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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回到荣国府后,把惜春的礼物都分给众人,就连贾兰贾环甚至贾琮都有份,唯独贾政没有。
贾政心里一阵酸涩,王夫人道:“那么多东西,不可能是她回来时临时准备的,定是想起什么买什么,这说明她根本就没有怪我们,老爷,您也别想太多了,你不知道今天老太太多高兴。”
贾政的脸黑的能滴出墨来,惜春的存在曾是他的软肋,他一度想让她消失,而此时,他却高攀不上她了。她却视他为无物。
贾政就看不出来惜春哪里好,她给所有人都买了礼物,只有自己没有,倒不是自己非要礼物,按理说那个郑嬷嬷在她身边,她也应该知道自己是她的父亲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自己与她关系更密切的人吗?可是她偏偏看不见一样,而自己还不能把真相说出来。
贾政感觉自己被自己架在了一个上不去下不来的位置,一面担心惜春影响自己的名声,一面又想指望惜春能助他再腾飞一次。
贾母屋里,贾母正与探春、王熙凤、李纨坐在一起说着惜春带给大家的礼物,贾母兴致很高,一直在赞那辆马车。“我这把老骨头了,还能坐上那样的马车,说真的,什么福都享到了。”
王熙凤道:“老祖宗本来就是有福气的人,四妹妹那车子也就老祖宗和三妹妹能享受得了。”边说边看了一眼探春。
贾母道:“三丫头是真用的着,我也是享着四丫头的福了。”
探春道:“四妹妹一向未雨绸缪,当年要不是四妹妹给我改装了那辆车,现在还有没有命在都不一定了。”
李纨听了道:“想想当年可真是惊险,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贾母听了,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你们姐妹一场,这感情才是真的。”
王熙凤和李纨看向贾母,贾母继续道:“当年三丫头是因为倭国的刺客才受的伤,想想四丫头就是那个时候走的。现在把整个倭国都拿回来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姐妹能做的到的。”
贾母说的这些探春早就想过,只是一直也没有说出来过,今天贾母提起来,她也把心里话宣之于口了:“我原想着我是做姐姐的,我定能保护的了她,但是现在看来,我一直受着她的保护。不止是我,就是二姐姐,林姐姐也都是一样。”
贾母看着探春,审视的道:“她还做过什么?”
探春把黛玉回扬州的事,还有惜春帮迎春调查孙绍祖的事儿都说了。贾母听了诧异道:“你们也早就知道?”这话问的是王熙凤和李纨,二人都忙摇了摇头。
探春道:“当初要不是四妹妹让林姐姐去求父亲,怕是林姐姐现在已经是孤女了。”
贾母眼里泛起了湿热,她喃喃道:“孩子们这么艰难,我这个当祖母的竟完全不知。”
王熙凤忙劝道:“这怎么能怪老祖宗呢!都是我们没有想到这些,这才让妹妹们受了委屈。”
贾母道:“儿子是我的儿子,是我没教好。要不姑娘们也不可能需要出去抛头露面做事情。”
探春一看贾母这是开始伤感了,索性说一次说个清楚,直言道:“当初我在宁国府的会芳园里研究火枪,也是四妹妹帮我的,后来听说了大老爷要去边关,四妹妹又陪着我去求见大老爷,想让他把我的火枪带到边关去,是大太太从中阻拦。直到大老爷走了,我们也没见上面。”
贾母听了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还有这样的事儿?”
“好在都过去了,现在大老爷在边关也挺好的,我的火枪也不用大老爷带到朝廷去了。”
“通过南安郡王让你的火枪公诸于世,也是四丫头的意思?”
“那倒不是,她只是告诉我,珍惜机会,与南安郡王府搭上关系完全是一个巧合。”
贾母点了点头:“不知不觉中四丫头做了这么多事儿。”
李纨喃喃的道:“四妹妹与别个不一样,虽然不是我们府里的人,但做为宁国府的嫡小姐,她做的也够多了,不比那边府里的任何一个差。”她虽然说的很在理,但也把惜春划分为宁国府的人了。
贾母知道李纨心里装着当年的事儿,如今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她不愿意承认当年的事儿。
贾母心里很是苦涩,自己做为这个家族里的大家长,她一没教育好儿子们,二没保护好孙女们,在生活上反倒是享尽了福。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儿汗颜。
王熙凤看着贾母的脸色,笑着道:“老祖宗心里心疼四妹妹,有空就把她请进来玩儿,她虽然不回来住了,但是对老祖宗的孝心还在的。她也说了,只要老祖宗允许,她还是能回来看老祖宗的。”
贾母道:“哪里是我不许啊!是她真的不想回来。”
探春道:“四妹妹不想回来,怕是有不想见的人,但老祖宗可以去啊!就像当年一样,老祖宗到宁国府给四妹妹撑腰,彼时没有人敢欺负四妹妹。”
贾母听了,心里略好受些了,至少自己当年保护她是出于真心。可是现在让她一个年迈的人主动去找一个小丫头,她怎么能做的出来。
贾母道:“算了,这些日子,府里要给你备嫁,我还是不给你嫂子们找麻烦了。”
李纨笑眯眯的道:“老太太要是有兴致,我陪老太太去,三妹妹备嫁的事儿,有凤丫头就够了,我是不插手的,我有时间。”
贾母听了面上有些讪讪的,王熙凤眼睛亮了亮,然后道:“哎呀!大嫂子那可不行,你带着老祖宗出去玩儿了,我要是请示事情,找不到老祖宗的影儿,可不行。你们休想扔下我,你等着,只要我打听着你带着老祖宗出去了,我就跟着。”说的像个幽怨的小媳妇,逗的贾母也忍不住笑了。这个时候探春就没有话了。
说完了王熙凤又接着道:“除非老祖宗允许,让四妹妹同意回来帮我筹备三妹妹的婚礼,到时候我有帮手了,老祖宗想见四妹妹也理直气壮了,多好。”
原来王熙凤和李纨一直想去宁国府赴宴,没想到王夫人自己去了,两个人谁也没带。这让二人不免有些遗憾。
王熙凤说出来请惜春帮忙,就是想借机会与惜春交流交流感情。想想都痛快。她现在太想见满肚子都是故事的惜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