物?”

    孟菲菲此刻真想把他打晕了事。

    却没曾想,到了半夜,这家伙居然发起高烧来了。孟菲菲手忙脚乱地又是给他擦身又是给他敷额头,烧却一直未退。屋漏偏逢连夜雨,灯忽然也灭了,大约是油用尽了。

    这可怎么是好,孟菲菲心想,都怪自己平时不关心这些事情,原来这些琐事都有小鱼操心,如今她却有点懊悔自己不懂生活。黑暗中摸到之前消毒用的酒瓶子,想到了一个法子。就是它了,今儿便拿这酒掌个灯吧!好在读书时,科学课上做过酒精灯。

    孟菲菲借着皎洁的月光,就这么直接拿酒瓶子做了一盏灯。因心里担心正在发烧的陆煜泽,灯做得不十分美观,好在,动手能力还在,灯还能用。

    没想到陆煜泽这高烧来势汹汹,直到天将亮才稍稍好转一些。累得孟菲菲腰也酸来背也疼,还十分担忧,若是他一直不好,如今战事又吃紧可如何是好。

    怕什么来什么。翌日一早,才刚有点起色的陆煜泽又浑身发烫了起来。孟菲菲真是欲哭无泪。

    正焦头烂额之时,刘枫弈咋咋乎乎地进来说道:“三哥!这粮草迟迟未……”话未说完却见孟菲菲一脸忧愁地瞅着他,并用手指放到唇边示意他不要说话,轻声道:“你三哥发着热呢!可万不能声张!”

    刘枫弈听完叹了口气轻声道:“这,这,这仗没法打了。粮草粮草没有,这主将却病了!”孟菲菲一想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便问道:“营中可有会莽语的兵士?”

    刘枫弈道:“自然有!此处离莽原不远,当地的百姓经常与莽人打交道,军中便也有懂莽语的人。”

    孟菲菲思索片刻道:“我想到一个法子,不知可不可行!”

    “你且说与我听听!”刘枫弈好奇道。

    孟菲菲将办法说了,这法子她其实原也想过,只是怕帮倒忙不敢说,如今也只能勉强一试了。没想到说完之后,刘枫弈却道:“好小子,脑袋挺好使呀!不管能不能成事!且先试试再说!”便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