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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藏书？
顾峰主敛眸，将眼中的情绪压下。属于掌权者的气势隐隐浮现。
“您身为修士，自当知晓。这些都是不外传之物。”女人笑的真诚，仿佛这件事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为难。
眉间的忧虑又向外告知着她的难处。
下一瞬，顾峰主忽而展颜，“当然，我会尽力和族内长老商议。”
沈予安别的没有，选择性耳聋的技术，炉火纯青。
“外加几处矿脉。”
少女不吃对面示弱这一套。
旁人不知便罢了，她还能不知这群世家家主什么德行。嘴上说着这些藏书，是家传秘宝，不当外传。
私下不知用藏书交换过多少筹码。
高考状元的秘籍固然重要。但连高考都没有了，要秘籍有劳什子作用。
垫桌脚吗？
飞升者留下藏书，象征意义，远大过实际意义。只能是荣耀的象征，代表祖上追根溯源的高贵。
但，于现今的修仙界，等同于废纸，用处不大。
飞升通道都没了，前辈的攻略失去作用。这是高层不会公之于众的共识。
不外传这套说辞，用来忽悠其他修士得了。
用来压价的话，免谈。
为家中小辈找本命武器，风险可不低。死几个元婴修士都是常事。因此事动摇根基的世家大族不在少数。
她给出的信息，就差没把饭嚼碎怼她们脸上。相当于把取经之路上的所有阻拦都给标出。难度从地狱直降成宝宝巴士。
顾家能减少的损失，何止一星半点。
“几条灵脉？！”
顾峰主拍案而起，脸色大变，为少女提出的条件感到惊愕。
黑白分明的棋子被震落到蒲团附近，裂了几道缝隙。
要求分走世家的灵脉，不如去挖他们灵根。后者更为简单些。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沈卦师。”
少女沉默了一息，没有开口纠正，她提出的条件是矿脉，而对方想当然的将其与灵脉划上等号。
顾峰主清楚，先行报出底价者，会处于劣势。对方了然你的底线与虚实，就会得寸进尺，以求得最大利益化。
她必然付出高于心理预期的代价，忍受被撕下一块肥肉的痛。
但她还是先行摊出底线给对方。
“至多一条灵脉。再多，就是跟顾家结仇。”
“见好就收吧。”
天知道她再不报价，少女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既然家主如此心善。不如，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铁矿、煤矿之类的，就当个赠品，如何？”
少女扬了扬手中的棋子，勾唇看向对方。
矿脉到手，还多了个意外之喜，那就到此为止吧。
已经没有商议，要求再加价的必要了。进一步逼迫对方让利——
只剩下鱼死网破这一条路。
也有可能，只有她这条小鱼死掉，“网”安然垂坐高阁之上。
有着敲诈灵脉的先例在前，顾峰主对这些凡世俗物，便不甚在意。只要能喂饱这头饿狼，送几处铁矿之类的算得了什么。
双方默契的不谈藏书之事。给修仙界最后一丝体面。众修士一生渴求的飞升美梦是虚假的。多么荒诞的事实。
显得修士们的拼死拼活，抛弃所有，都像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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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碧瓦飞甍，画栋雕梁。
行过交相辉映的楼阁。沈予安被侍从领到一处靠水的隐蔽处。此地不甚起眼，打高处望去，只看得到其余建筑的存在。
厚重古朴的藏书阁死气沉沉，时隔多年，一隙光线照进此地。
蒲团边靠着小山高的玉简，少女翻动着手中的一卷。从字里行间拼凑她所需要的信息。
玉石相击的声音不断传来，直到最后一卷藏书被归回原位。
灵力不再是飞升者继续修炼的唯一的选择。功德和信仰的优先级要高于灵力。后者可以转化成灵力。
少女闭眸，系统的信息可视化，方便她随时查看自己的修炼进度。
【lv.10 】
【灵力.0】
【功德\/信仰.633】
嗯，这个等级是怎么算的？
沈予安匆忙吐槽了一句。然后在蒲团上盘腿，把脑中牢记的姿势复刻出来。感受周身自然流动的灵力。
她默念清心咒，待灵台清明，心中不再浮躁。将金色暖流自丹田内放出，运转十二周。
金色流光褪去，无色灵力从中显现。
系统界面上，灵力一栏的数字缓慢攀升，然后停在500上。最终再次归零。
“这就是筑基...”
少女低语了一声，复又阖眸。
这回金色暖流不再被转化，而是化身一条条触手，贪婪的捕捉周围的灵力。
原本安分下的灵力栏，也跟着它的主人再次动了起来。数字从零跳到800，而后缓慢落下。
沈予安捞起铁剑，让体内的灵力蔓延其上。数字下降的速度陡然提升。
合着这玩意是蓝条啊。
现在她可以用灵力，但是不能储存灵力。功德和信仰转化的灵力只能用来突破。
突破决定能调用灵力的上限，也就是蓝条的长度。
以后她打架，都要现场灵气入体。
懂了，她就是中转站。不生产灵力，只是灵力的搬运工。
踏出藏书阁后，迎面碰到顾峰主。
女人垂眸而立，衣袂飘飘。神识感受到少女的存在时，掀起眼帘，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她将陶制棋奁递给少女，里面盛放着对方曾把玩过的白玉棋子，有裂纹的几颗，她让下人捡出来换掉了。权当是临别赠礼。
“沈卦师可找到自己想要的了？”
顾峰主坐到家主位置的当天，就进来翻阅过藏书。只可惜里面记载的东西，实在太过无趣。
没有心法、绝学，甚至武功招式都不曾记有半分。有的只是，茶馆说书先生都不乐意拿出来讲的老套故事。
什么天理昭昭，善恶有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佛家入世出世，之类的。
她曾经也试图从中找到什么。可结果一无所获。顾峰主不觉得少女能获得什么飞升的秘法。
除了那条灵脉，对方换到的，净是无用之物。
“我要是飞升了，还能搁这和峰主聊天？是吧。”
沈予安不正面回答，也不打算扯谎。她未曾忘记，在修士面前撒谎是无用之功。
少女反问的这句，让顾峰主确信，她同样一无所获。于是愈发藏不住眼底的傲慢。为了不露出这点情绪，女人开口转移话题：
“顾家已经找到神弓。
这灵脉，自然要守信，交到沈卦师手里。”
对方将一式两份的灵契交给沈予安后，便借口不打搅少女，匆忙离开此处。
收下棋奁跟灵契后，沈予安啧了两声。
“败家啊。”
顾家老祖还能在飞升后传递信息，也不知道费了多大劲。谁知道这群糟心后辈，几百年没参悟透，浪费老祖心血不说。
还转头把秘籍交换出去，不得被老祖天天问候，不孝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