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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个点才回来?”顾云蕙见着自家弟弟过了日中方才回了院中,神色不安地问道。
顾望之入了座,先是饮了半口茶水方才笑道:“先生多讲了会儿,这才耽误了时间。”
顾云蕙闻言,长舒了口气道:“你第一日入学,里面坐的又都是达官显贵家的公子。我还忧心你是受了什么欺辱,被扣了下来呢。”
顾望之笑道:“阿姊多虑了不是,这才第一日讲学,谁都还不曾认识谁呢,哪里又来的欺凌一说?”
顾云蕙也未多想,只觉得相安无事便好,他们若克己守礼,自然也不会有旁人寻衅挑事。
“今日学究布置的功课多,午膳我便不用了,阿姊们先吃着就是了。”顾望之起身道。
顾云蕙:“学业便是再重要也总不能不顾着自个儿的身子,你早上便没吃多少,午膳若是再不用,哪里受得住?”
顾望之连忙解释道:“我在回来的路上吃了些栗子糕垫了肚子,本也就不饿。阿姊放心,我自己的身子自己心中有数,若是待会饿了自然会叫锦瑟再帮我弄些吃的,总归不会亏待着自己的。”
顾云蕙见拗不过她,便也未曾多劝。
“站住,”顾云蔓冷冷开口,待得顾望之转身方才说道:“把你的右臂给我看看。”
顾望之笑容一僵:“这好端端的,四姐姐看我的手臂做什么?”
“做什么?”顾云蔓冷声一笑“阿望是真当我这做姐姐的好欺哄了不成?你若右臂无事,适才斟茶之时为何要用左手,我倒不知我这十几年来看着长大的弟弟竟是个左撇子?”
顾望之抿了抿唇,踌躇了半晌,见着顾云蔓神色愈发冷厉,自知也瞒不下去了,便撩了衣袖,露出一片青紫的手肘。
“这是怎么一回事?”顾云蕙惊呼道:“才入学不过一日,你如何就又将自己弄得一身伤痕?”
顾望之挠了挠脑袋,解释道:“原也没什么,就是下学路上摔了一跤罢了,回去叫锦瑟帮我上些药膏,过几天便好了。”
顾云蔓垂了眼睫,不咸不淡道:“你若不说实话,我自可以去问了你大哥哥和五哥哥,总有一个肯说清真相。”
“我说,说还不行吗”顾望之见状,连忙拽了顾云蔓的衣袖,委屈道:“是蔺尚书和县主娘娘之子,蔺嘉彦。他在下学时绊了我一跤,这才摔成这样的。”
她原还想着这几天借着课业繁重先躲着她们几日,待伤好了便可将此事糊弄过去,也免得两个姐姐再为她操心。却忘了她那三姐姐是何等冰雪聪明之人,只从她一个小动作便看穿了一切,当真是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顾云蔓听了,默然半晌,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说些什么。
顾望之轻叹了口气道:“既然伤都受了,总不能将他拉来再打回去,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还要惹得你们再伤心一场,又是何必?”
顾云蕙心下难过,泣声道:“我原就是不想叫你去那是非之地掺和,什么魏老先生,我们阿望便是自己在家中用功也不一定就比他教的差。那处便是个吃人的老虎窝,哪个不是如狼似豹的。我们便是不招惹旁人,也还得任得他人搓扁揉捏。我还以为你中了个解元便能在家中少受些苦头,却不想再外头还得遭这些欺辱。”
顾望之最是见不得女孩家掉泪珠子,尤其是自家的哭包阿姊,连忙笑着哄到:“阿姊何不这样想,我当了解元大哥哥便欺负不了我;那我今后再中了状元,蔺嘉彦便也欺负不了我。以此类推,若他日我一朝鸿翔鸾起,起做了宰相,普天之下能欺负我的不就只有天子了?”
顾云蔓不由得破涕为笑道:“就属你会耍嘴皮子,真要有本事便先在春闱中拿个会员给我看看。”
“拿便拿,我若中了,便要阿姊给我连着做一个月的栗子糕。”
“何止一个月,便是一辈子我也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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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阴雨连绵,魏老先生又上了年岁,身子骨不比从前硬朗,昨个来讲学之时便是拄着拐强撑着来的,今日怕是腿脚疼得厉害,这才不得不告了假。
这事本该早些告知众人的免得叫他们再白跑这一趟,却也不知是因为路上湿滑耽搁了,亦或是什么别的缘由,待得那小厮传话来,学堂之内人也尽数都到齐全了。
顾望之听了消息,心中不由得有些挂念起魏老先生,虽说她听学尚不足半月,却十足十地感受到了这位老师宿儒的学问有何等高深,字字句句皆值得考究,偏偏用的还是最通俗易懂的表达。
不仅如此,魏老先生待人接物也是极好,半点没有架子,对她也是留心照顾,知道她不喜出风头,讲学之时也只是同她眼神会意颇多,余下的都与其放置课后探讨,实在叫她受益匪浅。
还有就是自从上次一事后,那沈景轩像是缠上她了一般,有事没事总往她跟前凑,颇有想收了她做自己小弟的意思。
既然有家底雄厚的大佬罩着自己,凡事不用自己出头便可轻松解决,她自然也乐得自在。别说,自此之后蔺嘉彦也几乎不怎么找麻烦了,顶多路过的时候狠狠剜她两眼。
顾望之对此倒是很欣慰,终于能定下神来一心搞学习了。
只是沈景轩其人,顾望之严重怀疑这个小孩是不是没交过朋友,烦人指数过高,也过于幼稚,今天约她去聚德楼下馆,明天寻她去碧波湖泛舟,动不动还以扔她笔记为由要挟她。
说实在的,要不是这笔记中有一部分是前些日子她手肘被蔺嘉彦弄伤,顾望城熬了个通宵替她抄完的,她压根就不会理会沈景轩半句。
且因为这些日子同沈景轩走得近了些,不知怎的惹了顾望城不快活,整日拉着个脸色,又是说她曲意奉承,又是骂她阿顺取容的,不过该给她抄笔记领书匣的事倒是一件也没落下。
便是生气了,她腆着脸说两句好话也是好哄得很。
虽说年岁上尚且大了她几岁,但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性也浅,单纯得可爱。
“沈小公爷和五弟弟都是这般,虽不善言辞却最是古道心肠,能有他们二人照应着你,我和你四姐姐便放心许多了。”顾云蕙听着自家弟弟讲述着这段时日之事,欣慰地点了点头道。
顾望之称了声是。
“明个便是端午,我和你四姐姐要去祖母那处帮忙,你若无事同我们一起去。”顾云蕙道
顾望之唰地便起了身,僵硬道,“我……我下午约了阿瑶去晒书会,如今瞧着时辰也快到了,我便先走了。”
说罢便逃也似地离开了屋子。
“这阿望,每次叫她干个活跑得比谁都快,真是叫我们养懒了。””顾云蕙无奈地摇了摇头。
顾云蔓轻叹了口气,嗔怪道,“还不是阿姊你惯的。罢了,到底年岁小,正是爱玩闹的时候,随着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