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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小家雀变凤凰。
身边有多少看红了的眼睛,有多少嫉恨的目光烧灼着我的后背。
我不敢说这件事对我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肯定不是,说不定负面大于正面。
但是,偶尔的扬眉吐气,会激发我小人得志的心理。
我刚刚坐下,沈时倦忽然探究地看着我,又困惑地问我爸。
“那我以后该怎么称呼顾小姐?还是顾小姐?还是顾审计?”
“哦。”我爸说:“我差点忘了,晚凝,你从审计部出来吧,那个曼贞。”我爸点到顾曼贞的名字:“你帮晚凝把手续办一下,然后晚凝你..”他注视着我思索了一下:“华隆那个项目属于房地产分公司的,正好罗总快到了退休年龄,你先任副总吧,好好跟罗总学习。”
我从审计部的一个小部长,摇身一变变成了分公司的副总。
坐火箭都没我升得快。
顾曼贞终究是忍不住了:“哥,顾晚凝只是一个审计,哪里有经验?”
“晚凝。”我爸看向我:“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工商管理。”我说。
我爸点点头:“专业也对口,先试试吧,不是有罗总在吗?对了,晚凝,你可以带几个你觉得可以帮得到你的人过去。”
我懂我爸的意思,身边有信得过的人,也不会像上次那样被刘部长背刺。
我身边哪有信得过的人呐!
当初也就刘部长对我还算和气,结果还是被算计。
我好像有了想法。
“爸,我倒是有个人想带过去。”
“你说。”
“刘部长。”
今天的会刘部长还不够格参加,他不在会议室里。
但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刘部长上次背刺我的事,我的决定让我爸都有点小小的意外。
但他还是飞快地同意了。
“好,那曼贞,人员调动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晚凝,你即日起就可以去分公司了。”
一场四十分钟的会议,让一条小鲤鱼跃了龙门。
顾曼贞从我面前走过去的时候,用眼风狠狠甩了我一眼。
这一幕,恰巧被我爸尽收眼底。
这时,沈时倦忽然指了指我的脸:“顾小姐的脸,好点了吗?”
与此同时,我爸喊住了顾曼贞。
“你等等。”
顾曼贞停下来了,此时会议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我们。
我爸看看她,又看看我。
“跟晚凝道个歉。”
顾曼贞一愣,随即就愤怒起来:“哥,我给她...”
顾曼贞还没说完,我爸就打断了她。
“有误会解开就好了,上次晚凝的发言虽然没按照发言稿说,不过效果还是不错,但以后还是要事先说一下。晚凝,你姑姑的脾气你一向了解的,对事不对人。”
沈时倦点了我爸一下,他才会让顾曼贞给我道歉。
但是字里行间的,还是在袒护顾曼贞。
他是告诉我,在顾家,我的地位是不会随着这次华隆的事件有翻天覆地的变化的。
想要一夜之间翻身农奴把歌唱,那是做梦。
做了那么多年的受气包,看眼色我是第一名,我大大方方地微笑着向顾曼贞伸出手。
“昨天的事就是个误会,现在媒体都爱夸张,我会找个时间跟媒体澄清一下,姑姑,你别往心里去。”
顾曼贞心里还郁闷着,情绪转变没我快,脸色也没及时恢复过来,一时之间她倒显得没有大人之才,也没伸出手跟我握手。
沈时倦在旁边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走,外人在场,我爸的面子挂不住,语气又沉了沉。
“曼贞,小辈都这么懂事,你一个做长辈得拿出点肚量来!”
顾曼贞这才不情不愿伸出手,估计也就碰到了指尖她就缩回去了。
“爸,没事,我本来就是做小辈的,哪能让姑姑给我道歉?”
原来得了便宜还卖乖是这种感觉,我笑颜如花更是映衬着顾曼贞那张刀鱼一般面无四两肉的刻薄脸更是难看。
“晚凝,好好干。”我爸拍拍我的肩膀。
“我会的,爸爸。”
离开会议室,回到了我的办公室,秘书科的消息是最灵通的。
我刚坐下,凯蒂就送上刚冲好的咖啡:“顾小姐,哦不,顾总,恭喜您高升啊!”
“咖啡不错。”我抿了一口,跟她点点头。
她笑得见牙不见眼,在我桌前转来转去不肯走。
我抬起头:“你有事?”
“顾总要调到分公司去了吧?”
“嗯。”
“那,顾总可不可以带我走?”
“哪里有从集团公司往分公司调的?”我笑着:“在集团上升空间更大些。”
“顾总,求求你带上我。”
“人员调动归顾部长管,再说你上次不是已经拜托她调去别处了吗?怎么,顾部长还没给你安排好?”
我话音刚落,凯蒂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
我倒不是个太记仇的人,但我得让她知道,她以前对我是怎样的态度。
她知道无望,低着头说了句:“那我不打扰了顾总。”
她转身的时候,我喊住她。
“如果你说实话,为什么要去分公司,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她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小声说:“我马上要结婚了,男朋友的房子买在分公司附近,如果我能过去的话,上班很方便...”
她声音越来越小:“还有,副总的秘书的工资比我现在的工资会上调两个档...”
“倒是很真实的理由。”我点点头:“行吧,你收拾收拾,找到交接的同事了吗?尽快交接好,等会去hR签个字就好了。”
她整个人呆住,不确定地看着我,她肯定以为我在戏耍她。
“快去啊,你是我的秘书,我直接带你走只需要跟hR打个招呼就好了。”我在她呆若木鸡的注视中拨通了hR的电话:“我是审计部的顾晚凝,凯蒂跟我一起调去分公司,你们把手续办一下。”
我甚至开了免提,等对方应着:“好的顾总。”
我才挂掉电话。
她有了真实感,结结巴巴,语无伦次:“顾,顾总,我一定好好干,我以后不会那么想了,我以后就全心全意为你服务,顾总,我保证,我发誓...”
她都举起了三根手指头,我啼笑皆非地制止了她。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之常情,我明白的。”
“顾总,你大人有大量。”她都快哭了。
我朝她挥挥手:“还不去收拾?”
她这才着急忙慌地往外跑:“我很快,我马上。”
我低头整理着我的东西,有人进来了,轻轻关上门,不用抬头就能从脚步声分辨出来是谁。
沈时倦的声音漂浮在我的头顶上:“人家都是身边带着心腹,你倒好,弄了一堆小人,还得时时刻刻防着。”
我靠在椅背上,用手敲着酸痛的后颈脖:“严格来说,刘部长的确背刺了我,凯蒂倒是没有,良禽择木而栖,可以理解。”
“背刺过你的人,留在身边,不怕被扎成刺猬。”
“那没有背刺过我的人,就不会暗算我了吗?”我笑嘻嘻:“最起码,我至少知道我身边的是什么人,要不要提防他,该怎么去用他,总比我去猜我不了解的人更省时省力。”
沈时倦看着我的眼神很奇异,然后他就笑了,伸长手臂摸我的脑袋。
“你的反向思维,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