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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门口排的人太多，队伍从门口一直蜿蜒到街对面。
姜妍想了想转道兑换所。
中心城的好东西果然很多，掠过稀奇古怪的材料和道具，姜妍看向卷轴一栏，禁咒都有。
只可惜使用禁咒需要的时间有点长，要遇上战斗怕是来不及。
姜妍挑了十来张三级到一级的卷轴，花出去二十多万军功，回过头来看起了阵图。
阵图分类比较粗暴，就结界和传送两种。
由于阵图不能直接用，需要刻画以及供能的基石，实用性不高，所以兑换的人不多，价格也公允。
一张五万。
两种各来了一张，反正都看不懂，姜妍打算带回去慢慢研究，有系统在不怕学不会。
军功也花差不多了，姜妍打听了一下神殿的事情，重点表示自己时间有限要办正事。
“见大祭司对吧？那你先得进神殿去找莱恩祭司，要想早点进去的话……”
面对着大主顾格外热情的男人搓了搓手指，意思不言而喻。
姜妍根据指点兑换了一袋银币前往神殿。
把银币给神殿门口的祭司后，她得以在人群注目礼下进入神殿。
神殿中央立着一座神像，长发垂落在身后，裙摆层叠繁复，上面缀满了星辰日月。
姜妍径直走向神像旁边的祭司说明来意。
祭司没说话，看她一眼引她从后门离开，一片花海映入眼帘，白色的花瓣嫩黄的花蕊，翠绿的茎叶。
色彩鲜明到不像本地产物。
“大祭司，您说的人来了。”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正侧着身欣赏着花朵，漆黑如墨的长发披落在肩背上，眼睛上蒙着两指宽的丝带，微风拂过，漆黑长发和层层叠叠的纯白裙摆随风飘扬。
美得不似凡人。
姜妍冷汗直冒。
这个世界上的人并不知晓光与暗元素，因此也没人看得出来这位大祭司的不对。
与其说是女性的她，不如说是神明的祂，
暗元素聚集在祂身边，比深渊更纯粹的黑色点缀在暗红的世界上，祂永恒的黑色星辰，是暗元素本身，是这个世界的创世神袛。
填充着那具躯壳的不是血肉，而是纯粹的暗元素。
哪怕姜妍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依旧仿佛看到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几乎永眠在安宁的长夜中。
不是说诸神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吗？
姜妍一瞬间想了很多，所有手段在脑海里闪过，最终无可奈何地发现一切皆是徒劳，只要对方想，随时可以让她永远留在这里，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多少。
她规规矩矩站在下方躬身行礼：“见过大祭司，见过，伟大的创世神。”
创世的神明回过身：
“不必紧张，哪怕你不是我的造物，我也不会对你出手。
我知晓你的来意，你可以回去告诉叛神者，如他所想，深渊中的存在确实已经降临在了这个世界上。
这个世界正在无可挽回地向着深渊坠落，无需再耗费心力，从深渊出现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姜妍忍了忍，还是开口：
“伟大的神明，边境的人民还在抵抗着深渊，大结界依旧庇佑着人类，
元素虽然衰落但超凡在日渐崛起，这个世界，当真无可救药了吗？”
“我们将生命与元素带来了这个世界，在降临这个世界一万三千六百年后，人类诞生了，”
神明平板无波的语气带了些许怀念，
“我们看着文明一点点发展起来，看着他们学会利用元素，看着他们创造出许许多多稀奇的玩意儿，也看着他们发动战争，看着他们压迫伤害同类。
人类个神奇的种族，矛盾且充满不确定性。
他们迅速发展到了极致，然后无可避免地衰落。
就好像一堆燃烧完的火。
他们曾经探索过广袤的宇宙，也曾从地核中开采能源。
然而，地震，洪水……他们引以为傲的力量在天灾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只能求助于我们，
我们一次次帮助他们度过灾难，文明一次次发展，倒退，发展，倒退。
他们总是学不会教训。
我的同伴们一个个离开了，元素日渐稀薄，
移山填海的力量逐渐远离人类，天空重新变得遥不可及。”
神明停了停：“最终，他们与深渊建立的链接。
我们在世界外建立了屏障，与深渊对抗了七千年，
第三个千年，我的同伴们开始抵挡不住深渊的侵蚀，有的陨落于深渊之底，有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七个千年，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只有我和祂了。
屏障碎裂，深渊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又过了一个千年，人类的活动面积到了如今这般大小，不足昔日的万分之一。
你觉得，依靠人类自己的力量，能改变被深渊吞没的命运吗？”
姜妍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体会不到曾经的辉煌，唯一知道的是：
“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其他世界，面对被侵蚀吞没的家园，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就会举起反抗的火把。
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反抗，人类就还有希望。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但城主，艾莉娅，弗莱斯，奥莱娜，伊米，维尼亚，赛迪，菲斯特，莱特提斯……落日城里的人们确确实实都在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对抗着深渊。
他们还没有屈服，他们将会是新时代的火种。”
姜妍抬起了头。
神明嘴角上扬了一点：“既然如此，来赌一把吧。
你赢了，我和祂可以在这个世界再停留一千年，这一千年里元素依旧会为人类所用，
你输了，我们立刻离开，深渊将完全吞没这个世界。
当然，你不必有负罪感，我们原本就打算离开。
怎么样，稳赚不陪的赌约，要来试试吗？”
“赌约的内容呢？”
“我会帮你封印体内变异的深渊能量，替换为暗元素，
如果你在离开这个世界前不再用它，就算你赢。”
姜妍的心脏剧烈跳动了起来，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喜悦的，她迫不及待地点头：“好，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