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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稍微缓了缓神,凭借火把光,抬头望上面的暗门,暗门安然无恙。杜回和大家一起掉到了下面的平地上,看到自己没有能够撞开暗门而垂头丧气。
定简灵立刻认识到让杜回撞开暗门这个假设不成立。定简灵现在只剩下一种假设了,即第三种假设,假设虎鹿兽大哥能够及时赶到定灵村,并及时将他们救出暗室。
杜回为了顶开暗门,投入了九成功力,只留一成功力护体,不但没有顶开暗门,反而将通往暗门的木楼梯毁坏了。
杜回现在满身灰尘,疲惫不堪,神情黯然地对定简灵说:“我失败了,你还有其它办法吗?”
定简灵说:“还有一种办法,那是唯一的一种办法,也是最可靠的办法。只是有天命在里面,让老天决定被困在暗室中的我们,是不是都该死。”
杜回有气无力地说:“我们现在该做点什么?”
定简灵说:“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节省能量,尽量活下去。暗室内的空气越来越污浊了,我们大家要节约‘空气’。”
定简灵说的“空气”实际是指我们现在人说的氧气。在公元前593年,人们还没有氧气这个概念,人们只知道没有空气活不成,因此,定简灵说要节约“空气”。
定简灵常居住在虚静宫中,知道洞内空气的宝贵性。他每天制做火把、换火把,对火把认识非常深刻。他此时想起了惊鸿师傅曾经说过“火把燃烧是离不开空气的”这句话。
定简灵瞧着三支火把上跳跃的火焰,心想,火把可以用来照明,也可以用来检验空气,但是,火把也是消耗“空气”的,现在不能让火把和人争“空气”。
定简灵对杜回说:“将军,派兵士到暗室深处去,将所有火把和灯火全部熄灭,我们这里也只留一支火把。”
杜回虽然没有完全明白定简灵的意思,但是,一个多月来的实践证明定简灵的建议永远是正确的。于是,杜回命令两名兵士去完成这项任务。
老大此时躺在他的女人中间,有气无力地说:“定简灵,别费劲了,让我们在这里等死吧。秦穆公算是一代明君,他死的时候,让一百七十七人为他陪葬,包括秦国良臣奄息、仲行、咸虎等。我虽然没有能够实现做国君的梦想,但是,在今天死的时候,有周天子的虚静令,有天下武功排名第十一的杜回、天下第一武林高手惊鸿徒弟定简灵、五位爱妾、五位兄弟,以及三十名健壮的秦军兵士,共四十二人为我陪葬,我也知足了。”
杜回听了老大的话,真想揍他一顿,但是,他确实感觉很疲惫,就愤怒地说:“老大,再聒噪,小心本将军揍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造成的,真想杀了你节约一点‘空气’。”
老大听了杜回的警告不再言语了,他不想在临死前受些皮肉之苦。
现在,暗室内活着的三十九个人因缺少“空气”出现了头痛症状,已经全部瘫倒在地上不能行走了,这是昏迷前的征兆。
非七感到生不如死,有气无力地说:“杜回,我请求你杀了爷,给爷来点痛快的,爷实在受不了了。”
非九有气无力地说:“定简灵,你这个小兔崽子,用虚静令将爷击晕吧,爷要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老大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杜回,我难受的要死,但是,我还想多活一会儿,看着你们一个一个先我死去。我求你杀了我的五位爱妾,给我多留一点空气。”
杜回这会儿身体移动已经非常困难,喘着气说:“老大,你自私、残忍到了极点,我真想判你死罪,将你五马分尸。”
老大因身体极度缺少“空气”,面部表情已经变形,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老大出气多进气少,目光斜视着杜回,说:“杜回,我是强盗老大,你是剿匪巡查将军,可老天爷给我们开了个玩笑,让我们同时死去。你还认为有天理么?呵呵……”
杜回为了节约“空气”没有理会老大。
杜回在想定简灵的“还有一种办法,那是唯一的一种办法,也是最可靠的办法”这句话。他想,按照定简灵这句话的意思,大家应该是有救的。
杜回又想起定简灵说的“只是有天命在里面,让老天决定被困在暗室中的我们,是不是都该死”这句话,心想,难道老天真地要我们都死在这里吗?
杜回突然感觉到定简灵有一会儿没有说话了,心想,该不会过去了吧?
杜回喘着气说:“定简灵,你要挺住,千万不能睡着了。”
定简灵听到了杜回的话,缓慢地说:“将军,我还活着,我们都别动,尽量少说话,节约‘空气’,坚持到最后。”
杜回喘着气说:“要么让我杀了老大和两个强盗头目,还有老大的五个女人,为咱们节约点‘空气’。”
定简灵缓慢地说:“将军,不要杀他们,他们虽然是坏人,但是也是生命,况且,你若活动会立刻要了你的命。我们静静地躺着吧,我想希望还是有的。”
杜回听了定简灵的话不再说话了。
定简灵眯着双眼躺在地上,盯着插在墙上的那只唯一燃烧着的火把。那支火把的火焰已经很小了,不时地跳动一下,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定简灵想,火是有生命的,如果这只垂死挣扎的火把熄灭了,那么,暗室内所有人的生命也就结束了。
虎鹿兽参加都成村的剿匪战斗花费了不到半个时辰,后来又鼓励老旺头揭发非十罪行,和迷里带领二十名官兵到非十餐厅的暗室里抓捕非十的四个老婆、两个儿子、一个管家,用去了不到半个时辰,总共花费了不到一个时辰。
虎鹿兽时刻惦记着定简灵,从都成村到定灵村五十里路,施展火把功钻五神功,不到两刻时间就到了。此时,定简灵等已经在老大的暗室里憋了将近一个时辰。虎鹿兽若再晚到半刻,定简灵等都将会彻底憋死在老大的暗室内。
老大此时已经奄奄一息,在临死前产生了幻觉。他认为他已经灭掉了秦国,成立了莫国,控制了黄河以西的地盘,即将指挥三十万大军东进,消灭周朝和其它诸侯国。
老大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梦话”。他说,杜回、非二、非四、非七、非九、非十,还有术御都是他手下的将军,术御有反心要时刻提防。他说,他后宫有五百个妃子,还说定简灵是他的谋士。
在“空气”稀薄的情况下,呼吸量越小,越有好处。定简灵早就一动不动地节约着血液中“空气”,再加上他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呼吸量比大人稍小些,因此,尽管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来临,但是,还有一点点意识。
定简灵听到老大的胡言乱语,心想,这个强盗老大想当国君都想疯了。
杜回这会儿也产生了幻觉,他认为自己如期扫除了易极地段的匪患,保证了水陆商路的畅通,得到了秦君的褒奖。
定简灵的幻觉也来了,他看到了和蔼可亲的父亲,父亲来接他到没有痛苦的远方去。定简灵临走前要向母亲告别,但是母亲却在遥远的洛邑。定简灵想到不能给母亲告别心急如焚。
以上情况说明,老大、杜回、定简灵等被困在暗室中的人们,身体已经衰竭到了死亡前回光反照的程度,马上面临着断气。
唯一火把上的小火焰,跳呀跳呀,终于跳起来再也没有回到火把上,消失在黑暗里。火把熄灭了,一切都归于黑暗,一切都归于寂静。
虎鹿兽匆匆忙忙来到定灵村,看到定灵村的剿匪战斗已经结束了,但是却看不到定简灵、杜回和强盗老大。虎鹿兽询问了官兵,才知道定简灵、杜回等到老大马厩地下的暗室里去了,已经近一个时辰还没有出来。
虎鹿兽急忙来到马厩里,看到暗门关闭着,几十个官兵在马厩地上挖掘,急忙询问怎么回事。官兵们说,暗门不知道怎么就关闭了;暗门是定简灵大侠打开的,他们不知道如何打开暗门;不见杜回将军和定简灵大侠出来,心里着急,打算挖开暗门。
虎鹿兽听了官兵们的话,立刻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想,莫非定简灵和杜回在暗室内遇到了麻烦?
虎鹿兽立即让在马厩地上挖掘的官兵们闪开。他记得洞口的具体位置,也知道开启暗室的机关在哪儿。他一闪身来到那个马槽旁边,将手伸到马槽下边,摸到了木手柄扳动起来。洞口立即打开了,从洞内冒出了一股青烟。
虎鹿兽观察洞内情况,发现洞内的木楼梯已经毁坏,离洞口垂直四五丈深的地上有许多楼梯残骸,还有横七竖八躺着的人们。
虎鹿兽跳进洞内,迅速找到定简灵,将定简灵提出了洞外。虎鹿兽明白暗室内的人是缺少“空气”被憋死的,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将他们提到洞外接受新鲜空气。
众官兵看到救上来的定简灵大侠不省人事,十分惊骇。纷纷问虎鹿兽该怎么办。虎鹿兽听说过做人工呼吸的事,立即让兵士给定简灵做人工呼吸。
虎鹿兽第二次跳进洞内,将杜回和一个兵士提出了洞外,官兵们立刻照旧给他们做人工呼吸。
官兵们也想进洞救人,但是,他们看到洞内垂直极深,又无可依托的东西,跳下去若不被摔死也出不来,只好在洞外干着急。
虎鹿兽发神威,每次提出两三个人来,一会儿就将官兵全部救了出来。这时,定简灵苏醒了过来,他知道是虎鹿兽救了他们,急忙要见虎鹿兽。
虎鹿兽来到定简灵面前,问定简灵感觉怎么样。定简灵神情疲弱地问虎鹿兽,是否将暗室内的四十二个人全部救出了洞外。当定简灵得知官兵们被救出了暗室,而强盗还在暗室内时,又央求虎鹿兽将所有人都救出暗室。
虎鹿兽一番辛苦,将暗室内所有人都救到了洞外。官兵不愿意给强盗做人工呼吸,定简灵执意要官兵做,官兵只好做了。官兵又到村里找来几个民妇给老大的五个女人做了人工呼吸。
虎鹿兽来得还算及时,经过一番折腾,除了被打死的非五、非六、非八外,其余的三十九人全部获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