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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么的,烦死了!”
白鹤楼上,邓威一只手放在栏杆上,另一只手不自地攥紧。
他是昨夜才知道自己成了孤家寡人的,虽是在仙门里面修身养性了几年,但在得知消息后,仍旧是恨不得直接冲上衙门里面。
好在,他身边还有两个师兄,直接出手拦住了他。
三人在城内托人打听,最终才得知了整个事情的原委经过,当即,邓威不准备冲衙门了,柿子挑软的捏,他准备要那个叫做南柯的人去死。
城内不方便直接动手,衙门知道了他进城的消息,说不得会要人盯梢,他万一要是露出了马脚,把自己也搭进去,不值当。
那位新县令的背景,他们也查了清楚,知道那位要是真抓住了什么,是真敢办的,因此整个夜晚,除了出去买了些东西,也没做出出格的举动。
甚至就连选择下榻酒楼的时候,都刻意地避开了碧林阁,就是生怕邓威看见了南柯,一个没忍住,把自己也赔了进去,绝了邓家后路。
白鹤楼位于城西,临近街道,算是城内除了碧林阁之外,最好的一个酒楼。
此时,桌边坐了三个人,桌上摆满了一整桌的佳肴美酒。
两个年长的师兄在房间里闷了大半天,这会儿出来透气,心情也舒畅了些,小菜吃着,小酒喝着,也算是自在。
但对于此时的邓威而言,他是没丝毫心思去吃饭喝酒的,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下面街道上,一个身穿亮黄色衣衫的男人。
那人,是南柯。
碧林阁管事出于某种目的,特意为南柯准备了一套显眼的衣衫,配合南柯的身材相貌,走在街道上很难不被人注意。
在无数双眼皮子下面,管事敢保证,那邓威只要是不傻,就敢有丝毫小动作。
“师弟莫急,这种事儿,得好生谋划,急不得急不得。”中年练气士劝解道,嘴里还嚼着肉。
“师兄说得是,我知道急不得,但这小子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晃荡,我这心里,像是有把火在烧。”
邓威也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面,狠狠咀嚼了两下,像是在咬南柯的肉一般。
“他现在晃荡地自在,到时候下去了,说不得就晃荡不起来了。”老年练气士阴森森地张嘴,干瘦的脸皮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也鬼气森森,丝毫没有半点仙风道骨的感觉。
“承师兄吉言。”
邓威被两位师兄好一顿安抚,整个人安静了些,但一双眼眸还是紧盯住了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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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多买几件衣服好不好?”
南柯指了指一家布衣坊,里面挂了五颜六色的各式衣衫,花花绿绿地很抢眼。
“随便。”
梧桐对于这些没要求。
她虽是女孩,但不像其他女孩爱打扮。
“你这一去,也不晓得要多久,你现在不在意,等你再大些,就知道爱美了。”
南柯说罢牵住梧桐的小手走了过去。
认真在里面挑了几个不同尺码,几个不同颜色,最后付了银钱,吩咐店家把衣服包好送去碧林阁。
掌柜的连忙应声。
能住碧林阁的都是有钱人,他可不敢怠慢。
随后。
南柯又在城西的街巷间逛了一个时辰,大的小的,有用的没用的,从上到下从左到右都买了个遍。
说是他在帮梧桐挑选礼物,其实反倒更像是他在逛街,梧桐权当是个陪衬和由头。
“回去吧,转了好几圈了。”
梧桐揉了揉腿。
她感觉这逛街比在森林子里面跋涉还疲累。
因为街道上人头攒动,人和人之间缝隙还少,她个子矮,这什么景都看不见,净去看路人的腰去了。
“不急不急。”南柯摇了摇头,虽是大多数东西都差人直接送去了碧林阁,但他手里依旧是拎了大包小包。
进了八品后,南柯的各项感知又强了不少,他在刚过来时,就察觉到有一道目光锁在了自己身上。
虽是不知道具体的方向,但他能够分辨出这道目光跟其他好奇和花痴的目光不同,丝毫没有掩饰其内心的杀意。
因此。
南柯便故意在这里转来转去,那道目光也算给力,一直锁在自己身上,只不过其杀意愈发旺盛了些。
等到了一个时辰,就连南柯都觉得有些乏味时,那道目光终于时消失。
显然,目光背后那位,就这么一眨不眨地锁定一个人到处移动的人,也是很费心神的。
“行了,走吧。”
南柯满意地笑了笑,牵起梧桐的手往一个方向走去。
“碧林阁不在这边。”
梧桐抬头道。
“不去碧林阁,先去衙门里面。”
明儿自己就要去出任务,今天索性是出来了,干脆去衙门里面也转悠转悠,说不得在那边,也能够知道些消息不是?
毕竟顾伶有消息,碧林阁管事也有消息,廖必会作为衙门县令,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衙门在城中心的位置,南柯对其他位置不熟,对去衙门的线路,倒是门清儿。
没多久周围人群逐渐稀疏了下来,这也意味着距离衙门的距离越来越近。
越是天暗,以衙门为中心,其周围的百姓就越少,不少在其他地方还有住宅的,更是直接举家搬离,一刻都不想要多呆。
只有一套房的,稍微见日头落下去些,便紧闭门窗,房里面连个蜡烛都不敢点,生怕引起了外面那群‘鬼’的好奇。
这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偏偏也没一个人敢去衙门闹,大家都能将心比心,这要是自己成了鬼想要报个案,这路要是被堵死了。
说不得自己就得去堵路的那家里面去闹腾,因此,他们是万万不敢表达出丝毫怨念的,毕竟,有些主儿的怨念可比他们的怨念大。
南柯牵着梧桐在路上走,这冬季夜里有些寒意,他挑了件刚买的袄子裹在梧桐的身上,等两人快要到衙门的时候。
对侧有三个人影过来。
南柯稍微打量了一眼,他现在对于‘三’这个数,有些敏感。
据顾伶说,那清一门有三个人,自己这边算上清儿,也是三个人,缉妖司派来参与这案子的,也是三个人。
现在自己和清一门方面人都齐了,就缺缉妖司的,且这三个人从衙门方向过来,其身份,应该跟南柯猜想的大差不差。
双方距离近了些。
南柯看见这三人的年纪都在三十到四十之间,统一制式的服饰,有些类似于古代影视片里面的劲装,贴身且有皮饰充作护具。
在擦肩而过时。
三个人扫向了南柯。
南柯也瞧见了他们挂在腰间的吊牌。
跟自己那块差不多,但自己那块是放在衣服里面,没这般大摇大摆的挂出来。
没打招呼。
三个人很快离去,像是有什么事要办。
南柯则是抿嘴笑了笑,继续朝衙门走。
梧桐则是抬起脑袋问,“你认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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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那人,眼熟不?”
唐二转出巷子口后,开口问道。
他是从郡城来的,跟顾伶是平级,也是一位缉妖令。
在他左右的,是他的两个下属,这回过来,明面上是负责调查三位缉妖卫失踪的事儿。
“大人,那人应该是刚上报上去的缉妖卫。”
其中一个下属回应道。
“呵,有意思。”唐二冷笑了一下,“一个缉妖卫,看见了我后,竟然不行礼,连脚步都没停上一停。”
他看见了南柯打量他们的目光,他不信他的腰牌如此显眼,南柯会看不见。
缉妖司虽是一个组织,其架构也简单,但到底属于朝廷直属组织,这官大一级压死人的现象还是存在的。
“他的上峰,好像是从王城出来的。”左边下属道,他们过来前,就已经打探了一些消息。
“具体身份呢?”唐二问。
他左边这位,祖上三代全在缉妖卫里面,因此虽是级别不高,但人脉很广,许多唐二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儿,这手下也能帮他探听到。
“查不出来。”
左手那位摇了摇头。
他专程托人打听了,结果那人应了后,干脆是连个回复也没给,也不晓得是忘记了这茬,还是没查出消息来。
“查不出来。“唐二轻轻蹙眉,“看来,要么是关系太深,要么就是没得关系。”
两个手下不说话。
他们明白说多错多的道理,心里没头绪,也不敢随便开口误导视听。
“行,别管他和他上峰什么来历,只要是不干涉我们,都还好说,要是干涉了我们。”唐二嘴角扯开,“就是天王老子下来,也得砍咯!”
“是!”
“全听大人吩咐!”
两个手下表态。
唐二面色缓和了些,摆了摆手,“行吧,不去管他,直接去白鹤楼,清一门那几个家伙,估计得等急了。”
三个人显然不是第一次来留都城,顺着街道很快就到了白鹤楼,在店小二的指引下直接上了四楼。
在靠窗的位置,桌上酒菜已经被吃了小半,显然,三个清一门的都没有委屈自己的肚皮。
唐二没说什么,领着自己的手下在空位上坐下来。
“吃着呢。”
他自己找了副碗筷,就近夹了口菜。
随即咂巴咂巴嘴,又吐了出来,“这猪食儿,诸位也吃得进去?”
当下,三个清一门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特别是邓威,本就心里窝火,现在更是脸色都有些涨红。
缉妖司的衙门在郡城,郡城里面吃喝用度一应俱全,自然是吃好的喝好的。
他们清一门虽是入世颇深,但在物质条件上,肯定是比不得缉妖司的。
但,比不得归比不得,这白鹤楼怎么说也是留都城内排行第二的酒楼,里面菜肴口味就算是比不得郡城,但也不至于到难以下咽的程度。
‘啪’
老年练气士把筷子往桌上一甩,三角眼微微眯起,“怎么,缉妖令大人要是觉得吃不惯,直接走就是了。”
唐二闻言一笑,“话不是这说,这菜是难吃,这酒,想必也跟尿差不多,但我是来办事儿的,这事还没办,怎么能酒这般回去?”
“这是你要办事的态度?”中年练气士沉着脸道。
唐二也不恼,把筷子往旁边一放,整个身躯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态度,怎么,还得客客气气的伺候你们不成?”
没等对面放话,唐二继续道:“这事儿,你们得负大责任。”
老年练气士皮笑肉不笑,‘哼哼’两声,“怎么,问责来的?”
唐二不怂,“这责,不该我问,上面人自然有他们的盘算,但想必再坐的都清楚,这事儿要是没办好,我们都逃不了干系。”
“所以呢,这位缉妖令大人,是来给我们立个下马威的?”
老年练气士轻轻靠在板凳上,“既然事已经发生,那么现在推脱什么责任不责任,没意义,这真要是出了问题,我们都清楚,你们麻烦更多。”
他指了指楼外面,“我们大不了回仙门,但这座城,怕是保不下来咯,也不晓得这种罪过,在你们缉妖司里面该如何去处置。”
唐二面皮抽了抽,“您倒是说笑了,我们仨,是来调查失踪案子的,至于怎么保这座城,你得去问问我的同僚。”
“话是怎么说,但真要是这城没了,你认为你能撇开干净?你认为你上头那位能保你?就算能保,他会出手保?”
老年练气士轻轻一笑,“这事儿,就如同这桌菜,它就算是坨屎,你也得腆着脸给它吃干净。”
他又指了指自己两个同门,“我们是来帮你们的,这姿态,你们得放低,要是再这般,说不得我们就回去了。”
唐二深吸一口气,“呵,咱都不是什么雏儿,这些话,说说也罢,听听就好;是,要是出了问题,我是跑不了,但我就不信,你能讨得好?
要是这城真没咯,你以为朝廷会就这般不管了?你以为他们不会再派人下来查?你以为他们要是查到了些什么东西,你,或是你背后的宗门,能跑得了?”
他脸色和善了些。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这船沉了,都讨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