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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师当夜入住金楼。
周不醒与宋长空听闻眠师来了,吓得连饭都没敢吃,眠师倒是对他二人没有什么表示,进门后就将少年和九郡主叫去房中聊了会儿天。
眠师开门见山道:“你们的婚事初步定在二月初二,时间上能来得及么?”
少年皱眉说:“不能再早些?”
眠师丝毫没给他面子:“你若不走,你俩现在洞房都入了!”
明明没有提及九郡主逃婚一事,九郡主还是感觉面皮发热,认错道:“对、对不起……”
眠师转向她,又是满脸温柔:“你说什么对不起?不愿嫁给这孩子很正常,愿意的才不正常。”
九郡主:“……其实我愿意的。”
眠师立即改口道:“是我们月主高攀了。”
九郡主:“……”
少年没有任何不满,还在思考如何将婚期提前,眠师开始唠叨道:“你以为现在还是之前吗?阿九嫁过来那是正规和亲礼仪,得从中原送到苗疆,脚程就要耗费至少一月。这之前我们还得走好一切流程,中原那边更要及时沟通,二月二已是很赶了!
“你现在后悔了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若不走,早该入洞房,也不至于现在还一个人孤零零睡大床!”
九郡主:“……”
少年叹气:“眠师,阿九面皮薄,你别说那种话。”
九郡主小声哔哔:“我觉得眠师说的很有道理。”
少年冷嗖嗖瞥她一眼,她扭过头装作没看见。
眠师收敛了些,喝了口茶继续道:“这次我过来代表西域,不论这里发生任何事,你们都能够安然无恙地离开。过两日我先将少主与周不醒带走,你二人打算何时走?”
九郡主总觉得她的话有点奇怪,什么叫“不论发生任何事,你们都能安然无恙地离开”?她知道北域即将发生什么大事吗?
这个疑问在见到四师父与眠师平淡地打招呼时,隐隐有了个答案。
封无缘对眠师道:“单独聊。”
眠师道:“等会,我还没和阿九聊完,这么多年……”
封无缘用眼神示意她闭嘴少说话,眠师咳了声,装模作样地跟着他上了楼。
九郡主望着他俩的背影,神色凝重地拽了下少年的手。
“我觉得,四师父和你们眠师应当是认识的。”
“这重要吗?”
“不重要吗?”九郡主跟在他身后,拽着他衣裳说,“要是我四师父认识你们眠师,那他俩这次同时出现在北域,不就说明他俩可能是约好的?况且我四师父说了,五师父很快也会到北域。”
少年停下脚步,回身看她:“你在担心什么?”
“我……”九郡主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就是心里很慌,好像有什么坏事要发生,可是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很紧张,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少年盯了她片刻,点点头,明了,牵住她的手将她带入房中。
九郡主懵圈地跟着他进屋,有点不明白他想做什么:“我跟你说的意思你真的明白吗?你不觉得四师父最近怪怪的……哦对,你和四师父一样都怪怪的。”
少年抬手关上门,落栓,转身。
九郡主还想继续说,被他不发一言地扣进怀里,呼吸交缠。
她说不出话了,人也有点傻,更傻的是他这次没有任何保留,甚至还想更进一步。
九郡主想起来楼上还有师父和眠师,有点紧张,尤其是当他停下来,气息微乱,乌黑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眼底丝毫不掩欲望。
她嗓子发干。
这太突然了。
可她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九郡主舔了下嘴角,眨巴着朦胧的眼睛仰头看他,抬手攥住他衣襟,微微挣开一点,小声说:“阿月,我还想要。”
少年嘴角轻抿。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他将她放到被子上,掌心拢住她发烫的侧脸,呼吸已经有些乱,眼神却还残留着些许清醒。
她抬手覆住他手背,有点不好意思地眨了下眼:“知道的。”
“紧张吗?”他还是看着她。
“有一点。”她老实答,“你紧张吗?”
少年没说话,低头亲她,从嘴角到耳后,撩开她的长发,摘下她发上的铃铛,将她的发散在枕上,静静看了片刻后接着往下,是纤细的颈,衣襟下的锁骨。
她听见他音色低哑:“有预感会发生什么吗?”
她难受得快要说不出话,却还是收紧手指呜咽着说:“有、有。”
少年却停了下来,伏在她颈侧平息体内的躁郁,没有了那些蛊,这些感受便能够最真实、毫无保留地传递到他心中。
他无声感受着那种熟悉却又陌生的欲望。
九郡主不敢乱动,颈侧洒下的呼吸发烫,染着浓浓的欲。
“阿九。”他侧首亲吻她的颈,含糊地喊着她的名字,音色罕见的温柔。
她糊涂地应了声。
他笑了起来,抬首吻了下她绷紧的下颌,她身体僵硬,手指快要把他衣裳拽掉,他却没有动过她的衣裳。
“阿九,你知道我为何要封蛊?”
她当然不知道,都问了这么多次,他自始至终都不肯说。
她眼尾泛红,目不转睛盯着他的颈,他滚动的喉结,想亲,满脑子都是搅和在一块儿的浆糊。
“因为会很丑。”他直视着她的眼睛,手指轻轻抚摸着她潮湿的鬓角,语气温柔而又阴郁道,“当我想对你做这种事的时候蛊会在我的身体里移动,它们会变得疯狂,想要吞噬我的欲望,我会在得到你的时候失去控制,继而伤害你。
“而我的脸会变得很奇怪,会吓到你。”
九郡主清醒过来,立刻道:“不会。”
他永远不会吓到她。
少年自顾自继续道:“不仅如此,它们还会到处游走,试图掌控我得到你。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会失去理智,而它们会抓住这个机会叫嚣着要吞掉你。”
他将她紧紧揽入怀中,轻吻她的耳,温热的唇碰到她耳上冰冷的耳饰。
“阿九,我不许我的蛊碰你。”他终于笑了起来,“更不想让你看见我最丑的样子。”
九郡主反手抱住他,将脸埋进他散发着暖意的怀中:“不会的,阿月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最好看的。”
少年没有反驳这句话,轻轻拍了下她后背,她不肯松手,缠着他坐了起来,坐在他腿上,死死抱着他,像是要与他骨血相融。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忍耐到手心微微潮湿:“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什么?”
“有可能要发生的事,让你预感到紧张的事。”他用一种懒散的语气说,“现在还有那种不安的感觉吗?”
九郡主有点懵,她没想到方才那些事都是他想要安抚她才做出来的。
于是她沉默片刻,贴着他的喉,昧着良心说:“我感觉还是有点不安,不然你再来一次……”
少年扯了下她脊背后垂落的头发,她嗷嗷叫着疼,用脑袋撞他锁骨,最后撞的自己头疼。
半晌,她才将手覆到他胸口,有点难以掩饰的难过:“你不用封蛊的,我不怕你,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最喜欢最喜欢的阿月。”
她怕不怕是一回事,他愿不愿意让她看见是另一回事。
少年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谈下去,而是揪着她起来重新换了身衣裳,又给她编了新发辫,九郡主比划着说:“我觉着以前那个两股的就很好看,还有红色和蓝色绳子缠绕的,编起来也很简单。”
“那是因为我阿九长得好看,编什么辫子都好看。”
少年给她系上红绳,俯身将她揽入怀中,看见镜子里笑起来的少女,偏头在她侧脸上亲了一下。
九郡主试过方才那遭,这会儿对于区区一个脸颊吻已经有些不满足了,转头拉着他的衣裳故意撒娇:“阿月,你低头。”
他看出她想干什么,就不低头,语重心长道:“不能太频繁。”
“为什么?你不喜欢吗?”
“……”
九郡主抓住他的把柄,得寸进尺:“你看你也喜欢的,为什么不能再亲一下?”
少年转眸:“多了你会厌烦。”
“怎么可能?”九郡主反驳。
少年却坚持这个说法,绝不再让她亲一下,气得九郡主撂下狠话:“你完了,宋月月你完了,你以后别想再亲我一下,哼!”
他俩小孩子脾气闹别扭这事儿很快就在金楼传开,封无缘心情大好:“男人么,就是这么不靠谱。”
九郡主哪能说她是因为想亲他,但他不让她亲,她才因此生气的?
九郡主继续生闷气。
眠师知道自家月主也被牵扯进复仇大计中,心中颇为不安,她说:“为何让他参与?他如今已封了蛊,到时候无法自保该怎么办?”
封无缘用一种“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的眼神看着她:“他便是封了蛊,今日的他也比你我有本事,我觉着我们还是担心一下到时我们该如何自保比较合适。”
“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把阿月牵扯进来,他年纪还小,本来也不用参与这种事,即便谢清醒是他师父,我们能解决的事,没有他也不是不可以。”
“没有他说不定真的不可以。”封无缘叹了口气,“阿眠,你在苗疆待了这么多年,是真的很喜欢那边的人。”
眠师怔了怔。
“我不是说这样不好,我倒是挺欣慰的。你,我,青衣,青霜,我们四个都是被陆听雪捡回的听雪阁,青霜心中只有陆听雪,青衣心中好歹多了小九,你心中也多了些人是好事。人有挂念才能好好地活下去,听雪若是知晓也会很开心。”
眠师微微冷静下来,没再说话。
封无缘道:“听雪的遗体藏在寒山的一处寒池中,寒山共有寒池一百零七处,我们无法确定她的碎玉棺在哪个池子里。”
“阿月能找到她?”
“他是蛊人,天下的蛊都对他的血有所感应,只要将血滴入寒池……”
“一百零七——他封了蛊,身体本来就不好,如今还要他拿出一百零七滴血寻找听雪的遗体?!”
“前几日已经去找过几十处了,我们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听雪的碎玉棺被藏在寒山山顶的那处寒池。只是那里上去容易下来难,而且想将碎玉棺带走,玉千雪定然不允。他会派人拦截我们,将棺带下来的难度极大。”
封无缘沉默片刻后又道:“但只要找到听雪的遗体,阿月就能用血引出她心脏里沉睡的母蛊,只要母蛊一死,玉千雪也活不了。玉千雪绝不允许自己处于如此危险的境地,他若想活,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放弃听雪,要么活捉阿月,但无论哪一种他都会死。”
眠师皱眉道:“阿月在北域待了这么长时间,玉千雪为何迟迟没有行动?”
“他在等我们先动手。”封无缘冷笑,“他若先动手便是以北域之名挑衅两域,两域不会受此屈辱,倘若我们先动手,他便可以对外说是被人刺杀才不得已出手,事关一国之主的性命,中原和西域绝不能对此有所偏袒。”
眠师沉吟片刻:“也就是说,不仅我们计划在寒山杀他,他也早已做好准备让我们葬身寒山?”
封无缘点头:“只是目前还不知道他留了哪一手,所以我们需要再耐心等一等,中原派来的那位才是最有资格接走听雪的人,即便我们死在寒山,只要找到听雪和清醒的遗体,他们就会被顺利送回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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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郡主正坐在一座小茶楼里听书,他们在说一些有关陆听雪的故事,最近不知为何,城中的说书茶楼都喜欢讲陆听雪。
“想那阁主,天人之姿,手持长剑孤身入寒山,犹如仙人下凡!”
九郡主点头:我外祖母就是仙女下凡。
“她那一手剑法出神入化,可抵千军!”
九郡主喝茶:外祖母可是唯一能让四国第一的男人为她弃剑的女人。
“既是仙女,遗体必然不会腐烂,便是放上千年,万年,阁主的尊容依旧美如雪中莲水中月。”
九郡主听人夸陆听雪就像自己被夸了,一高兴赏了十几粒碎银子,于是说书人愈发卖力地夸赞起那位神仙阁主,九郡主更卖力地打赏,如此恶性循环。
少年看了眼被她拽走的钱袋子,将她面前的果碟拖了过来:“还剩几个钱?”
九郡主还在因为他不给亲那事儿而生气,不想和他说话,哼了声把钱袋子打开给他看。
身体很老实,嘴巴却很硬。
少年忍着笑,不知从哪又摸出来几粒碎银子扔进去,九郡主立刻收紧袋子口,然后在他百无聊赖托腮注视时悄悄给说书人打赏了几粒碎银子。
少年敲了敲桌子:“当着我的面拿我的钱去养活别的男人,阿九你能耐了。”
什么你的钱我的钱?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九郡主用眼神这样说着。
少年抖了抖袖子和衣襟,两袖清风,怀中空空,满脸都是“你继续扔吧反正我没钱了,等下没钱结账你就看着办”的表情。
九郡主看了看钱袋子里最后的两粒碎银,犹犹豫豫地比划了一个手势:这顿饭多少钱?
“三两银子。”
这么贵?!
少年换了只手托腮,嘴角含笑地望着她:“你同我说句话,说不定我就能变出三两银子来。”
九郡主很有骨气地冷哼,随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又指了指他的:那你以后不能拒绝我亲你。
少年低头闷笑,朝她招招手:“你过来。”
九郡主用目光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无声诉说:我现在不想亲你,你不要白费力气了。
少年懒洋洋往后一靠,双手松散地张开,阖上一只眼,单眼眨了下说:“反正我什么都看不见,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二楼的每张桌子左右都隔着屏风,前面还有扶栏挡着,只是稍微碰一下的话,不会被人发现的。
九郡主直直地盯着他看了半晌,干涩地咽了咽嗓子,犹豫再三,终究是小心翼翼地起身朝他走过去。
她头发上系着铃铛,走动时铃铛会发出细微的响声,少年阖着双眸,耳边的铃声越来越近,几乎与他的心跳声融为一体。
楼里很暖,无须多穿大氅,少年今日里面穿的还是那件黑红色的劲衣,收口的袖子,缠绕红线的绳子末端弯弯曲曲地绕过一圈又一圈,系紧。
他衣裳上的银饰比以前少了许多,但腰上和袖子上的都还在,一如既往的熟悉和耀眼。
他也很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
九郡主停下他身侧,伸出手戳了戳他袖子上的银饰,被他反手抓住,她又去看他的脸。
阿月真好看,睫毛浓密纤黑,双眉干净修长,怎么看都是个俊俏讨人喜欢的少年郎。
如果他是在京城长大的话,一定会有不少小姑娘拿着情诗追在他身后。
九郡主没有去亲他,毕竟外面好多人,她脸皮还是比较薄的,于是伸出两根手指用力捏住他鼻子。
少年慢吞吞睁开眼,乌黑眼底早早便蕴了笑,和她对视片刻后才说:“还气不气?”
九郡主说:“气。”
“你都和我说话了。”
“说话又不代表不生气。”九郡主捂住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生怕自己意志不够坚定,“我生阿爹气的时候也会和他说话。”
“哦,为什么生气还要和他说话?”
“因为那样才能让他比我更生气,只要他更生气,我就赢啦。”
少年笑得不行,她的歪理可真多:“那你现在想让我如何更生气?”
“这个么,暂时还没想好。”
少年纵容道:“不着急,你慢慢想。”
没等慢慢想的九郡主想出让少年更生气的法子,周不醒忽然从隔壁窜了出来:“小郡主小郡主,出大事了!”
九郡主和少年同时转头。
周不醒嘴上说着出大事了,但脸上却眉飞色舞道:“你知不知道中原也派人过来了?”
九郡主站起身:“难道是小六?”
“新帝刚登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离开京城?生怕她的皇位坐的太舒服吗?”周不醒说,“是那个谁,就是你——”
他话没说完,旁边响起另一道低沉的男音。
“是我。”
九郡主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看见一道人影从屏风后面慢慢走了出来。
来人一身青色锦衣,容颜端正温和,看谁都带着一点慈悯。
九郡主眼皮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脚踝碰到少年座下的椅子腿,险些跌进他怀里。
少年抬手扶住她,袖子上的银饰勾到她头发,她没挣开,反而更亲近地挨着他。
“别动。”少年低声说,“我来解。”
九郡主便乖乖靠着他不动了。
周不醒偷偷抓了把桌子上的瓜子等着看热闹。
楚随望对他们光天化日下的亲密未置一词,只看着许久不见的女儿,嗓音温和道:“小酒,你是不是长胖了?”
正在思考如何见招拆招气晕自己亲爹的九郡主:“……”
断绝父女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