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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荒山之上的情况,大家早有预料,所以一开始落队的人群是封家未入虚的家丁,专门过来充当荒山搬尸工的。
只是大家没想到,这满山遍野居然都是尸体!封家二小姐居然还活着!
当一众分工明确、次序井然地收殓尸骨,安置封云谣时,两个脸色青白跪地不起的人显得异常突兀。
两人是封集诚手下跑腿的小厮,被抓来带路的,封万里在时便跪在这儿了,荒山之上头两句话便是这两人说的。
周围的人也没太在意他俩,毕竟照看的主子都死光了,肯定难辞其咎,这会子害怕也能理解。但没人知道真正令两人煎熬的另有其事——
眼前这个非要人在空棺里铺褥子才肯躺进去的封二小姐早在两天前便死了,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被打死的。
而现在,她活过来了,其他的人一个没剩下!这其中怎么可能没点猫腻!
但封景元回来了,
他们主子尚且要以身犯险掩盖封二小姐的死因,他们又怎么敢捧着小命去上演狼人自爆呢?
谁会嫌自己死得不够早?死得不够惨?
只是这其中离奇古怪,实在让他们心悸害怕。
……
封云谣也被折腾得浑身疲软,双眼酸疼,躺在空棺里很快睡沉过去。
在临近封家的巷道里,封云谣被扶出来换乘软轿。
在昏沉中,她看见巷道口站着一个瞎眼乞丐冲她无声地吐出“夺舍”两字。
乞丐眼部绑着一截黑布条,遮了小半张脸,露出的下颌线很好看。人很高,宽肩窄腰长腿,没有半点儿营养不良的模样,刻意抹身的污泥也不大能掩盖白皙的皮肤。
这个很明显的假乞丐在封二小姐留下的记忆中曾出现过,在她被殴打致死前,多次劝说她“不日将有血光之灾,尽量少出闺房”。
若是单看出身体里的魂儿已经换了,还可能只是这个世界里境界不俗的修士;但一早就开始批命,说明这个乞丐是有些门道的。
封云谣信奉“有缘自会再见”的真理,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出去找他交流,而是继续在软轿里继续酣睡。
因为,不值当。
封云谣这一觉睡了个昏天黑地,
再睁眼时,已身处卧房。
喝!哪里来的黑炭精!
“谣谣!”黑炭精说话了,紧皱的长眉舒展开来,分明是在笑,双眸却有些湿润,最后又是欣喜又是心疼地伸手将她搀起来倚着床沿,柔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身上可有哪里觉得还疼的?”
这人生得修眉俊目,英武不凡,就是长得忒黑,黑得像个异族人,这不是封景元是谁?
封云谣回过神来,学着封二小姐以往的样子,轻轻攥住封景元的袖子,带着一点哭腔柔声道:“哥哥,我没事。”
封景元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他没问她分明半点修为也没有为什么要跟着那帮傻子去犯险,也没问她昨夜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心头自责自己回来得太晚,没有保护好她。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大少爷,大长老让你去前厅议事。”
封景元偏头看了一眼,没有立即搭理,而是变戏法似的掏出两个精致的雕花檀木盒。
一个细长条的,一个四方的,都散发着老紫檀木独有的清香。
封景元首先从细长木盒中拿出一只栩栩如生的锦鲤木簪放到封云谣手心,道:“这是二品灵宝,戴着,可以防身。”
簪子很素,并不适合原主这个年纪佩戴,往年封景元都会带些做工精致俏丽的饰品给她,不过从她这儿一过手,都会被个别没脸没皮的堂姐要去,封景元每每问起,她总会说出饰品有各种毛病,自己不喜欢,随手送人了。
去年说的是饰品过于花哨,封景元今年便寻来了这支素木簪。
封云谣感受到从木簪上渗出丝丝灵力萦附在掌心,像温玉一样,很舒服,眉眼一弯笑道:“谢谢哥哥。”
封景元一怔,继而眼角眉梢俱是笑意,慢慢地揭开四方的檀木盒,里面放置一粒拇指头大小,通体莹白,微微发光的丹丸,道:“这是淬体丹,正好过几日便是青云会了,你吃了去试试,若是不行……哥哥再想想别的法子。”
这些年来,他从未放弃过让妹妹入虚,也从来没成功过,而妹妹也对这些偏方愈发排斥甚至和他疏远起来。虽然他并不知道每次青云会结束,当他离开金陵后,妹妹都会都会被人嘲笑、诋辱,但近两年来他都没再提过此事。
不过,这淬体丹是天启城最顶尖的药师虚无子炼制的,是他九死一生换来的,应当是有用的,所以他希望妹妹能够答应试试。
封云谣看着封景元那小心翼翼到近乎卑微的眼神,愈发觉得原主有些不知好歹了。
她单知道有封景元做对比,她才会遭受这么多的折辱;封景元带回一堆毫无用处的药丸让她参加青云会,她才会受到无休止的嘲讽、诋辱。
于是把对封景元的怨恨藏在心底,对他愈发疏远。
然而她却从未想过,她被羞辱的根本原因是她自己本身就是封家百年难遇的修炼废材。
就拿她没参加青云会的这两年来说,不拿她当人看的不还是不拿她当人看!因为她不参加也无法改变她是废物的事实。
而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刻意疏远的哥哥封景元煞费苦心地想要把她从这尴尬的境地里拉出来!
还有,她常年受欺负一事怎么能赖封景元呢?殊不知,她只要开口,封景元怕是早就把封集诚那一干人等的骨灰扬咯,哪里会让旁人欺负她。
还有诬陷封宛月的事……
啧啧,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罢了。
封景元看着自家妹妹许久不说话,眼神逐渐暗淡下去,
正当他手掌覆上盒盖,准备关上盒子时,一只纤细满是划痕的手拉住了他,只听妹妹用笃定的声音说道:“我相信哥哥,谣谣这次一定会好的”
这么肯定的声音,反倒让他不自信了,
甫一听,他觉得妹妹是在给他吃定心丸,是在率先安慰他。
再一想,他妹妹居然会安慰他了!
像做梦一样!
他先是惊愕地一愣,然后扬起的嘴角再也没回到原位。
他又跟封云谣寒暄了几句,才心情大好地往前厅赶去。
成为发丧后,封府笑得最灿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