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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六年初,持续了半年多的襄阳之战终于接近尾声了。
在宋军强大的火力输出之下,襄阳城墙已然变得面目全非,就连城门楼都被炸飞了。
在城楼被毁后的数日内,宋军采取了围而不攻的策略,期间不断有逃亡的伪齐军跑到宋军大营投降。
而投降的伪齐军得到了宋军很好的待遇,一日三餐皆不曾缺少。
围城不攻是岳飞提出的建议,军议之时,包括李昊在内,众将皆主张继续进攻,一举拿下襄阳城。
而岳飞对赵构谏言道:“大军出征不易,将士性命为重,不若围城几日,每日劝降,如有来降者,以大宋将士待遇待之,又令其以身说法,则定有大量敌军来降。”
赵构思量再三,同意了岳飞之策,毕竟宋军死一个人,朝廷就要支出一笔抚恤,天下又要多出一个残缺的家庭。
这一日,大雪纷飞,一群穿着厚厚棉衣的降军一手端着一碗马肉汤,另一手拿着两个大白馒头。
这群人站在城墙外大口吃喝着,还不时地冲城内喊道:“弟兄们,出来投降吧,我们本就是宋人,何必跟着刘豫当金人的狗!”
“兄弟们,出来吧,我们在宋营里什么罪都没受,每日三餐均是和将士们相同,能吃饱穿暖,咱为何还要造反呐!”
一声声声情并茂的劝降,弄得城内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伪齐军心直痒痒。
金人倒是不觉得怎么,毕竟他们现在吃的是伪齐的口粮,饿不着他们,只不过他们可不想再挨火炮的打了。
李成站在残破的城墙上,看着城外一脸满足样的降兵,再看看麾下的将士们,心下一横,下令道:“杀马!”
万余伪齐军冲进军营马厩,不顾金人的阻拦,硬生生砍翻了数百匹战马。
闻得这个消息的阿坝贝塔拜连忙来到城墙上质问李成:“李将军,你要谋反不成!”
李成不急不慢的说道:“将士吃不饱,谁给你拼命。”
此时,岳飞来到了城下,对着城上喊道:“李将军,我乃大宋江南西路、舒、蕲州制置使岳飞,特来找将军一叙。”
李成在城上对着岳飞遥遥的作了一揖。
“李将军,刘豫为满足一己之私,投降金人方才有如今这伪齐政权,将军也算一员智勇双全之将,何必一条道走到黑,与这伪齐陪葬呢?”
“各为其主罢了,岳将军,我李成没有你那远大的抱负,没想着辅助宋室,恢复中原。赵家都是些什么货色,朝堂上又是个什么德性,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与其在宋军中被文官掣肘,还不如在大齐做我的将军来得舒坦。”
“将军此言差矣,若是大宋朝堂还如往常那般,我等也不会有攻伐伪齐之机,如今大宋主圣臣贤,兵势不是你襄阳残城可挡的,莫不如弃暗投明,将来与岳某一同抗金。”
李成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拒绝了,岳飞只好回归大阵,向赵构表达了李成不愿投降之意。
赵构道:“既然如此,那便准备好破城吧。”
“陛下,容臣再试上一试,如若不成,再攻不迟。”
赵构看了一眼冒头说话李昊,心内思量着,这李昊如今是太子战船上的人了,将来旉儿继承大业也须有人辅佐,不若便让他试一试,若是成了也好加官进爵。
“准。”
“传令,除值守将士外,其余人等今日也须整装齐备,随时准备出击,不得随意跑动,让将士们原地休息吧。”
襄阳城内,将军府中。
李成独自一人坐在大厅正中,面前桌案上摆放着两坛美酒,他屏退左右,就连府中的金人也被赶到了外院。
阿坝贝塔拜虽是气恼,却也不敢出声质问,若是因他之过,丢了襄阳,那罪过可就大了。
此时,大厅中传来两人对话,却也只有那二人能听得清楚。
“不知李将军独自一人喝着闷酒,却无下酒菜可用,是何等心情?”说完,便将一只烧鸡放到了桌上。
李成也不管来人是谁,撕开包纸,扯下一只鸡腿便大快朵颐起来。
“你要说何事,便说罢,此间已无他人。”
“将军果然豪爽。再下乃是大宋太子殿下麾下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周锦然,奉太子殿下令前来招降将军。”
“他赵家人都一个德性,重文抑武,我等武人永无出头之日,为何要去受那鸟气?”
“将军有所不知,太子殿虽说文治也是不错,但其可是个尚武之人,连安和公主都是被他带的习的一身武艺。”
“如今又筹备了锦衣卫,不放告诉将军,太子殿下已然将手伸到了南洋诸国,金人,西夏人,甚至于更北方的蒙古人,都有锦衣卫存在。”
“如此一说,将军可懂得这大宋,将来会是如何一片格局?”
“即便如此,那现如今不还是赵构做皇帝,他一个太子,能刚得过他老子?再者说了,襄阳之战,熟胜熟败,还不可知。”
“将军若是还当自己是个宋人的话,便知道此战金齐必败。如何决断,还请将军给个答复,在下好去回命。”
“对了,锦衣卫一司还请将军缄口不言。陛下并不知道此事。”
李成吃完整只烧鸡,喝光一坛老酒,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道:“也罢,我李成降了便是,不过我只降太子,而不降赵构!”
“将军英明,不过面上还需得说是降于陛下。”
“了然,待我灭了城中金人,再迎大军入城。”
片刻后,宋军大营中变得纷乱起来,就如同前日布阵一般,城下很快便布好了阵势。城上的联军慌忙准备守城。
金人人人自危,都害怕那炸雷一般的炮弹再打在自己身边。
可他们不知道,最大的危险不是来自城外的宋军,而是来自几日来相互依靠,并肩作战的伪齐盟友。
在宋军列完阵势,开始向前推进之时,金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城外宋军上。
李成见时机成熟,便一刀砍下阿坝贝塔拜的人头,周遭的亲卫也跟着对阿坝贝塔拜的侍卫一阵劈砍。
“起事!”
一声令下,金人纷纷被身旁的伪齐军从背后一刀看砍死,有的反应稍快的金人转过身来便与伪齐军缠斗,无奈何大多数人已经驾鹤西去,少数残敌被李成所部悉数剿灭。
李成投降,襄阳城便被大宋收入囊中。
赵构骑着高头大马,在一众将军的簇拥下,进了这被战火摧残的满目疮痍的襄阳城。
“李将军能够深明大义,弃暗投明,乃是我大宋幸事,今日朕便借用李将军的府邸,办上一场宴席,犒赏众位将军。”
一行人进入城内,李昊却是领着骁龙卫和三千临安禁军在城内四处奔走,安抚受战乱波及的百姓,岳飞见此,也命麾下一同加入了安抚救治百姓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