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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准有些惊讶。
但旋即温和一笑:“好,明天上午九点,我准时过来,今晚你就好好休息。”
厉行渊没看裴准,也没说话。
又拿起了叶芷萌写的那封信,仔细的看。
裴准离开研究所。
就看到了,叶芷萌的车停在街道对面。
他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轻轻敲了敲车窗。
片刻后,车门打开,叶芷萌推门下来。
她眼眶红着,一看就是刚哭过。
厉行渊和他的交流过程,叶芷萌应该通过APP都看到了。
“明天我们就开始正式治疗了。”裴准温和的说道,“如果你放心,可以到监控室守着看。”
叶芷萌轻咳一声。
摇摇头:“国内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处理,再不回去我儿子和女儿就要闹了。”
“请你放心,我会看护好他。”裴准言语温柔又坚定的和叶芷萌说道。
“裴准。”叶芷萌抬眼,漂亮的眼眸中不见波澜,“裴教授心理研究试验所,不仅仅是你的心血,你是你父亲的心血。”
“是的。”裴准点头。
“我也当一回医闹。”叶芷萌语气带着自嘲,“我不会告诉你我什么时候来,所以下次我来的时候,厉行渊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叶芷萌点到即止。
但没说的话,裴准却能get到。
他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点头:“知道了。”
叶芷萌看了一眼,黄昏下的那栋建筑物。
双手紧紧握拳,随后狠心转身上车,绝尘而去。
裴准站在原地。
当初杨芸芯在陪伴厉启佑治病的时候,自身的心理状态也出了一些问题,治疗的卷宗裴准也看过。
他忽然在想。
如果杨芸芯和叶芷萌一样,内核强大。
那么厉启佑和杨芸芯的结果,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寒风吹过。
卷起遍地的梧桐枯叶。
他这些年的饮食起居都是杨助理在照料。
现在她走了,他连穿衣服的厚度都搞不清楚。
显然今天他穿的太单薄了一些。
裴准住在附近,大部分时候都是骑自行车上下班。
今天也是。
顶着寒风,裴准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
叶芷萌回到酒店。
洗了个澡。
收拾好行李,就带着时骆几人去了机场。
尽管叶芷萌现在对裴准没什么怀疑的心了,可她还是在研究所附近安排了十几号人。
为的就是如果自己在监控中,看到什么不好的,或者监控莫名失效,这些人能立马冲进去。
飞机起飞前。
叶芷萌看了一眼窗外。
心口像是压着千斤重。
漫长的飞行中,叶芷萌睡一会儿醒一会儿。
每一次沉沉睡去,就会做梦。
奇怪的是,她这一路梦到的,不是厉启佑就是杨芸芯。
最后一觉睡的深沉。
一直睡到飞机落地,被时骆叫醒。
“姐,你额头有点烫,发烧了!”时骆眉头紧锁。
叶芷萌摸了摸额头。
还真是。
“可能冻到了,别大惊小怪。”叶芷萌坐直,“机场出口给你准备了车,你不用回秀山湖了,行李和你的设备都放车里了,直接去谢阿姨那边。”
“啊?”时骆飞回来的一路,眼皮都没合一下,都在看资料。
但他没想到,落地华国,家都不能回,直接被发配走了。
“啊什么?”叶芷萌看向时骆。
“哦,知道了。”时骆连忙点头。
下了飞机,时骆就拉着迈克说:“迈克哥,我姐有点低烧,你们回去了记得给她找药吃。”
迈克满口答应。
时骆还是不放心。
小尾巴似的,跟着叶芷萌絮絮叨叨一路。
最后是被叶芷萌烦得不行了,塞进车里的。
落地的时候,正是华国的上午。
叶芷萌在路边的药店,买了一盒退烧药,吃完就直奔英贝了。
到英贝之后。
叶芷萌就开了一个高层的会议。
所谓高层,其实都是厉行渊的心腹副总们。
“你们大概也知道,厉总之前受伤太重,其实并没有痊愈,最近出了一些并发症,我们商议之后,还是决定暂停厉总回归公司的进度。”
“几个副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
叶芷萌接着说:“我们联络了几位专家,厉总已经出发去国外治疗去了,归期不定,他这次回来把诸位的工作都安排妥当了,之后没有大的变故之前,暂且就这样。大家OK吗?”
“叶总放心,厉总之前就交代过,如果他因为旧伤复发,无法继续工作,一切就以您的指示为准。”陈副总立马说道。
叶芷萌垂下眼睑。
挡住眼底的情绪。
厉行渊在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被那个坏的幻视侵吞掉,一边叮嘱自己,如果他变得坏了不好了,就让她不要他。
一边叮嘱心腹,要听她的指示……
“诸位,对于我和行渊来说,这一年多来是多事之秋,英贝又在快速发展的过程中,非常感谢你们一路以来的支持,等度过这最后的难关后,我和行渊一定会好好报答诸位。”叶芷萌起身,给几位副总鞠了一躬。
刘昊最先反应过来。
赶忙站起来:“叶总,您这是干什么呀,厉总和您对我们都有知遇之恩和提拔的情分在,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其余人也跟着附和。
叶芷萌没多言太多。
说到底,这种上下级关系,人家忠诚于你,不忠诚于你不过就是一个念头一句话的事儿。
选择是他们做。
但叶芷萌不觉得,应该理所应当。
结束会议。
叶芷萌就准备回去了。
郝甜知道她回来,张罗了一上午,要给她准备一顿好的滋补滋补。
刘昊送叶芷萌去车库。
路上没问厉行渊这回是怎么了。
汇报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等到了车库。
叶芷萌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叶芷萌接起来。
“是厉太太吧?我是司徒律师,您还记得我么?”
“司徒律师?”叶芷萌想了想,很耳熟。
“伏月明女士的代理律师,有印象了么?”对方笑着问。
“是您啊,司徒先生!”叶芷萌立马记忆回笼。
伏月明有个老友,也是她的律师。
伏月明资产上的问题,都是这位司徒律师在处理,不过这些年他年事已高,事儿都交给了徒弟们在处理。
比如伏月明的遗产分割,就是他徒弟出面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