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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下旬。
荆州牧刘表任别驾刘先为庐江太守,庞德公之子庞山民为丹阳太守,增兵三万至豫章、丹阳两郡,于彭蠡泽上再建水军大寨。
消息送至九江之时,满堂皆惊。
徐庶带着几分惊喜对刘琦揖手:“使君一改往日之风,恭喜郎君!”
刘琦也是欣慰无比。
这位曾经被列为‘八骏’之一的老爹,终于又有了当初豪情壮志的样子。
一口气把他打下来的地盘全换上刘氏死忠,这阻力在世家满满的州牧府大堂上应该不小,可老爹还是做了。
让他都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原来的历史上他和刘琮实在不堪大用,后继无人,刘表才未有过争霸天下之心。
安安稳稳保住地盘,到时候别人来招降至少也有谈判的资本,可以给后辈争取一个不错的官职,安稳渡过一生。
事实也的确如此。
他是死了,可二弟刘琮降曹后背封为青州刺史,迁谏议大夫,爵位列候,应该是安稳度过一生的。
“一改往日之风?元直这是先前对刘使君有过不同看法啊,郎君可在这里呢,你也不怕郎君治你之罪。”
刘晔抓起一小撮茶叶放入茶盏调侃道。
在刘琦和贾诩的影响之下,他也舍弃了茶汤改饮清茶了,对这清爽涩冽的口味欲罢不能。
“刘子扬,是庶一时口快说错了话,不过庶心中坦荡,即使郎君在这里庶也没什么不敢说的。”
徐庶爽朗起身望着刘晔,侃侃而谈:“庶在荆州时就和阿亮谈论过,使君仁义有余,兵略有所欠。但是现在有郎君谋于外,使君掌于内全力支持郎君,相得益彰,这难道不是我等之福吗?”
“是是是,元直你有理,变着法儿的夸赞使君和郎君,是晔作茧自缚,自罚一杯。”
刘晔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引得刘琦和贾诩二人都窃笑不已。
“对了元直,你从荆州过来之时,可知诸葛先生可还在南阳?”
刘琦抬头问向徐庶。
刚才又听他提起‘阿亮’之名,他才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这位诸葛先生了。
从前还想自己派人看住这二人,不过因为徐庶的主动投效也不了了之。
人家主动都为你效命了,你还派人看住人家朋友,未免太过失礼。
所以他也只是拜托岳父黄承彦,平日多关注关注这位诸葛先生,别让他不声不吭就溜了而已。
“回郎君,阿亮还是如平日一样,在南阳为伯父诸葛玄守孝,教习幼弟,估计不至及冠之龄,应是不会出仕了,庶未能劝服于他,还请郎君恕罪。”
徐庶带着几分惋惜拱手致歉。
以他这位好友的才能,即使提前出仕也必能成就一番功业。
但不知为何,他这次回去看望诸葛亮时,总感觉这位平日多以‘管仲乐毅’自比的好友,比往日少了几分傲气,话都少了许多。
当他颇为兴奋的说起郎君连连大胜,自己都纳了一妻一妾之时,这位好友欢心恭喜的眼眸中,分明隐藏着一丝苦意。
让他都怀疑这位好友是不是看上某个女子,却被人拒绝了。
等下次回去他一定要问问清楚,找个机会让郎君代他登门提亲才是。
“诸葛先生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现在不愿出仕也情有可原,元直何罪之有。”
刘琦摆摆手,他只要知道这位诸葛先生没跑就好。
不能为我所用,当然也不能为他人所用。
“郎君,刘使君提起一事,诩也是这般作想,不可不防。”
一直盯着荆州来信没有说话的贾诩出声。
三人敛起笑意,齐齐往贾诩望去。
贾诩指着书页开口:“郎君以寿春城内大族为借口,清算田亩作屯田之用,荆州世家们已开始警惕,只是因为屯田对他们也有利,又有使君和蔡军师压着,所以尚未发难。”
刘琦顿时看向刘晔。
土地果然是世家大族们的命根子,稍微一碰就足以让他们脑海内神弦紧绷,自己今后要更加小心了……
正在这时。
魏延突然兴冲冲奔了进来,先对四人躬身一礼,才对刘琦道:“郎君,主母来了。”
“月英来了?!”
刘琦闻言一愣,随即又惊又喜:“怎么没人提前告诉我,可还有其他人?”
“回郎君,还有袁家和吕家那两个小娘,华神医也在,都已经入城了。”
魏延急道。
“看来因为郎君放出受伤的消息,才让主母担忧赶了过来,郎君,我等还是先去迎接再说。”
贾诩在身后提醒一句,其余二人也是不住点头深以为然。
“走,魏延你前面带路!”
刘琦当即领着几人出门而去。
……
城门处。
十余辆马车缓缓进城,三百多名身穿各式常服的汉子护卫左右。
最前方骑马几人目中泛着精光扫视着城内,神色却随意无比,相貌格外也普通,属于丢在人群中就找不出来那种,还没坐下的高头大马有吸引力。
“袁家妹妹,这里便是寿春城了吗?”
车队内的头辆马车拉开了车帘,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探出头来四下好奇瞅了瞅。
虽看不清面纱的下的容颜,轻柔婉约的声音却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嗯嗯,黄姊姊,这里便是寿春了,这里还是南街,我家在东街那头,好多大房子的地方。”
又一个少女伸出了头指了指前方,娇笑道:“姊姊,你不告知郎君是要给他一个惊喜吗?”
“不对!小丫头你还是太嫩了,姊姊偷偷前来,是看那人有没有纳新的女子,就是那啥金……金屋贮娇,对吧姊姊?”
车内又响起一句伶俐之音,还有一语双关之意。
“不错!妹妹最近很用功呢!”
带着面纱的女子放下车帘赞了一句,抽了抽琼鼻儿:“咱们那位夫君可是很受女子欢迎呢,这数月不见,指不定又纳了几人。”
“姊姊放心!若是那人这么快就敢忘了姊姊纳妾,琦玲一定帮姊姊捅那些女子几个透明窟窿!”
吕绮玲摸了摸座椅下的短戟,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意思。
“可别!妹妹勿要如此莽撞,妒妇之名,姊姊可担不起。”
面纱女子忙苦笑劝了一句,眼神中带着几分希冀和坚定,握了握拳头目:“最多啊,让他给我等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