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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青蕤,你发什么疯?”
逆光而来的男子,深邃俊朗的五官笼在一层暗影里,更显得冷酷,萧青蕤胸口起伏,漂亮的脸孔因着愤怒,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心疼了。”低哑的嗓音里满满的嘲讽,萧青蕤苍白的面孔上,黑如子夜的眉眼讥诮的看着他,因着疾速奔跑而大口喘气,心脏麻麻的疼,她却浑不在意,“要打我吗?”
杨衍忍不住更紧的皱眉,他听说了淑妃带着一群嫔妃来了咸福宫,推了手上的折子,立马赶了过来,他不是怕淑妃受了委屈,而是怕她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李东桓,她倔强的置气,他一怒之下,随了她的心愿,夺了她的尊位。
他是想让她尝尝没有他的庇护的苦头,可是,她这次的犟超乎了他的想象,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就是被人讥嘲,也绝不肯低头。
她越是犟倔,杨衍心里的火越是烧得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柔顺的表象下藏着反骨,可是她隐藏的很好,每每露出一丝半毫,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便立刻收起,更柔婉的匍匐在下。
就是这种猫一样的狡黠,勾起了他逗弄她的心情,他总是在撩拨出她藏在妖媚的皮相下的锋利爪牙,再残忍的拔掉,看着她不甘又不得不婉娈的臣服。
这种游戏他乐此不疲,却忘了,这场漫长的游戏,不仅伤了她,也困住了他。
“你这是什么态度?”杨衍被她的神态激怒,明明是她伤人,可她的样子却像是她受了委屈,他不讲理的兴师问罪,“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凭君处置。”
被她捏着的手腕疼得要断掉,萧青蕤却浑然不觉,有个地方更疼,疼得她宁肯手腕更疼些,好用这**的痛来转移心上的疼。
杨衍顺着她的眼光看去,窗台上一盆兰花叶片断了些,花茎折断,原本应盛放的花朵,歪斜的插在君懿发上。
他看着萧青蕤,看着她白皙的面庞涨着奇异的嫣红,一双乌黑深秀的眸子好像有两簇火在烧,整个人美得不可思议。
“陛下。”
君懿哽咽着抬头,露出两边带着深红指痕的脸颊,她哭得噎气,她被这个疯女人打了,陛下亲眼看到的,可是,陛下从一进来,眼光都没有放在她身上过,他一直看着这个女人,那种眼神、那种神态,他根本就不想惩罚她。
她哀哀的唤着,含着泪的眼委屈极了,杨衍晃了晃神,抬眼细看,就看到那张他魂牵梦萦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脸狼狈不堪。
突然心疼,杨衍甩开萧青蕤,走了过去,小心的爱怜的抚摸这遭了掌掴,红肿的脸颊。
“陛下,好疼。”君懿抽抽噎噎的哭,一头栽进杨衍的怀抱,受了莫大委屈终于找到做主之人,哭得肝肠寸断。
被突然甩开,萧青蕤手腕撑地,丝络下的疤痕拉直,娇弱的腕骨乍然承受这么大的重量,撕裂似的疼,她只微微蹙眉,咬唇站直了身子,向着君懿走了过去。
“啊,疼!”
君懿忽然惨嚎一声,这声音和刚刚娇嫩的恰到好处的哭泣不同,又尖又凄惨,是发自本心的。
“萧青蕤。”
素白手心里紧握着那支如冰似玉的花朵,一绺绺长发,发根泛白,落在地上。
君懿捂着头惨叫,那么多的头发,被人生生从头皮上扯下来,那种痛,似乎头皮都被揭掉了一层,不会再酝酿,泪如雨下。
萧青蕤对男人的暴吼和女人的惨哭都充耳不闻,定定的看着这枝折断的银轮寒仙,眼神哀戚。
“天啊,淑妃娘娘,被扯下这么多头发,该有多疼啊。”韦丽嫔早就折返了回来,躲在不起眼的角落处,直到此时才狠掐一记手臂内侧的软肉,红着眼眶跑到君懿身边。
“萧氏你真恶毒,竟下得了如此狠手。”马上有人出声附和。
“就是,淑妃娘娘看上了你的花,是你的造化,理当恭恭敬敬的献上来,而不是为了一枝烂花,对淑妃娘娘又打又扯头发,真是尊卑不分的”
这个嘴快的嫔妃差点脱口而出贱婢二字,冷不丁对上陛下噬人的眼眸,一口咬在了舌头上,咬出了血,疼得她呲牙咧嘴,应是将这两个字吞了下去。
杨衍明白了,原来萧青蕤只是为着那盆花,闹成了这样。
不同于君懿的大哭,萧青蕤抚摸着断枝,无声的饮泣,一滴滴滚泪,落在花蕊上,杨衍虽然恼她不识大体,为着一盆花,伤了君懿的脸,但对着这样子的她,竟然无法发落。
“宝曼你快点拦住她,别让她再伤了淑妃娘娘。”韦丽嫔觑着陛下的脸色,心里一沉,这么好的机会,她绝不能再让萧氏安然度过,点醒了宝曼。
宝曼也是个机灵的,挣脱了半夏,冲到萧青蕤面前,将她的双手拧在一起,就要将她带出去。
走了两步,没有听到万岁爷发话,宝曼大胆了,不再保留手劲,用了十成力,可被她整治的人除了呼吸更急促了,哼都没有哼一声,这一刻宝曼都不由佩服这个萧氏的忍痛力了。
“主儿。”
半夏爬起来,圆圆的一张青紫交错,为了拦住宝曼,她没少挨打,可是这时候,她还是勇敢的拦在了前面。
“半夏”萧青蕤喘着气,声音却极平淡,似乎激烈的感情都已用尽,只余疲倦的平淡,“回去。”
“不,主儿,她要折腾您您,先从奴婢尸体上过去。”
萧青蕤摇了摇头,将手上的断茎递给半夏,“别发傻,还有事情要你做,替我好好养着它,就算我再回不来,你也要好好养着,知道吗?”
半夏哭着摇头。
“半夏,听话,这不是命令,这是我的请求。”
萧青蕤说了这么多,只觉眼睛越来越黑,金星越来越密,身上阵阵寒冷,冷得她想一睡不起,再感受不到这股寒意。
“陛下,一应责罚,我一力承担,请放过这满殿奴婢,是打是杀,悉听尊便。”
杨衍一直等着萧青蕤回头求她,在这双水秀的眸子终于转过来时,他忍不住呼吸一窒,可她说的这是什么话,深海的瞳冷冷的怒视着她。
等不到回声,萧青蕤以为杨衍要这满宫的人都为君懿陪葬,心口骤然绞痛,愧疚的望着半夏,张口欲说什么,却不待出声,喉头涌上股腥甜,一道血迹顺着嘴角蜿蜒流出,眼前一黑,身上漫上刺骨的冰寒,软到了地上。
“主儿。”半夏哭喊着,锥心刺骨。
一晃眼过了四天,永乾宫淑妃抱病,整日里抱着头痛哭,谁也不见。
而以下犯上,掌掴又扯发的咸福宫萧氏,却什么惩罚都没有,一时之间,为了淑妃抱不平的声音纷纷扬扬。
“太医院那么多太医诊治,都查不出萧氏得了什么病,以嫔妾看,什么呕血,什么晕倒,都是装的。”
“也是,不然那么多太医怎么都说不出个子丑寅卯,这事儿确实悬乎。”韦丽嫔半躺在贵妃榻上,倚着大迎枕,雪白的手指一颗一颗的拈起紫色的葡萄,惬意又舒适。
“丽嫔娘娘,她定是借着装病,勾起陛下的怜惜,逃过这惩罚。”
韦丽嫔咬破葡萄,紫红色的液体染上她的唇,“这话还是要告诉淑妃娘娘。”
不久,永乾宫的宫门开了,口口声声哭着自己丑了,不愿污了陛下的眼的淑妃,梨花带雨的站在宫门口,迎进了皇帝。
咸福宫。
萧青蕤听着王医女复述太医的诊治,并不意外,身子里的阴寒日日加重,每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精神却越发的不济,更从骨子里升出股焦渴,渴得她五脏六腑都焦灼了。
“主儿,茶水到了。”
半夏捧着一个大大的盖碗,里面泡着浓浓的茶,主儿突然要喝浓茶,要很浓很浓的,稍稍淡一点,她就嫌没味儿,再喝不下,一天要喝许多,半夏她们不得不泡了几碗备着。
一口气喝干了,萧青蕤叹了一声,又躺了下来。
“娘娘,万岁爷的御撵瞧着是要到咱们咸福宫来。”谭小满生怕再有人来闹事,着人远远的守着,瞧见了这情况,急忙进来报信。
“万岁爷昨儿不是一直待在永乾宫吗?怎么一大早就来咱们咸福宫了?难道那事还没完?”半夏越想脸色越白。
知道了皇帝要来,王医女急忙避到自己的屋子里,想来想去,还是拿出了笔墨,将萧娘娘的病症和太医们的诊断一一写在纸上,而后,犹豫片刻,还是将自己的猜测写了上去,她觉得萧娘娘自己知道,可是她就是不说。
联想到诸多情况,王医女越发觉得萧娘娘在隐瞒着什么,而她隐瞒的东西,或许就是治病的玄机所在。
这封厚厚的书信着人送了出去,而那收信的人,却已经离开了,一路向着北疆而去。
王医女心忧萧娘娘,才贸然写了这封包含着她诸多揣测的书信,此刻她绝想不到这封书信,在不久的将来带起的滔天风雨。
此刻,咸福宫还是平静的,虽然这平静下面压抑着诸多情绪。
“朕以前竟不知你如此爱兰,让人搜寻了天下间所有的铭品,建兰的铁骨素、五月麒麟,春剑的西蜀道光、大红朱砂,蕙兰的簇心蝶、朵云,墨兰的达摩、白墨,还有寒兰,你那盆就是寒兰吧,红心蝶、醉红颜这两株稀世铭品也找到了,比你那盆银轮寒仙,这名字真拗口,更名贵”
“我不要。”
杨衍本以为他这么费力的为萧青蕤搜寻天下名兰,她应该知道他的心思,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冷冷的三个字打断,嘴角的笑还挂着,“你说什么?”
他突然欺身上前,温煦的笑一瞬凝成冰。
他离得太近,近的身上沾染上的脂粉香,她闻得清清楚楚,想到他在永乾宫待了一夜,想到这香是从君懿身上沾上的,萧青蕤再受不了,一阵恶心反胃。
“萧青蕤。”
她竟然吐在了他身上,她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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