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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也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个锤子，对着她的脑壳就敲。
姜妍自然没兴趣感受一下锤脑袋的感觉，催动剑上黑雾和他们周旋。
扶摇上的黑雾在这里散失的有点快，和白衣人交手没一会儿姜妍身边的荧光已经彻底变成了黑色。
这么明显的变化白衣人自然也看见了。
两人对视一眼后撤几步。
姜妍自然不会追，不看起源之树受到的影响会少一些又不是没有，在交手中每次一靠近它积分扣的就快一些，现在这个距离一分钟左右扣一百积分。
要是不能一击必杀，追上前去实在不是个好主意。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污染摩谒？没有端脑，你是外来人？”
在这里摩谒是神明的意思，姜妍还真没想到看着科技发达的世界竟然信仰着神明。
“听闻世界的根基、万物灵魂的归所即将带着世界前往更高的纬度，特来瞻仰一番。”
白衣人震惊：“你在胡说什么！”
姜妍皱眉，似乎他们的理解和系统给出的资料不太一样。
“祂的力量足以让我们理解生命的本质，并带领我们成为更完美的生物！祂是高贵的进化之神！
那些低贱的奴仆怎么有资格……”
“闭嘴！”
一直没有说话的另一个白衣人打断了他。
“这些隐秘不能被外人知道，杀了她！”
这不是巧了么，姜妍也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回去。
头发在他们身后汇聚成一张狰狞的嘴。
话多的白衣人转头看去，只见一片深沉的黑暗。
另一个机灵一些，察觉不对就地翻滚躲开了这一击。
姜妍有些可惜，她刚废话那么多就是为了让头发悄悄潜过去给他们来个背刺，没想到还能活下来一个。
还是得自己上啊。
姜妍控制着头发去树那边把几个倒霉蛋扔远，一甩剑上黑雾迎上对方的锤子。
剑身黑雾蒸腾锤头银光闪闪，相碰的瞬间周围荧光受到震荡散开些许。
于是黑雾放弃荧光顺着相接处缠绕于锤头之上，白衣人见势不对连忙后撤。
这种情况姜妍也是第一次见，但既然对方要退，她追就是。
长剑顺势挡开锤头，向着他脖子刺出。
白衣人反应极快，脚下不动身体后仰，整个人和地面成六十度倾角，正好躲开这一剑。
不过他似乎忘了防护服的厚度，剑上黑雾猛涨，仿若一把漆黑的火焰，转瞬间燎到防护服上。
白色的密封防护服被腐蚀出来一个大洞，而他的视线，正好可以看见高悬于天空的起源之树。
“不……”
如果说那七个人体内飘出的是粉尘，那现在白衣人身体里飘出的就是一颗颗直径最起码超过了一公分的光球，它们从他身体里冲出，欢快地向着起源之树汇聚而去。
有什么不甘愿的呢？这不是你们信仰的神明吗？
姜妍拉开口袋，里面的小老虎睡得香甜，小爪子还牢牢扒着衣料。
看着好像没受什么影响，大概是系统顺带着屏蔽了吧。
姜妍用头发把那七人卷起来，顺便把那个奇怪的机器也带上。
不得不说，这鬼怪头发是真的好用。
回到营地，其他人还在睡。
姜妍把小老虎拎出来放在软垫上，召出鬼怪头发。
“你刚才吃的人呢？”
头发一阵扭捏。
姜妍祭出扶摇。
于是头发乖乖的在空中圈出一个圆圈，透过圆圈可以看出里面无数森森白骨，其中一个盖着半套白色的防护服。
姜妍猛然间觉得浑身发冷，感觉似乎被什么恐怖的存在盯上了，连忙示意头发把圈收起来。
那个圈似乎是什么奇怪地方的通道。
莫非是那种亡灵的世界？大家吃完人找个地方一起堆垃圾？
太阳还没升起来，就听林烨的大嗓门吼开了：“人呢？！都给我起来！还睡睡睡，守个夜都干不好……”
“别吵了，人在我这里。”
姜妍打了个哈欠掀开帐篷的帘子。
差不多所有人都已经被林烨吵醒了，此刻正聚在外面，听闻姜妍的话齐刷刷扭头看过来，带着某种复杂的神情。
？
姜妍一脸懵逼，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领走，看看有什么后遗症没。”
林烨点了几个人一起进了姜妍的帐篷。
只见七个人横七竖八叠在一旁的空地上，似乎和想象的不太一样。
把人搬出去，林烨和科洛自觉进到帐篷里坐好。
“大佬，我听小乖说了，你没事吧？”
说实话，在科洛这里姜妍找回了自己起名字的信心。
“没事儿，等会儿再过去一趟。”
于是就轮到林烨一脸懵逼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睡过去了一天？
姜妍把那个跟箱子一样的机器搬过来。
“林烨，你手底下应该有懂这方面的人吧？”
“有是有，不过你们不打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姜妍看了他一眼，视线转移到科洛身上。
“大佬，小乖只看见你跟着他们出去了，其他的我也不清楚啊。”
行吧，姜妍浪费口水跟他们大致讲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那机器的具体用法，不过根据姜妍的实验，在它周围端脑是接收不到信号的，也不用担心被直播间的观众听到了惹出什么乱子。
“摩谒？”
两个人关注的点惊人的相似。
据他们所说是传说中创造万物的神明。
那不就是威廉想找的一切的起源吗？
姜妍突然察觉到不对，如果那棵树真的是威廉要找的，那这个支线任务应该完成了才对。
所以说，至少威廉所认为的一切的起源和起源之树没太大关系？
另外，他们需要处理排名最后的一百个人，但姜妍看到的只有七个人，还有三个实验室人员，其他人去哪里了？被带回实验室，还是说，
起源之树不止有一棵？
姜妍想起了系统所给资料中的10％，感觉有些头大。
一级副本这么麻烦的吗？
说实话她宁愿一路杀进实验室，把所有人拎出来宰了。
有人掀开帘子说那七个人醒了。
醒是醒了，但状态不太对，呆呆地不认人。
医生大致检查了一下，表示一切正常。
针对灵魂方面，查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带上人，我们去看看，”看其他人有些期待，姜妍泼冷水，“八成没救了，准备好按照你们的方式送他们一程吧。”
根据做好的标记找回去，什么都没有，没有被炸成碎块和看到起源之树的白衣人，也没有任何战斗的痕迹。
姜妍拿出扶摇，黑雾也没反应。
这块地方干干净净，似乎夜晚的一切只是她的幻想。
被人为处理掉了？
不可能，距离那种存在降临不过几个小时，没有什么力量能处理这么干净。
或者在看到起源之树的时候已经不在现实的层面了？
可是她的标记分明还在。
姜妍走过去细细摩挲着树干上的标记，用扶摇刻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汉字：此。
没丝毫不同，黑雾的腐蚀性似乎消失了。
姜妍笑了一下，原来是个小把戏。
在她发觉不对的一霎，世界如同镜面般碎裂开来。
“大佬？咱们还要走多久啊？还没到吗？怎么好像一直在绕圈？”
科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姜妍停下脚步，怪不得那些白衣人在路上绕了那么久，这以假乱真的幻境确实难以分辨。
“确实在绕圈，”看着前方没任何区别的树草丛，姜妍拿出扶摇，“果然单纯的标记并不靠谱。”
黑雾和往常不一样，在顺着一个方向飘。
跟着黑雾所指的方向走了几分钟，就看到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尸体，他的脸上还残留着不甘与恐惧。
地面上的焦黑痕迹和碎裂的身体组织无一不在昭示着曾经发生过的战斗。
起源之树倒是不在，也不知道是离开了还是只在夜晚出现。
可惜的是那七个人没什么反应，这碰运气的方法没用。
“让他们，长眠于永夜吧。”
在沉默的寂静中，林烨开口下了决断。
“别，老大，万一……万一还有救呢……”
一个年龄稍轻的男生忍不住开口。
“没战斗能力赚不到直播积分，要让其他人负担吗？左右不过再挣扎几天罢了，还不如让他们体体面面地走。”
于是他们又回了营地，其他人眼中的期待暗了下去，却都不约而同地行动起来，从四处捡来枯枝搭起一个稍显简陋的火葬台。
火焰熊熊燃起时，林烨来到姜妍身边：“你之前说那玩意儿是什么来着？”
“世界的根基，万物灵魂的归所。”
“归所？对，他们只是回家了，”林烨似乎想起什么苦笑一声，“那家不回也罢，活着的时候没享受到一天好日子，下辈子别来这破地儿了……”
“此乃无光纪元，
光明陷落黑暗并起，
以苦痛磨练精神，以执念点燃火炬，
自灵魂萃取的欲望将成为你的碑铭，
今日你已长眠于此，
先辈的灵将降临于此，
继承者的火将点亮长夜，
我亲爱的兄弟啊，
你是我敬爱的同行者，
是我迷茫时的引路人，
今日你已长眠于此，
无需畏惧死亡，无需畏惧孤独，
终有一日，
我们会在永夜相聚，
我的朋友，
今日你已长眠于此，
惟愿灵魂归于永夜，再无困苦。”
悼词伴随着某种奇特的韵律在空中飘散，姜妍没来由地感觉一阵悲伤。
仿佛那些倒在黎明前的无名者是自己的亲友，仿佛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在记忆中有了温度，有了鲜活的色彩。
而那色彩正一点一点褪去，化作黑与白。
烧完之后，林烨从地上的灰里面捏出小小一撮珍而重之装进小瓶子里带到脖子上。
“老大带你们去看看，那该死的上城区到底长啥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