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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王夫人和薛姨妈没有出宫,按规矩是可以留在宫里照顾宝钗。二人被安排晚上在元春的偏殿休息。
薛姨妈一直守着宝钗絮絮叨叨的说话,王夫人劝了几次都不肯走,王夫人道:“你这样让美人怎么休息呢?”
薛姨妈不依道:“我不说话,我只看着她就好。”说的王夫人也不敢当着宝钗多说什么。宝钗原也不想听母亲说那许多话,话里话外都是对哥哥现在处境的不满。
宝钗看了看王夫人无奈的道:“太太,算了!让母亲在这儿吧!您先去休息。”王夫人也只好带着金钏先行退下,临走的时候嘱咐莺儿:“不要让你们太太说太晚的话,美人刚生产完,需要休息。”
莺儿福身答应,却高兴于王夫人的离开。这样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与宝钗说话,提要求了。
皇上傍晚过来,先去了元春的正殿,皇上说了一会儿与倭国和谈的事,元春平静的道:“皇上与臣妾说这个,臣妾也不懂。皇上还是去看看妹妹吧!”元春可是记得前世根本没有什么倭国的事,就是有皇上也不知道去哪个宫里说呢!根本不会到自己这里来说。
皇上审视的看着元春,然后一把拉住她,像是在看一本看不透的书,道:“朕怎么早没发现你呢?让你在宫里埋没了这么多年。不仅是你,就是你那些个妹妹也一个比一个聪明能干。”
元春淡淡一笑,道:“皇上谬赞了,安和郡主能为皇上分忧,是她份内的事儿。”
皇上摇了摇头道:“朕说的不是安和郡主,朕说的是你那个四妹妹,朕真的庆幸把宁国府给了她,真是一个妙人儿,那么小的孩子,竟有这么聪明的头脑。”
元春虽然不知道惜春做了什么,但是她是相信惜春两世为人,做出什么事儿都有可能,于是只浅浅一笑道:“她没调皮让皇上为难吧?”
皇上听了哈哈大笑道:“让朕为难?不不不,她帮了朕的大忙了,今天一直忙到现在,就是在说和谈条约的事,你那个四妹妹,通过林御史给朕出主意,她提出的条约件件都是可用的。刚刚在御书房把各位大臣都看傻了。就是多年的老臣也不能像她那样面面俱到。林御史他们拿着条约与那个井下王子谈的时候,井下王子汗都下来了。哈哈哈!”
元春眼光一闪,随即笑道:“那就恭喜皇上了,今天喜得皇子,又得了好的建议。”
皇上高兴的道:“朕要重赏四妹妹。哦!还有薛美人。”
元春眼光流转道:“皇上想赏四妹妹,那是朝堂上的事,臣妾不好过问,她得了赏也是她自己的本事。宝钗是妾身宫里的人,如今又生了皇子,皇上打算怎么赏她呢?”
皇上想了想道:“就给晋一下位份吧!封个贵人可好。”
元春笑盈盈的道:“谢皇上!要是封了贵人,妹妹每个月就可以有家人来探望了,她进来了也有一年多了,今天才见到母亲,现在薛姨妈还不舍得,一直陪着妹妹呢!”
皇上皱了皱眉头,瞬间又恢复了平静道:“哦!那我们先去看小皇子,让她们母女多说一会儿话。”
元春微笑着道:“全听皇上的!”二人携手去了小皇子的屋子,这间屋子里面是与宝钗的屋子相通的,中间只隔了比屏风厚不了多少的薄墙。
皇上与元春进去,众人正要行礼问安,皇上一个噤声的动作,众人都只行了礼,没有出声,皇上笑盈盈的走到小皇子的摇篮旁边,满脸慈爱的微笑,小声道:“小皇子睡着呢!不要大声。”
元春也压着声音道:“皇上好细心,小皇子这么得父皇的宠爱,可要快快长大,好好孝敬父皇才行。”
皇上听了心花怒放,元春道:“皇上,您看小皇子的头发多浓密,像皇上呢!”
说的皇上更高兴了,皇上看着眼前这个张皱巴巴的小脸,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夸赞的语言。元春说孩子的头发像他,还真是贴切。皇上心里暧暧的,与元春依偎着一起看着小皇子。
突然听到那边薛姨妈的声音:“宝钗你就听妈的劝,你现在生了皇子,正是时候,求什么求不来,就是求皇上下个令,你哥哥能不回家吗?他整天在那个景山学院里,与那些个穷孩子在一起,能学到什么好。娘娘是不是糊涂了?给他找了那样一个地方读书。”
元春在这边脸色一下子就挂不住了,皇上也皱起了眉头。
宝钗还没说话,就听莺儿的声音道:“是啊!小姐,您求求皇上,下一道圣旨让大爷回家,大爷陪着太太,到时候奴婢进宫来侍候小姐和小皇子多好啊!”
元春听了一急,刚要起身,被皇上一把拉住,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出声,屋里侍候的奶娘和宫女嬷嬷们也都不敢出声。
就听宝钗虚弱的道:“妈,哥哥去景山学院不是已经学好了吗?您要非让他守在家里,只与那些狐朋狗友喝酒听戏逛青楼,以后能有什么出息呢!妈就让哥哥放开手脚去学习,去做事吧!家里又不缺侍候妈的人,等哥哥出息了,娶了亲,妈就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要真的回家一直蹉跎下去,妈就是天天守着,心里能痛快吗?”
薛姨妈语带讥讽的道:“我看你就是没那本事,怕是张了嘴也求不来恩典吧!”
宝钗无力的道:“妈,皇上天天忙于朝政,又是西北边关,又是与倭国和谈,咱家那点子小事儿,也不值当的拿到皇上面前说一嘴啊!”
薛姨妈道:“你啊!就是太谨慎了,皇子都给他生了,你还这么小心翼翼的。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你要是有本事的,就该争取与元妃平起平坐,做什么她住着正殿,你住着侧殿啊!她就是家世再好又能怎么样,没有孩子傍身,以后什么也不是。”
元春听的低下了头,心情起伏不定,皇上的脸已经黑的能滴出墨来了。
又听宝钗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妈,以后这样的话不要说了,大姐姐待我如亲姐妹一般,我从来没想过要与姐姐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