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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树里的密室内,就在张言还在沉默时,
“张言”突然低头向两人中间的那块半透明地面看去,淡漠道:“你带来的孩子又开始闹事了。”
张言明显还有些神思不属的,听到后下意识就起身:“我去看看”,不过才刚动就被“张言”拉住了。
“张言”皱眉看了看自家本体,突然叹了口气,指了指地上那块突然出现影像的半透明板:“收心,多用脑子,不然会锈,潜意识里不要把张话痨的那一套学太多。”
没来得及顾上疑惑对面言辞怎么突然就变了一个调,张言一怔,张话痨?
但随即他的注意力就通通被镜面里出现的景象转移了过去,
画面中的两人原本应该是在睡觉,这时老痒突然起身,伸手探了探吴邪后,先是从包里拿出了两根黑色的蜡烛,一根放到睡着的吴邪面前点燃,另外一根居然被他生吃了进去。
张言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翻了翻刚刚获得的记忆知识“那个好像是烛龙油做的蜡烛?现在居然还有?”
原本面无表情的“张言”此时明显也是神色不愉,“应该在是我消散之后有人来捕过”
说着他眼神突然有些飘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是没说出来。
张言注意到了对方的欲言又止,凝神想了想,有些猜到对方想说什么,
“知道这地方的就那几个,左不过张家或者汪家流出来的信息或东西”
“汪家?”
突然听到一个陌生家族名,“张言”的疑惑只持续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了漠然,并止住了想解释的张言“不听,不想知道,与我无关,我使命已经结束了,现在只想看会戏”
张言无奈笑笑,两人一同看向地面的光屏。
老痒皱眉艰难的啃完手里的蜡烛,又赶紧掏出水壶大咽了几口水,随后又将吴邪身上的枪取了出来。
这时,随着另一根蜡烛的点燃挥发,老痒只是原地站了一会,他的体态衣着就突然变了,
一个新的“张言”出现在光屏之中。
“……”
光影外的二张不由都是一愣,两人面面相觑。
他们同时看向画面微微皱眉,不约而同道“他真的是皮痒了。”
……
刚变成张言的老痒莫名打了个喷嚏,
但他似乎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张言一般,皱了下眉头后,居然就盘腿坐了下去等着吴邪醒来。
看着画面里老痒过一会又起身顶着他们的脸晃来晃去,还动手放了点吴邪的血,
两人一个气质更加冷冽,一个紧皱着眉,但最后都还是没有阻止,而是继续看了下去
#只要不出人命就还兜得住#
#戏比肖像权重要#
#用锅换戏挺值的#
#事后揍一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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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这一觉睡的浑身酥软,极其香甜,只是肌肉上依旧留有劳力过度的酸痛感,
他扭头看了看已经非常微弱的火把,顿时知道自己这次睡的比较久,于是探出头去洞外一看,外面的蛊虫已经不见了,只有零星几只还趴在那里。
吴邪立刻回头看向老痒,一看,却发现刚才他躺着的那个地方已经空了,人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吴邪一惊,立刻用手电往山洞深处一照,也不见人的踪影,顿时心道,这人哪里去了,难道偷着自己一个人去爬青铜树了?
看回两人好像少了什么东西的包裹,吴邪只觉得有一股不详的预感袭来,连忙一摸自己的腰间,果然,枪没了!
吴邪立刻忍不住了,刚想来几句国骂,这时洞口方向却传来了些动静,
他立刻回头看去,却发现不是想象里的老痒,而是张言,
背着包裹的张言正跳下来,半蹲在洞口,面无表情的幽幽看着他,
他不由诧异:“张言?你他娘什么时候回的?之前走的时候都不说一声,老痒呢?”
见不是老痒,吴邪硬生生咽下了就要出口的国骂,但还是带出了些没好气,问道“还有我木仓是不是你给收走了?”
张言摇头:“我回来时见老痒伤的太重,把他送走了,你的枪是他拿走的,说要防身。”
“他不是有把枪了吗?还捡我的干嘛?”
老痒难不成还想当个双枪高手出去找人干架?
听着这话,吴邪只觉得不能理解“而且这里这么偏,送他一个人出去也太危险了吧?”
“我送去外面,打电话找人接应的他,”张言皱眉,似乎并不想多说,“老痒被抬走时让你跟我上去帮他把事情做完,你跟我来。”
看张言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似乎很赶时间的样子,
出于之前的信任,吴邪便还是背着包裹走了出去。
可他同时心里还是忍不住疑惑,于是刚走进就忍不住发问“你现在知道老痒找的东西是什么了?那刚才是打头找地方去了?老痒到底要上去做什么?”
“跟我去了你就知道了,现在先赶路。”张言步履匆匆,头也不回,
吴邪皱眉,这语气虽说除了有些急,没什么问题,可还是觉得哪里有不对,
他看着张言已经爬上去的背影和动作,只觉得违和感越来越重,
想起之前小哥和张言的易容,吴邪动作越来越慢,心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这不是张言,
可如果不是,对方扮成张言的样子骗他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也一定要他上去?还有真正的张言和现在不见了的老痒又会在哪呢?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这个是假的,那之前的那个呢?“张言”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掉包的?这个假的只是刚才半路插入,还是……更早之前??
可是这怎么可能?根本没这个时间和可能啊!
吴邪心念急转,直接被自己心里更可怕的猜测吓了一跳,赶紧没再深想另外一个可能。
各种逻辑心绪一刹那闪过,他看着前面的人,立刻决定不拆穿,先跟上去看看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不提真正的张言是不是真的还在下来的那个墓室里,总之老痒很可能是在他手上,而且从对方样子看,似乎对这里知道的不少,甚至知道张言的行踪,或者有办法暂时困住了对方。
不然这个假货不会这么有把握扮成张言的样子而不遇到正主。
至于张言会不会其实早落到对方手里遭遇不测了,吴邪想也不想就把这个可能性挥散了,
最直白的原因就是,如果不是有什么顾忌在,对方有何必要改头换面来软的?
要真的是那个级别的高手,他现在就已经直接被拎到目的地了,真不想露真容,随便带个面具谁都拿他没办法。
完全没必要虚头巴脑的变成对方样子,然后还要收了他的枪后再骗他过去。
思索着眼下种种情况,吴邪整个人越发冷静,默不作声的紧跟了上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扮成张言的样子,但这人目的太明显,而且明显轻视他,
这样一来,不拆穿还能套套话,甚至能找到一个机会反客为主,
若真要翻脸……至少要先弄到一把枪。
…………
尸茧下,面容冷漠的“张言”脸上突然出现了明显的嫌弃之色“这孩子定不是张家的人,你从哪捡来养的,演得太差。”
“合着我以前还带过崽?”
听着这话,张言的重点却在另外一件事上。
“一百年,你应该问自己什么没干过”对面精神体冷淡的声线随即响起。
“。。。”
只觉得自家记忆体不知道为什么言辞越来越嘲讽,某道士默了,
但随即又想到一个他觉得很重要的问题,
“不是,我没这么好心吧?居然还会有耐心养孩子的时候?”
“我们没,张族长有,他一直想把张家带入世,从客观来看,我等是被他坑去打了各种白工。”
“等会,白工?……没工钱的百年长工??”
“有包吃住。”
“!”
本来还沉浸在负面情绪里的张言面容惊愕,
一时间连原本的感伤情绪似乎都瞬间被这消息冲散了不少。
………………
“张言,我们现在是爬到哪去?”
岩壁上,吴邪表情自然的跟在张言身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
张言闻言递给吴邪一只望远镜,自己打着强光手电给他照明,
吴邪调整了下焦距,就看到上面不远处,似乎有段木头地栈道卡在崖壁上,隐约盘旋着一直向上。
“我们现在是要到那上面去吗?”
看着那栈道,吴邪有些惊讶,他和老痒之前手电电源微弱,照不到这么远,所以刚才根本没发现那里居然还有这东西。
张言点点头“《河木集》上的记载,最初发现这棵铜树,还是在乾隆十三年,有矿工挖出一根青铜古柱,由根部一直向下挖了四个月,未见到底的迹象,不知道入地其深。不久,李老板先人所在的铁头骁骑营就接到密令,领三千死囚。让他们接管这个矿山,封山扎营,继续挖掘,这一挖就挖了四年零三个月,
然后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挖出的那个龙纹石头盒子,而《河木集》最后还有一段汉字记录的攀爬过程,我们这个位置再往上,会有绕着岩壁的栈道,是当初他们为了最后让皇帝来看的时候准备的,可惜修到近顶的时候就修不上去,而且修栈道的时候,经常有人无端地坠崖,后来就不了了之。”
吴邪若有所思,同时疑惑的看了看前面那人,
这人…对他们一路上的经历很熟悉啊?是也看过河木集又在哪里偷听到了,还是……拷问过了老痒?
吴邪想到这,内心顿时一紧,但冷静后又觉得可能没那么糟糕,不由心下安慰自己,
既然都还要用扮演来骗人,那肯定是有什么顾及,即使抓了老痒,那应该也不会做太绝,老痒目前应该还是安全的,
至于自己,那就只能见招拆招了。
……
“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张言看着地面上的无声画面,有些疑惑,
“张言”闻言将手贴到了尸茧上,一会后道,
“那孩子在说清朝时,这里被再次发现并挖掘的大概经过。”
张言注意到了这个动作,微微皱眉“你跟这树的联系有些深了。”
“张言”也不解释,只直视着张言,淡淡道:“六百年。”
某道士瞬间败退,干咳了下,立刻揭过这事,
“那这地方大部分发生过的事你都知道吗?”
“张言”摇头:“你当时直接把我印在了这邪物上,因此我在时能借助这青铜树的精神场域知道,不在的时候就不清楚了,毕竟没和这树融合在一起。”
张言点点头“对了,之前我看到大片螭蛊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这东西?”
“虽然有极少数真的还残喘,但大部分也只是镜花水月,旧事重现罢了。”
“假的?”
“出去是假的,但是在这,只要印记被触动,借助这树的力量,那就是真的”
“若是精神强到一定境界呢?”
“那首先得强过这树,或者与你此前做的一般,有手段整治这树,把它力量全压回去。”
“张言”说着抬眼看向对面那个完全不用脑的家伙,面无表情:“这些我刚才实际都传与你了,劳烦认真用脑翻翻。”
再次被自己记忆碎片嫌弃的某道士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从记忆传输失败后,自家精神体用词越发像现在自己的同时,口气也越发冲起来。
他疑心对方是生气了,可完全想不明白对方在气什么。
想不通的张言只好默默低头继续看起直播来。
…………
吴邪跟着张言一连爬了半个小时,才勉强爬到栈道的下方,
等到了栈道前,他顿时发现这栈道居然保存的挺好,
大概因为栈道曾经一直在修茸当中,所以外面还有一层油竹柑搭成的角架,
这种东西非常防潮,经过几百年的腐蚀,仍然非常结实,走上去,还能呼到韧性的咯吱声。
但这里已经十分贴近地表了,从边上的绝壁下垂下很多树木地根系,犹如缠绕植物一样缠绕着边上的扶栏,有些根须非常粗大,简直就像章鱼的触手一产挡在栈道上,
而且越往上这些东西就越多,非常难以行走,有几段整个被根系包在里面,几乎找不到立足的地方,吴邪只好用砍刀开路,或者干脆爬过去。
又因为树木根系的侵袭,这里的岩石开裂,不时还有石头掉下来,
吴邪不得不一边抱着头,一边还要小心脚下,只觉得走的竟然感觉比爬的时候还累。
他抬头看了看前面似乎完全没觉得难走的人,不由诧异这假张言居然可以这么轻松就过去,而且行为动作跟真张言还真挺像,
吴邪于是在心里默默将对方武力值调高了两个档次——这人起码不是他这个战五渣能对付的了的,有枪除外。
……
“别说,这老痒演的其实还真有点像,演技算比较好了”
“劳烦夸赞前先理清次序,那只是层借青铜树中我们曾经留下的痕迹模拟出的壳,实际错漏百出,一戳即破。”
再次被自己怼的张言默默闭了嘴,沉默是金,寡言是银,他今天不适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