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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姑姑,半夏,夏禾咳咳”萧青蕤说着说着咳了起来,紧了紧身上的夹绵比甲,端起烫烫的茶杯捂着手,喝了几口烫口的浓茶,才有力气继续开口,“我让小满给冠军侯送了东西,以他的为人,收了那件东西,就算心里发恼,也不会胡乱迁怒于人,也只会恼我一人。你们咳咳若那天我不能再护着你们,求他庇护,他是为果敢重诺之人,定会护你们周全。”
“王姑姑,半夏她们小小年纪就进了宫,虽然聪明伶俐,外面的艰难险恶却是不知道,到时侯还要你护着她们”萧青蕤摇手止住她,“等我说完。”
“娘娘,别说这些傻话,奴婢学艺不精,宫里的太医都是些酒囊饭袋之徒,我已经写了书信给师父,他很快就会回来,他一定能治好娘娘的。”王医女忍不住低声啜泣。
“小满他们身份特殊,离了宫,日子反而会更艰难,留在宫里,难免不会碍了旁人的眼,我进宫以来,树了一宫仇敌,恨乌及乌,定会报在你们身上。我思来想去,只有进重华宫,福慧才能护住他们。福慧那孩子心善,定力忍性无法和冠军侯相比,不能提前告诉她,王姑姑,我写好了书信,到时候交给福慧,她会答应我护住小满几人的”
一口气说了这么久的话,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萧青蕤捂着似要炸裂的额头,凭着一股气强撑,“库房里陛下赏赐的珠宝锦绣,古玩书画,这些尚宫局都造册登记了,平白摆着好看,动不了。只有那匣子里的金叶子、金珠子、金镯子之类的,是属于我的,王姑姑,你寻人偷偷拿出去,重新融了,一人分一份。”
半夏死死咬着嘴唇想忍着,此时再忍不住,哭声从齿缝里溢出,压抑悲凉,其他人也都无法自抑,一时这间背光的后罩房,哭声惨惨戚戚。
“半夏,别哭了,还有件大事要你办呢。”
“主儿,只要你能好好吃药,打起精神,奴婢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半夏半跪在榻前,抱着萧青蕤的腿,睁着双肿得比桃儿还大的眼睛,哀哀相劝,“奴婢侍候您这么久,之前遇到的磨难比这还凶险,您从来没有怕过,这次不知道哪起子黑了心的贱人在万岁爷面前嚼舌根子,污蔑您。主儿,万岁爷气得狠了,才剁碎了那盆银轮寒仙,您不要中了那黑心肝的奸人的计,和万岁爷拧上,糟践自己的身体。”
萧青蕤叹了口气,声音低低的,想起两日前杨衍发火的那一幕,到现在都心有余悸,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盆花是卓冷岳送来的,猩红着眼,逼问着她。
彼时,那盆银轮寒仙花茎被君懿暴力掐掉,这花娇贵,挨了指甲掐戳的茎叶,就会枯萎,事后,她用银剪子剪掉了大半枯黄了的叶子,才为这株濒死的花儿留下了一线生机。
这盆花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不求回报的对她好的人送的,她亲手养大,看着它从几片嫩芽,长到花枝繁茂,开出洁白馨香的花。
花开之时,她都要依从了本心,认了这荒凉的命运,和这个薄凉无情的帝王纠缠下去。
是他亲手打碎了她的这点寄望,君懿一出现,她所有的付出都成了一场笑话,报恩寺漫天星斗下,她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君心似铁,妄自独伤。
“朕只问你这盆花哪里来的?”
“六郎,还给我”萧青蕤紧张的盯着举着花盆的手,自报恩寺那夜后,终于不再顶撞他,放下身段苦苦相求。
她越是这样,杨衍越是暴怒,“朕搜寻天下名兰,你看都不看一眼,眼里心里只要它,朕问你你在乎到底是这盆花还是那送花之人?”
伴随着他狠戾低哑的嗓音,举着花盆的手似乎随时都要松开,萧青蕤紧紧的盯着,心头发慌,眼前幻影重重,似乎看到了那花盆摔成了一地碎片
“不要摔,六郎,它对我很重要,不是因为它是谁送的。”萧青蕤不知道要怎么向杨衍解释,面对着诡谲莫测的命运,她再坚韧,也是会害怕的,无数个夜里,突然从坠崖的恐惧中惊醒,那种恐慌无助,无法对人言说,只有抱着这盆花喃喃诉说,抚平对未知命运的惊悸。
时日一久,这盆花成了她的减压阀,甚至在它越长越繁茂,花朵盛放后,她的害怕渐渐压进了心底。
她生在夏季,那是草木最繁盛的季节,偏偏五行缺木,为了弥补,取名为青蕤,她想名字的弥补或许不足,才命运坎坷。盆银轮寒仙或许就是她缺的木,这么一想,不知不觉中就将这盆花看做了自己的化身。
不想,她思忖如何解释的沉默,落在杨衍眼里,是在怀念着什么人,他登时怒不可遏,别她前几日身体的抗拒还要愤怒,这盆花她视如珍宝,他就彻底的毁了它。
在杨衍动手的一瞬,萧青蕤大喊着扑上去:“六郎,你不能摔了它,毁了它就是毁了我。”
砰。
玉脂似的甜白瓷花盆碎裂,迸出的松针土,堆了一地,她蹲下身,看着暴露在空气中的兰根,心跳咚咚的跳着,手抖得像得了某种病症,还没触到,一双比她的手大了许多也有力许多的手,夺过兰根。
“不!”
在她的惊叫声中,杨衍拔出佩剑,将这株银轮寒仙剁成了碎末。
“朕警告过你,不要背叛朕,否者就是这种下场。”
他的手沾染上了碎兰的汁液,当他用这手掐着她的下巴,浓碧的汁液染上她白皙的肌肤,草腥味弥漫在鼻间,随着呼吸,进入她的肺腔。
她亲手养大,陪伴了许久的花儿,就这么成了烂泥,彻底的绝了生机。
下巴上的疼唤回了她的神智,迎上杨衍猩红阴戾的眼神,桃花眸里燃着两簇灼灼怒火,“你不是想知道我在乎的是我还是人吗?陛下,我这就告诉你。”
掐着她下巴的手指突然一抖,猩红的眼眸密布无边阴翳,见她惨白着脸忽然一笑,杨衍突然心慌。
“我在乎的当然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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