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醴州市,渭北县。
某山区。
人迹罕至的某处山沟,此时却是不少人在其中忙碌,还撘起了临时帐篷。
一场泥石流导致隐藏在山体中的古墓被冲刷出来,当地『政府』组织进行抢救『性』发掘。
第一期发掘工作完成后,醴州进入雨水充沛的季节,为了避免出现危险,发掘工作停了一段时间。直枯水季,才再次开始。
傍晚时分,姜南书结束一天的工作。他们住在附近的村子里,是一个山脚下的小村落,几乎半空,只留下了部分留守老人。
村子里的信号不稳定,只能往村走一段距离,乡村公路附近才断断续续有信号。他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信号好的地方跟纪风眠打一个电话。
当然,只能打电话,这边网络信号太弱,法视频。
“喂。”
纪风眠:“姜姜,怎样?什时候回来?”
还是同样的开场白,姜南书倒也不觉得厌烦,是给出同样的回答,“我要等开学的时候,和姚教授一起回去的,你在安平乖乖等我回去。”
后天就是除夕夜,纪风眠经回了安平,陪纪爷爷过。
姜南书这边走不开,过自然是在项目上过。
纪风眠听这句,似乎心满意足,“时候除夕你就早点休息,不用找地方给我打电话了。”
他知道姜南书这边的条件很艰苦,打电话还得冒着冷风跑村子外面。来就是冬天,晚上更是阴冷。
尽管纪风眠很想在在一起的第一一起等着除夕的钟声响起,可姜南书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过除夕夜。”姜南书轻声说了一句。
或许是隔着电话,或许是关系不一样,或许……
只是因为思念。
姜南书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思念一个人。在工作的时候还好,可全身心的沉浸其中,但等工作结束,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的时候。
就总是会想起纪风眠,想起对方的体温,想起对方的声音。
之前他的判断是没错的,感情容易影响工作,起码会让姜南书在某些时候,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不过,这大概也属于人生的一部分,有喜悦,便会有苦恼。
他学着习惯就好。
等再次相见时,这种思念也能发酵出不一样的感觉。
姜南书从未想过,再次见纪风眠的时候,是在那样一种情况。
除夕那天,醴州气温骤降,市区还好,只能说是数十未曾遭遇过的寒冬。
在山区,这份寒冷造成的后果变得更加严重。整座山,整个山村,甚至还有公路,都没冻住了。
乡村公路的路面上都结了厚厚的冰,法离开。
通讯也几乎断了。
第二天的时候,村子里的座机还能用,姜南书联系了纪风眠,告诉他自己这边物资还充足,不用担心。
再之后,座机也没法用了。
第天,输电线路终于被电线上厚厚的冰棱压垮,他们断电了。
好在村子里的老人还遵循着原的生活习惯,在入冬之前,会买很多炭储藏在里用来取暖。
除此之外,也会准备好大量的柴火用来烧火做饭,至于吃食,地窖里储藏了大量的红薯。
食物很充足,就是比较单一,但足支撑他们这些人等道路再次复通。
姜南书有些着急,担心纪风眠会因为自己的失联做出什不理智的事情来。可是他除了困守在这个小村子内没有其他方法。
第五天的早上,姜南书照例起来后外面察看情况,看看道路上冰层化得怎样,是不是可试图出去。
他一路走出去,走村的时候才把机开机。
断电那天起,他就把机关机了,只在每天固定时间开机看看信号有没有恢复。今天也是如此。
“嗯?”
姜南书看着机上,居然出现了一格信号,很微弱,但发一条短信或者是打个电话应该是可行的。
他毫不犹豫,拨通了纪风眠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法接通。】
姜南书愣了一下,再打一个,依旧是法接通。
这是怎回事?
说实话,他经和纪风眠一两天没有任何联系,按照纪风眠的『性』格来说,肯定是时刻地守着机。
姜南书皱了皱眉,有些担心,安平市那边不会是出什事情了吧?
他站在村等了一会,见公路上的冰经开始化了,却很是泥泞,他们来时乘坐的小巴士肯定是法离开的。
看来,还是只能在村子里待两天。
姜南书转身,才走了几步,忽然听了汽车的声音。
从这动静听起来,数量不少,像是一个车队。难道是『政府』部的人派人过来了?、
应该不会,他们这边的情况不算紧急,物资充足也没什危险,只是法离开没有电。
那是?
他转身走了回去。
等了不过几分钟,在远处出现了一行车队,都是专业的越野车,怪不得能在条件这差的乡村道路上行驶。
姜南书忽然意识什,盯着远处的车队,没有再动。
风很冷,吹得他『露』在外面的脸有些痛。
可是,姜南书却似乎听了自己的心跳声,说不上来是什感觉,但跳得很快。
快仿佛忘记身体的存在,只能注意那列在视野中不断靠近的车队。
满山的冰还没有化,每一棵树上都挂着厚厚的冰层,整个世界仿佛被冰封般,静止了。
唯一在动的,唯一有颜『色』的,便是那车队。
车停了下来。
打头的车,后面的打开。
有人跳了下来,那人穿着很厚的滑雪服,戴着围巾,几乎看不清长相。
但姜南书知道,那是纪风眠。
纪风眠几步走过来,还没开,就猛地一把抱住了姜南书。
他用力抱了一会,说了一句,“我来晚了。”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似乎是很久没睡的感觉。
姜南书用力回抱,“看你真好。”
拥抱很短暂,后面的车陆续停了下来,车上的人下车,开始搬东。
纪风眠说:“我来接你们出去,最近天气都不太好,这边的路怕是要冻上,先去通知其他人。”
“好。”
两人动作很快,通知所有人收拾好东之后就离开这个村子,村子里有些老人不愿意离开,纪风眠也带来了大量的补充物资,甚至还有几台小型的柴油发电机。
总之,所有细节都考虑得很全面。
上车之后,分别了半个多月的两人,才有时间好好说话。
姜南书想问纪风眠是怎来的,怎在短时间内找了那多专业的越野车进来接人。
然,才开了个头,他就被纪风眠一把抱住。
“有人。”姜南书只来得及说这两个字。
后排只有他和纪风眠,可前排还有司机在。
“嗯。”纪风眠只应了一句,随后就抬把羽绒服的帽子拉了起来。巨大的帽子,足把他们俩都盖住。
纪风眠的唇很冰,捧在他脸颊上的也很冰。他轻轻的吻姜南书,似乎在碰触什易碎的艺术品。
慢慢摩挲过,才顶开牙齿吻了进来。
纠缠许久,姜南书觉得自己冰冷的唇热了起来,这种热意从脸颊蔓延开了。
“好了,我有话跟你说。”
纪风眠轻轻在他唇上咬了一下,克制地松开。重逢的极度喜悦激动退去之后,考虑今后的长久幸福,还是不能太过分。
他知道姜南书脸皮薄,现在还有司机在,太过分的话之后指不定不搭理自己了。
他后退一步,笑了一下,“怎样,姜姜是不是觉得我今天特别帅?”
姜南书:“嗯,很帅。不过这种天气,你也太冒险了。”
“没事的,我找的都是安平市玩极限越野运动的行,这种情况对他们来说算不了什。那些车也都是为这种极端环境特别改造过的,从安平那边运过来的,很安全。”
姜南书点头,“那就好,先把安全带系上。”
纪风眠也知道,即使是司机车技惊人,车辆做了特殊改造,也难免打滑,系上安全带才是最保险的。
他退回去,拉过安全带,正要系上。
忽然,车辆似乎压在了什地方,车身一摆,见着就要失控。好在司机经验丰富,没有贸然踩刹车,是把控着方盘稳住车辆。
越野车在泥泞的道路上转了一百八十度,险险停了下来。
车辆和人都没有损伤,只有纪风眠,因为没来的及系上安全带,头在玻璃上磕了一下,晕了过去。
小时后。
醴州医院内。
纪风眠躺在床上,呼吸平稳,却一直没有醒过来。
姜南书守在床旁,皱着眉头出。
刚才的那个意外,始终让他很是介意。
事情不知为何,兜兜转转似乎回了几前。同样是不知原因的昏『迷』,同样的病房,甚至还是同样的医生。
姜南书甚至觉出一种宿命感来,是不是他没有按照那所谓的小说走剧情,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明明只是一次发掘工作,明明没什危险。
明明纪风眠经带着专业的救援队伍来接他们,事情怎还是会变成这个样子。
姜南书一时之间,竟然有一种软弱的想法。他抬,放在了纪风眠的掌心,轻轻问了一句。
“是不是,我们就是不能在一起?”
没想,话音才落。
姜南书放在纪风眠掌心的,就被猛地攥紧。
“?”
纪风眠都在拼命醒来,他居然还想着要放弃,着实是不应该。姜南书有些出,唾弃自己刚才的软弱。
后,不管怎样,还是要坚持下去,就像他对未来道路的坚持。
“南书?我这是怎了?”
微微嘶哑的声音让姜南书回过来,“刚才你磕头晕过去了,是不是之前的淤血还是有什后遗症,这次回安平后你还是要做个全身检查才好……”
姜南书一心只关注纪风眠的身体情况,完全没意识,纪风眠从来没叫过他“南书”。
他从想起童往事的那一天起,永远都是叫“姜姜”示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
姜南书对这个称呼表示过抗议。
纪风眠却表示,“姜姜”这个称呼是独属于他的,绝对不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