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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的来源者是台上齐齐看向她的演员,是将手伸到她面前的木偶。
喉腔共鸣出凄凉的曲调,只叫人幻视一些,咿咿呀呀的戏台班子。
众人等待着手戴镣铐的少女。
等她给出一个回答。
“首先,我不是卦师。”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复落下,无面者将藏匿起的眼睛睁开。伪装成木纹的眼睛转动着,寻找少女的身影。
昏黑的环境下,飘忽无形的烟轻轻晃动。那是自觉藏的不错的护法。
“叮——”
先是清脆的铁剑振鸣。
而后才是镣铐沉闷的相击声,不绝如缕。
沈予安的身形如雾,似气,轻盈灵动。直刺出的一剑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萧护法本意外于少女的好眼力,在对方刺出一招后,他却想幻化出身形来嘲笑她的无用功。
“其次——”
无息的铁剑上溢出金色光辉,这突如其来的一剑落在了实处。
雷光接踵而至,替少女完成最后一击。
阴冷潮湿的灰烟消亡,四周的幻象为他陪葬。
剑招带起的风势吹的沈予安鬓发倒飞。
“不要随意篡改同事的计划书。”
破坏同事劳动成果的屑。非要给主角团上上难度,然后分出的这缕神识惨遭爱与友情的铁拳,当场落败。
什么人啊!
萧护法来强抬难度也行。
别光用幻象磨炼心境,不给一点实际好处。多学学你的同事,走之前还催生灵植。
好人,啊不是,好魔啊。
虽说秘境内植物长势疯狂到侵吞妖兽,采摘起来有些困难。但是,能入药的都是好灵植。
手中铁剑咔嚓作响,断裂成两截。掉落在幻象内的剑尖化为齑粉,只余下少女手中握着的一半。
没炼化的武器,承受不住浓缩的功德附魔。
少女叹息道:
“血亏一把剑。”
再多的牢骚也得留在救完队友时发。
籽粒饱满灵植上,挂着所有参与考核的弟子。他们被藤蔓裹成一个又一个茧。离她最近的四个茧房要比其他的都大上一圈。
数条藤蔓蠕动着,织造了又一个密不透风的茧房。
神识无法透过藤蔓,查看内部的情况。
草木葳蕤,没过脚踝。
每靠近茧房一步,四周由幻象与实物组成的景致就要变上一变。
虚幻的人影交叠,细细的蛛丝勾连着人群。茧房共生又独立。沉在同一片幻境的弟子们,又各自有着独属于他们的幻象。
“你勾结妖魔......”
“阿妹!”
“愿与君共白头。”
“我金丹啦,我金丹啦,我不再是外门弟子了!”
“我辈侠士,岂能任由此等孬种败坏风气!”
“......”
爱恨,友情,情亲,欲望,恐惧,一幅幅画面将众生相淋漓尽致的展现在少女面前。
沈予安抬手,灵气入体。
护在队友身周的阵法蓝光大亮,欲要撑破茧房。藤蔓反应及时,分出更多枝条绞上阵法。
一抹霜色带着寒气,让藤蔓行动变得迟滞。
主干见不起效果,顿时转换目标。
霎那,八方来袭的藤蔓逼近。
少女提气,发动腿部贴的疾风符,如离弦之箭。
将撞上藤蔓之际,霜色爬至断剑,补全它缺少的部分。携带着凌冽剑风的攻势斩断这些绵软之物。
逃出生天的少女,趁对方还没修复好自身时,往她原先站的地方掷出改良后的爆炸物。
上面贴了张幽火符,她随时可以引爆。
智商不高的藤妖把炸药当做猎物,裹进茧房。
沈予安就这么以自己为诱饵,溜了几次藤蔓。对方在吃一堑,吃一堑,再吃一堑后,长了一点脑子。
藤蔓上长出一个个口器,简直和节肢动物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它用口器吐出密境的原居民,月狼兽群,玄木猿。
“地阶妖兽?”
地面开始震动,对方把地形搅动的不断变化着。
少女凝出能够踩上去的小阵法,为自己创造出能稳稳站立的平台。
混乱中,她的袖箭射出一发阻拦藤蔓的短箭。
箭羽贴着疾风符,推动箭飞行的速度。金属箭头则挂了一串幽火符。
四肢修长的玄木猿勾着石柱,从高处一跃而下,扑袭少女。
没有得逞。
被沈予安一铜剑打飞进月狼堆。
玄木猿连带着铜剑一块,压倒几只站位靠前的妖兽。
月狼王嗷呜一声,指挥狼群转换攻势。
少女起阵的手快到打出残影,阵法却不是冲着月狼兽群去的。她踩着小阵在空中奔走,期间不忘用剑气远程输出。
沈予安控制着伤害,引导敌方跟着她靠近队友的茧房。
到目的地上方,藤蔓全都扑了上来。少女踩着它们,穿梭在间隙里。
滴着绿色涎水的口器与她只有一步之遥。当她停下时,对方还张着无数口器。
少女直接在对方口器里结阵,让它们合不上嘴。
就在这瞬,贴在爆炸物上的幽火符烧了起来。一连串爆炸声响中,显眼的铜剑从她身旁飞过,直直拍进她右手边的茧房内。
包裹在外的藤蔓接连垂落。被她当做掩体的茧房显露出内里的蓝色阵法。
沈予安眼疾手快,以断剑为阵眼,将四个阵法联结。
队友还在沉浸在幻象中。
有主角光环庇佑,她不担心几人会醒不来。可剧情里,陈邕泽突破金丹醒来后,只救下了一部分外门弟子。
剩下的那些都化作滋养灵植的养分了。
龙傲天醒的太迟了。
无形的神识铺展开来,她把自己当作轴承,合并队友身处的幻象。
她自己也坠入这怪异的幻象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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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邕泽所处的幻象中,他重新经历了一遍幼年时期。
彼时他因出生时太瘦小而被逃亡的亲人丢弃。后来被无亲无故的奶奶收养长大。
他天生神力,和奶奶二人种地就足够养活这个小家。
直到一位修士上门,说他乃天煞孤星。上一世杀业太多,身上的戾气恐会克死家里的亲人。
奶奶怕村里人信以为真,把修士赶了出去,拿走家里值钱的物件,带着他一块逃去邻州。
年幼的陈邕泽跟着眼神不太好使的阿奶摸黑离开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