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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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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们每个月赚多少钱呢?”我接着话题,随口一问。

    陈琳和许倩忽地垂下了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做了亏心事似的。

    “才几千块。”

    奇怪,几千就几千,都是靠自己的努力赚取的钱,有必要这样忸怩不安吗?

    我摇了摇头,看向廖医生。

    他整个身体向后,贴着沙发靠背,生怕陈琳用余光看到他,皱着眉,抬着下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

    气氛一刹那间降到了零点。

    ……

    “欸,明天有部科幻新片上演,要不要去看。”廖医生机灵地打破僵局。

    “什么电影啊?”

    两女孩这才抬起头来。

    我正要开口说话时,廖医生一脸的怪相,竖着一根手指放在嘴前,要我别再说话了。

    不说就不说,反正我跟她俩也聊不来。我就好好吃饭吧。

    我自顾自地吃着,那两女孩也不想在和我搭腔。

    果然,没有我的加入,他们聊得开心多了。

    吃完饭,送她俩回去后,我就送廖医生回家。

    “韦医生,你真是绝了。”他双手环抱在胸前,仔细地审视着我。

    “怎么呢?”

    “再热的场子都会被你聊死。”

    “你太夸张了吧。”

    “你信我的,以后再约美女出来,你就像上次在酒吧一样,做个安静的美男子,保证更讨女孩子的喜欢。”

    “切。”我懒得理他。

    送完他后,我不知怎么的,竟开到了二医院。

    停好车后,我找到了家麦当劳,坐到了靠窗的位置,点了杯可乐和薯条来打发时间。

    刚炸出来的薯条就是香,跟可乐配在一起,真绝了。

    我旁边有一对情侣。

    “你尝尝我这个。”

    女孩举起自己的汉堡,喂给男孩。

    “嗯,好吃。你吃口我的冰淇淋,这是新口味,口感还不错。”

    “嗯。”

    女孩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一边抿着冰淇淋,一边点着头。

    “的确不错。”

    ……

    没想到简简单单的麦当劳吃起来比几百块的牛排好吃多了。应该是心境不同吧——有情饮水饱,无爱催人老。

    我悠闲地吃着薯条,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的行人。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开车过来吃东西了。自从分手后,我时不时地就会跑来吃点东西。

    我是在期待着与初恋偶遇吗?还是只是想透着窗户看看她,就已心满意足。

    可这么多次了,竟然一次都不曾遇见,看来我俩的情缘已断。

    我把薯条吃得一根不剩,可乐也喝得见了底,才打算走。

    正站起时,初恋竟意外地出现了。

    她就在我的这块窗户前方的对面的路边。

    我的心像打鼓似的一阵乱跳。

    她就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前方,好像与我对视一样。

    她也看见我了吗?我要不要走过去跟她打声招呼,说我是无意中路过的。或是,她会主动走过来跟我打声招呼?是她说我俩可以做朋友的。

    就在我犹豫之际,一个场景把我捶回了座位上。

    一个人和她拥抱在了一起。

    圆润的月亮,柔和的灯光,飘逸的头发,相爱的情侣。

    我心里涌起一团火,颤抖的四肢,混沌的大脑。

    他俩松开了怀抱,牵着手往前走去。

    我推开门跟了过去。

    还是上次那个小区。

    他俩进去了,不一会儿就消息在转角处。

    怎么办?我进不去。

    我用力地踢了门一脚,想看看能不能踢开。可这扇铁门,像尽忠职守的卫士一样,纹丝不动。

    一脚、两脚、三脚……

    我放弃了,在门口来回踱着步。

    握紧的双拳,突起的双眼,急促的呼吸。

    忽地,一只猫穿了出来。

    邪恶的眼神,锋利的猫爪,乱七八糟的花纹。

    它翘起长尾,警惕的朝我走近。

    我用力一踹,它一个闪身逃了出去。

    该死的畜生!

    ……

    “欸,是韦医生吗?”

    我一转头,是王霏霏。

    她手上拿了张门卡。

    我好像看到了救星。

    “你这是?”

    “我住这啊,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就住二医院附近。”

    “就是这里吗?”

    “嗯。”

    “你这是在等朋友吗?”

    “哦,是。有个朋友住这里面。”

    “那要不要上我家去坐坐。”

    “不了。”

    “我还是在这等他吧。”

    “那好,哪天有空一定到我家来坐坐。”

    “好。”

    我看她开门进去了,在铁门即将关上之际,我用一只脚抵住了门。

    等王霏霏消失在视线时,我才打开门,窜了进去。

    整个小区很大,一共有10几栋,每一栋都有30层楼。

    我面对着这些高大的黑压压的巨人,没了对策。

    他们到底在哪一间房里?

    忽地一股气,冲到了口腔,镊住了我的喉咙。

    我赶紧找到花园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肌肉快速收缩,我禁不住蜷起了身体,没有平躺下来,而是把头搁在靠背上,抽搐着。

    又犯病了。

    没事的,10几分钟就好了。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10几分钟终于过去了。

    我的身体开始放松下来,呼吸也变得顺畅了。

    现在的我异常疲惫,靠在靠背上休息了一阵。

    好了,没事了。

    我没有走,静静地坐在黑暗里,仰视着这一整圈的点点灯光,直到凌晨两点,才出去。

    回到家,都有些虚脱了,我一头栽倒在了沙发上。

    可恶,果然是骗我!

    不是要陪妈妈吗?

    妈妈呢?

    只有我才会相信她的鬼话!

    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到底算个什么!

    我不会……

    “王姐,你每天上班这样坐着累不累?”

    “累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动都不能动。我这腰啊。”说着,王霏霏直起背,捶了捶她的腰。

    “你看这个新式腰部按摩器怎么样?”

    我打开购物APP选了一款办公室座位按摩器,拿给王霏霏看。

    “欸,这个挺好的。你发个链接给我,我上网买一个。”

    “别啊。”

    我自顾自地点着屏幕。

    “什么意思啊?”王霏霏一脸的疑惑。

    “等我一下。”

    一连串的操作。

    “我给你买了台。”

    “啊,那可不行,我把钱转给你。”王霏霏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手机。

    “王姐见外了啊,工作以来你一直对我照顾有加,我想感谢你一下,却找不到机会。”

    “你这,太客气了。”王霏霏开心地前后晃了晃身体。

    “哪里。”

    “那谢谢了。”

    “不客气。”

    过了几天,货物终于到了。

    “王姐,今天中午我点了披萨一起吃哈。”

    “好。”

    “等下到了,我拿进你办公室。别跟其他人说,我没点他们的份。”

    “好,姐知道了。”

    王霏霏朝我比了个OK的手势。

    ……

    “披萨还热着了。”

    我端着披萨和一些小吃,窜进了王霏霏的办公室。

    她见我进来,赶紧关上了门。

    “这披萨味太大了,不关门,大家都得知道。”

    “也是。”

    我俩套上一次性手套,拿着披萨大嚼特嚼起来。

    “怎么样?还不错吧。”

    “嗯,这一家,我也经常点,味道一直不错。”

    “来,姐,吃块鸡翅。”

    “好。”

    叮——微信消息响了。

    “哎呀,糟了。”

    “怎么呢?”

    “我把快递的地址弄错了,给你买的按摩器寄到一楼大堂了。我现在去给你拿。”

    “别啊,吃了饭再去也行的。”

    “可,快递哥还在那儿等着签收了。”

    “你坐下,慢慢吃,我去。”王霏霏取下手套,擦了擦嘴,“我这吃着人家的,拿着人家的,还让人家替我跑腿。我可做不出来。你就在这坐着,老老实实吃,我去去就来。”

    “那好吧。”我见她都准备好了,也不好阻止。

    王霏霏出了门,就留我一人在她的办公室。

    我听到她的脚步声越行越远,除去手套,站了起来。

    她的手提包就放在桌面。

    我走了过去。

    手机、钱包、钥匙、口红……

    门卡呢?

    这里有个夹层,那里也有个夹层……

    找到了!

    我摸出她家小区的门卡,揣进了兜里,再把她的东西放好,把包放回了原位。

    一张薄薄的门卡掉了,王霏霏应该不会太在意的,再去物业办张就行。

    我又带上一次性手套,喝了口可乐,若无其事地吃着披萨。

    王霏霏拿着快递上来了,拧开了门,又关上了。

    “快递哥走了,就把东西仍在了前台。早知道吃完再下去。”

    “他们忙着了,可能要去赶下一单。”

    “也是,他们赚钱也不容易。谢谢你啊。”她举起按摩器对着我,示意了一下。

    “不用谢,快坐下来吃吧,都要凉了。”

    “好呐。”

    她把按摩器放到一旁,坐下来套上手套,继续吃了起来,完全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吃完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门卡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躺到折叠床上,头偏向窗外,看着阳光穿透树叶,风摇摆着枝条。

    我在干嘛?

    我只是想知道他俩住哪里,有问题吗?

    可知道后呢?

    ……

    睡不着,于是我打开手机的挂号APP,查找着初恋的排班表,但不一定准确。因为排班表上,只显示门诊坐诊的班次,在病房值班的话是看不到的。

    我发现了一些规律,如果是她白天下班的话,我没法去蹲她,毕竟我还得上班,总不能丢了爱情,饭碗也保不住了吧,并且还有可能被她认出来。如果她晚上下班的话,我跟踪他俩就比较容易,而且不易暴露。

    我挑选了几个时间段,只要下班,就去二医院附近找个地方坐着,看能不能再撞见他俩进那个小区。

    为了不让她发现我,我还特地穿了一身黑衫,带了个医用口罩和一顶帽子。这帽子的颜色倒挺适合我此时的处境的。

    ……

    第一天,等了5个小时,一无所获。

    第二天,她上班,我没来。

    第三天,她上班。

    第四天,她上班。

    第五天,等了7个时,一无所获。

    第六天,她上班。

    第七天,她上班。

    第八天,她上班。

    第九天,我等了9个小时,凌晨两点才回家。

    我是不是算错排班时间了,为什么一直都不见她的身影?

    会不会是不住这里了?

    又或者这个小区应该还有其它的出入口,要是她没走这个路口怎么办?

    不管了。我每天去守,你有本事就永远别出现。

    第十天,等了5个小时。

    第十一天,等了5个小时。

    第十二天,等了6个小时。

    第十三天,等了7个小时。

    第十四天,等了8个小时。

    第十五天,整晚。

    ……

    “韦医生,你最近怎么了。眼圈黑黑的一片,连胡子都没刮。你门这些年轻人,不会在流行什么颓废风吧。”王霏霏上上下下地瞅了瞅我。

    我笑而不语。

    回到办公室照了照镜子,我自己也吓一跳。

    干枯的头发,粗糙的皮肤,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不行,我今晚要回去睡回,不然会崩溃的。

    可到家后,我躺在床上,听了听音乐,睡不着;看了看电视,睡不着;数了数羊,还是睡不着。

    我爬了起来,鬼使神差地又来到了二医院旁。

    一个小时过去了,二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

    是她,我终于等到了,功夫不负有心人,不知怎么的眼角竟流出了些眼泪。

    又是他俩!

    我拉低帽檐,整理了下口罩,低着头,放慢脚步,跟在他俩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么远的距离,我还能听到她的笑声。

    这么幸福吗?

    不知聊到了哪里,他俩忽地深深地吻了一口。

    我握紧了拳头,绷紧了手臂肌肉,紧紧地咬住嘴唇。一股血腥味渗进了我的嘴里。

    他俩走进了小区,转弯消失后,我才刷卡跟了进去。

    他俩一直有说有笑地进了3栋,时不时地一摸、一搂、一撒娇……

    我的根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目送他俩上了电梯后,我赶紧窜进电梯间。

    因为上电梯的不光有他俩,还有其它的一些人。

    电梯分别在14楼、18楼、20楼、29楼停了片刻,才下来。

    我坐上了电梯,从14楼下。

    这层有六户人家。每个门都紧紧地关着,我根本无法分辨他俩进了哪一家。

    我再坐电梯到18楼、20楼、29楼,都看了一圈。

    每一层的户型都是一样。

    最后,我下到了一楼,离开了小区。

    今天收获很多,即知道他们住在几栋,又了解到了他俩可能住的楼层。

    还有最重要的是——我看清了情敌的面孔,也听清了他的名字。

    ……

    第二天,我又来了。

    9点钟左右,我看到了情敌,却没看到初恋。

    这样最好。

    我直接跟在他身后,进了小区,进了三栋。

    在等电梯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可能就我一人带了口罩,有点奇怪,所以我假装咳嗽了两声。

    他把头偏了过去,怕被感染病毒。

    电梯门开了,我跟着他一起走进电梯。

    他按了个18楼,其他的人也按了不同的楼层,我什么也没按。

    没一会儿就到了,他下去了,我也跟下去了。

    他走到1803室门口,开始掏钥匙。

    我假装愣了一下,嘟哝了一句,“下错楼层了。”就反身对着电梯,按了一个向上的按钮,泰然自若地等着电梯。

    听着他打开门,进到屋里后,我才按了个向下的按钮。

    回到家里,我躺倒在了床上,由于最近都没睡过好觉,一下子就进入了梦中。

    啪,啪,啪……

    爸爸咬着牙目露凶光,抬着他的大手,死命地扇着我的耳光。

    “你这没用的东西,太没用了,一条蟑螂都比你有用。”

    呜呜呜,我不停地哭着。

    “爸爸别打了,别打了。”

    “不打你,你能长记性吗?”

    “爸爸,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了。”

    “没用的东西,被别人抢了棒棒糖,也不知道抢回来。你说你还是个男人吗?

    啪,啪,啪……

    我的嘴角流着殷红的鲜血,脸肿地失去了知觉。

    渐渐地,眼睛的影相变成了圆形,越缩越小,直到消息得无影无踪。

    我昏了过去。

    “醒醒,醒醒,再不醒,棒棒糖就被抢走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自己右手上拿着一只七彩的棒棒糖。

    一个女孩使劲地想从我手上把它拔下来。

    我一巴掌扇了过去。

    “给我滚!”声音像是吼出来的。

    她看了我一眼,一脸的不削,继续拔着我手中的棒棒糖。

    终于,她得逞了。

    我气得全身颤抖起来,朝她冲了过去,用双手勒住了她的脖子。

    再用力点,再用力点,再用力点……

    她的脸红得不能再红了,额头青筋突了出来,想要突破皮肤的阻碍。

    “傲然,好样的,谁得罪了你,你就弄死他。”爸爸站在我身旁,看着我的举动,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