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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羲看着如是去远,伤感了—会儿,又回运城兰家,从僻静处飞进兰家,悄悄走进厨房宿舍。
老王为上官羲提心吊胆,一直没睡,上官羲走进屋中,他赶忙跳下床嘴俯在上官羲耳边低声道:“一去就闹腾了半宿,把你表妹救出去了吗?”
上官羲点头,也把嘴附在老王耳边道:“放心,救出去了!”
老王低声:“谢天谢地,这是菩萨保佑哇!”
上官羲道:“王大叔,赶快上炕睡吧,我们明天还要起早做饭哪!”说完上炕睡了。老王也上炕睡觉。
第二天早上,老王和上官羲如常起早,做了早饭。
兰长江说,他说看见两条黑影飞出后墙,连兰景天都没怀疑救出李如是的是院里人,丝毫也不怀疑上官羲。上官羲仍住在厨房宿舍,每日烧火、担水、勤勤恳恳,兰家人都把他当做一个殷勤的小厮。
一天,上官羲去给贝贝送饭。见贝贝正独坐桌边、支颐惆怅。上官羲把饭菜摆在桌上。低声对贝贝道:“小姐,请用饭!”
贝贝听得声音很熟,抬眼去看,觉得模样也熟。她一思考。思起来了:哦,这不是那天晚上救李如是的人吗?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难道他是个烧火、送饭的小厮?对上官羲“你究竟是什么人?能否开诚见告?”
上官羲道:“小姐,我是来致谢的,多谢你的帮助,我才救出李如是。我的名字,身世是要告诉小姐的,但必须小姐先告诉我,你那天夜里为什么独自哭?”
贝贝犹豫,她想,我是一个姑娘,怎能向一个陌生人披曝自己呢?她凄凄凉凉,一字一字对上官羲道:“‘花自凋零水自流’,这不关你的事,请你不要问。”
上官羲道:“一定是小姐信不过我,我不问。可是小姐既不信任,我的姓名、身世也就不必说了。我走了,小姐请用饭。”
贝贝道:“且慢,那天夜里,我已领略了你的轻功。我早猜到:你一定是朱家郭侠,甘十娘、林中客之流,不然我不会帮你去救李如是。”
上官羲道:“小姐,你真让我惭愧,我一个小厮,怎敢攀比隐侠?”
贝贝心想:“这少年举止不凡,那天夜里,他来救李如是误入我室,若有坏心,早把我……遇到他这样的君子,我何不把心里的苦恼对他说说,免得积感成愁……”她正想对上官羲说说苦恼,见兰长江悠悠地走来。
兰长江早就对贝贝有邪心,见上官羲在贝贝屋里,大怒,扯着公鸭嗓子骂道:“臭烧火的下人,在小姐的房里干什么!给我滚!”欲去踢上官羲。
上官羲装着害怕,从兰长江身边蹑着走了。
兰长江笑嘻嘻地向贝贝走去。贝贝脸一沉,转过身,不理他。
兰长江道:“贝贝妹妹!怎么又生气了?为什么?快对大哥说!”
贝贝生气道:“高贵的大公子,下人不配耽在我房里,就你配!若没事,请你走!我不喜欢你在此摆臭架子!”这个贝贝小姐,温柔、文静,对别人都和气,唯有对兰家兄弟爱发脾气。
兰长江仍嘻嘻笑:“贝妹,你答应过我,我帮你骗来父亲,你就对我好,你就这样对我好哇?连在你屋里待会儿都不行。”
贝贝道:“你这大少爷,根本就没瞧得起贝贝,那小厮是贝贝留下问事的,你赶他走,就是不给我面子!你分明是仗着大少爷身份欺负我,你说是不是?”
兰长江仍嘻嘻笑:“大哥哪敢哪?大哥兰才做得鲁莽了,好妹妹请原谅,心想道:现在由着你要脾气,等你到了我手里,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贝贝这才肃然道:“大哥,有事吗?请坐吧!”兰长江这才搭讪着坐下,说道:“那夜贼人救走了那小丫头,父亲对我很不满,你是父亲的心尖子,求你在父亲面前帮我说句好话!”
兰长江武功、文才都很子庸,可就是爱耍心眼子。贝贝人美,又聪明,他早就存觊觎之心,明明知道贝贝是父亲和姨母的私生女,却把她当温柔乡梦寐以求。他捧贝贝为杨贵妃,托人把李白的《清平乐》“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题在扇于上送给她,可是他刚走出贝贝的房门,贝贝就把扇子撕碎,用火烧了。兰长江经常送东西讨贝贝好儿,他知道二弟兰黄河也对贝贝垂涎三尺,恐怕他捷足先登,就对贝贝更加殷勤。
贝贝从小生在兰家,兰家父子三人,都对她爱逾珍宝,娇宠无比。可她就是看不起兰家父子的为人。自从姨母的一个使女告诉了她,她的真正的身世后,她更感到兰家父子卑鄙、奸邪、歹毒。虽然兰家对她有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但对兰景天的奸污母亲、拆散她家,心里恨恨不已,对兰长江、兰黄河的追求,更是反感。只是武家已经无人,她离开此家,无处安身,她才不得不住在兰家,后来,她发现连兰景天也对她心存邪念,就更不愿耽在兰家了。兰长江不把她当妹妹,想和她做乱伦苟且之事,她看得清清楚楚,他越对她亲近,她反感越大。
“大表哥,姨父为什么不满你,别人不知,我还不知?”贝贝挖苦道,“你做这样的事,父亲怎么满意你!”这几句话对兰长江说出,无异于暗示了兰景天对如是存着浮邪之心,也挑明了他那夜去强奸如是是子夺父爱,莫怪父亲生气。可这样的事,在一个正在追求着的女子面前,怎好承认呢!
兰长江这些年,宁可在外面偷偷摸摸嫖娼宿妓,也假惺惺地不娶妻,为的是什么呢?不就是为给贝贝看吗?他说道:“妹妹的话我不懂,我奉父亲之命去守那个小院,贼子本领大救走了那丫头,我有什么办法?”
贝贝冷笑:“那救小丫头之人既能飞身上房、出院.何必走门?可是人救走了,囚房的锁没坏,却把你关在里面,这说明什么呢?”贝贝的话一针见血,兰长江的心激灵一下。可是他仍强辩道:“妹妹你别冤枉人。我到了那小院,先查囚房,开门一看,人已经走了,你大哥怎能做那种无耻之事呢?”
贝贝不愿与他多说,对他道:“反正你们之事,我不管。你别来烦我。”
兰长江讨了个没趣,尴尬而去,心里恨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