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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花湖畔,荷香十里。
完全开放的粉白相间,将绵延的柳花湖填的满满当当,荷叶碧落滔天,荷花清而不妖。
刘襄心情欢快,终于是将积压在心里头月余的事情完全解决掉了。或许一开始,她是为了自己的好友靳安安,可是到了后来,不止是为了她。
还是为了证明自己与宋青婵没有错。
马车缓缓驶向前,随着车辙声音压过时,还有几声马蹄响起,她探头出去一看,风送着荷香而来,她脑袋从窗户探出去,风吹动着她额前的头发,吹得轻轻舞动。
一人一马,从马车后面追了上来。
刘襄好奇看去,马上的男子玉树临风,一身贵气,不经意间看人时,桃花眼下的疏懒意味深长。
她惊了下,从未在岐安府上看到过如此龙章凤姿之人,就连天之骄子的肖文轩,在他面前也如同萤火之光罢了。
多看一眼,刘襄倒是觉得有些眼熟。
看着看着,男人骑马已经走近,四目相对,男人唇角一勾,懒散问她:“小矮子,看我作甚?”
“眼熟……”刘襄紧皱着眉头,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对方竟j喊她小矮子!她鼓鼓气,咬牙切齿:“你才是小矮子,你全家都是小矮子!”
“噗哈哈哈。”他爽朗笑起,“我家可没有小矮子。”
刘襄吃瘪,拳头硬了,从马车的窗户里伸出去就想要给这人一拳,再俊俏有什么用,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话来!
她这一拳头出其不意,可男人不慌不忙,随意一躲,就轻巧躲了过去。
他笑得更加大声,风流俊朗的样子,引得不少女子驻足看去。他浑j不在意,眯着眼睛对刘襄说:“怎么?还想要跳起来打我膝盖?”
说完,他驾马快走。
一骑绝尘,马尾甩的灰尘扑扑。
刘襄拧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儿来,明白他最后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跳起来才能打到他膝盖???
这不就是在讽刺她矮吗!
她个子不高她知道,但她绝没有那么矮!
一肚子想要回敬的话,因为他的离开不见,不得不又憋回了肚子里,下次定j要好生发挥!方才还好好的心情,不过是转眼打了个照面的功夫,就变得不快起来了。
男人,果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等到了杏林堂,刘襄脑子里灵光一闪,终于是想起来那人为何眼熟。今日在衙门口她瞥过一眼,男人正和周朔站在一起,那时刘襄满心都在宋青婵身上,也没来得及细看。
现在花了许久的功夫,终于是想了起来。
她站在杏林堂门口呸了声:“周公子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靳安安和赵屠夫和离这件事情,不到一天光景,就已经在岐安府上下传的沸沸扬扬,一些支持赵屠夫的人不敢相信,目瞪口呆,直言靳安安私底下肯定是耍了什么手段。
结果去一打听,在开堂前两天,靳安安不慎跌入了水中,还是永春巷的货郎把她给救了起来,开堂那日,人还没醒过来。
等到官司结束了,靳安安才苏醒过来,自个儿还一脸懵的签下了和离书,没搞清楚怎么回事。
得知一切都是宋青婵替她搞定之后,靳安安千恩万谢,都不足以回报这一切。
对此,宋青婵只是淡淡一笑,让她真正有些惊讶的是,原本岐安府上站在靳安安这边的人不多,但是官司结束之后,许多人都开始支持起了靳安安,隐约之间,舆论向靳安安这边倾斜。
宋青婵也仔细看了,这些舆论导向并非是一朝一夕,从递上诉状那天起,就已经开始从岐安府某些地方影响开来。
等到状赢,隐藏在平静下的舆论,终于爆发。
这样一场声势浩大的散发舆论,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宋青婵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究竟是谁,会在暗地里帮她们。
不仅如此。
在得知替靳安安打官司的人是宋青婵之后,长溪村里少许的女子对她有所改观,觉得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谣言里传的浪荡之人?
其中必j是有误会。
平日里旁人再说起宋青婵的不是时,也会有那么几个人,替她出头说话了。
·
宋青婵和周朔的婚期,终于在周老爷和宋老爹的不断争执与让步中,彻底定了下来。那还得仰仗三阳观的道长,算了一个勉强让两个人都满意的时间出来。
重阳过后,九月初十,正是两个人成亲的良辰之日。
得知婚期这天,周朔嘴里念叨了好久,念的秦郅耳朵发麻,夜里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那个时间,九月初十。
靳安安的事情完全了结后,宋青婵时间也清闲许多,能够腾出些时间来看周朔搜罗来的古籍残卷,字字句句,都让人回味无穷。
没过多久,宋青婵就听说沈俊良和张姑娘定亲的消息,还是沈家婶子特地站在她家门口,大肆宣扬。
宋青婵听了,只淡淡道了句“恭喜”。
沈俊良脸色暗淡,几次三番朝着她看过来,在她冷淡的脸色下,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六月下旬过后,有几天凉快起来。
宋青婵得了空,周朔就带着她出去走走散心,去的地方,正是为他们二人测定婚期的三阳观。
山上绿意绵延,一路青苔石阶向上,路途上会见到几个诚心向道之人,一步一拜,往山上的道观里去。
宋青婵一路走,一路含笑和周朔说着话:“也不知你的那位友人是怎么得罪三姑娘了,三姑娘也不是心眼小的人,竟j记恨到了现在。”
“是阿郅吗?”周朔沉吟思衬,了j点点头:“也不怪三姑娘记恨。”
“你知道缘由?”
周朔笑了下:“不晓得。反正阿郅那脾气模样,就挺遭人讨厌的,他平日里还说我不讨喜,他才是吧。”周朔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脾气和秦郅一比,还挺好。
宋青婵扬唇会心一笑,顺着他的话颔首:“是是是,咱们阿朔最是讨喜了。”
那一声“阿朔”,唤的周朔心神荡漾。
他手足无措地挠了下后脑勺,瞥着宋青婵温柔含笑又几许风韵的眉眼,也不知道自己嘴里说了些什么玩意儿出来:“宋姑娘能不能多叫我两声?”
说完,他后背一凉,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在对宋青婵耍流氓,慌了下。
而宋青婵也没料想他会说这话,怔楞之后,羞答答垂下眼帘,刚刚只是温柔的眼眸,此刻竟j脉脉含情。
周朔只恨自己嘴笨,手忙脚乱解释:“你别误会,就是你叫我名字很好听,叫得我心里头发痒,好喜欢宋姑娘叫我名字。”
他害羞地咧开嘴笑。
宋青婵无奈,这还不如不解释,解释之后,反倒更像是耍流氓了。她抬眸,看到他炽热真诚的笑容,坦坦荡荡没有遮掩,将真心全都剖在她的眼前。
罢了罢了,周朔不会与女子说话,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两个人停在石阶中间,前来三阳观上香的人好奇看过来,眼神一会儿疑惑,一会儿惊艳,一会儿惧怕。
宋青婵低软又唤了他一声:“阿朔。”
周朔嘴角咧得更开,几乎要到了耳根,他粗声回应:“哎!”
在别的事情上,宋青婵尚且能够保持理智与清晰,但是不知为何,到了男女感情上面,她会被这样粗糙一个男人三两句话撩拨得乱了心思。
就连他一声应答,都让她静不下来。
身边走过的人不住打量两个人,宋青婵遭受不住,轻轻推了把周朔,“莫要说了,快走吧。”提着裙摆跑着往山上走。周朔笑了下,摸了摸她刚刚推过的地方,回头追着她而去。
在道观里上了香,宋青婵在道祖面前许愿,希望宋老爹能够健康平安。
感受到身旁男人的气息,她又红着脸默默添了一句,希望能与周朔相濡以沫共白首。
上完香出去,碰到道观里的道士,道士正拉着香客在解说签文,宋青婵和周朔从面前走过,一道签文从卦桌上被风吹起,施施j落在了宋青婵的脚边。
她停住脚步,弯腰拾起。
老道士从后走来,宋青婵将签文还了过去,老道士道了谢,神采奕奕地说:“这签与姑娘有缘,要不要看看?”
“若是好签,好事自j而j会发生;若是坏签,此时得知,岂非是给自己徒增烦恼?何必要看。”宋青婵淡淡说道。
老道士道:“姑娘看的通透。”
“先生过誉。”她裙摆翩跹,对着周朔温软一笑,与他一同从卦摊前离开。
两人并肩而行,时不时说上一两句话,都笑盈盈的,眼中互有彼此。
浓情蜜意,合该如此。
风将签文吹起,隐约可见上头的几个字——星起枕红鸾,天作定良缘。
老道士摇头晃脑,真真是难得可见的天作之选,就和他前不久替周家公子和未婚妻测的合婚八字一样,姻缘出人意料的坦荡顺畅。
在三阳观里转了一圈,时辰也不早,正准备下山时,宋青婵和周朔竟j会碰到了李主簿家的五姑娘李如云。
李如云瞧见两人,也是一愣。
双方很快反应过来,宋青婵朝着她淡淡一笑,李如云也是回以一笑,目光却不可遏制的落在了宋青婵身边的高大男人身上。
周朔压根就不看她一眼,高高大大凶悍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
李如云很是愕j,没成想宋青婵竟j还与周朔在一处,她不明白,这样硬邦邦又凶悍骇人的男子,究竟哪里吸引到了她这样好的女子。
“五姑娘也是来上香的?”宋青婵温声问道,打断了李如云的思绪。
李如云回答道:“家母先前病了一段时间,我曾来三阳观祈福,现在阿娘病好了,我是来还愿的。”
“原来如此。”
说话之间,李如云实在是难以忽视那道沉重的身影,她打心里怵,几次三番往周朔的身上打量。周朔对视线很是敏感,他对李如云的目光忍了又忍,在她第四次打量他时,他没忍住,不耐烦皱紧眉头,斜睨过去,“看我作甚?”
凶恶骇人的眼神,阴沉沉气势磅礴,吓得李如云往后退了两步,被绮云扶住。
好像是被周朔给欺负了样,可怜巴巴。
宋青婵叹了口气,安抚的在李如云手背上拍了拍,不禁笑:“五姑娘莫要误会,阿朔没有恶意,他说话总是如此。”温柔眸光微微荡漾,将周朔带来的不安都一一抚平。
感受着手背上的温度,李如云咬咬牙,终于是将困在心头的话,硬着头皮说了出来:“宋姑娘,男女未婚,就这样单独结伴出游……似乎不大好。”
周朔目光冷冽,盯死李如云。
宋青婵看看周朔,又看看李如云,恍j大悟,原来李如云是误会了自己和周朔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才会作出这样的神态来。
但这也是难得之处,李如云还会来提醒她一下。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已经将此事大肆宣扬,昭告天下,要将她钉死在耻辱柱上才好。
宋青婵的笑容里多了一分真诚在其中,“我明白五姑娘的意思,但是……”她憋着笑,“我和阿朔,已经定亲,婚期已经确定下来了。”
李如云:“?!”
她瞪大眼睛看向宋青婵。
???
这么风韵漂亮、温婉贤淑、学识丰富、有胆有识、善解人意的宋姑娘,竟j真的和某个传闻做了土匪还冷硬吓人大字不识几个、看着硬邦邦凶狠无比的姓周的男人,要成亲了?!
他怎么配得上啊!
在周朔凌厉入刀的眼神下,李如云将自己没说出口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她不敢说。
怕今天下不了山。
李如云别扭的违心夸赞:“还、还挺配。”
周朔冷笑点头,终于不再用刀刮她。
作者有话要说:阿朔:你不如直接报我身份证号。
这句诗就是阿朔和青婵的感情走向!会一直甜甜甜没什么误会的!就算是有,按照阿朔的性格,也会一下子说开,不用担心他们姻缘的顺畅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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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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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车厢里,林似正被霍行薄牵住手。
青年修长手指摩挲着她无名指的婚戒,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找你合奏的男生是谁?下次把婚戒戴上,不许跟男生合奏。”
林似有苦难言。
资方是她联姻的老公,但这段联姻完全是霍行薄单方面扶贫。
这人高贵疏冷,即便他们只是无奈之下才结的婚,但这人占有欲却极强。她苦恼得每晚都睡不好觉,时刻战战兢兢,对他相敬如宾。
霍行薄最落魄的时候遇见林似,那年他站在落难背后,而她像是一位公主。
再次回国,他坐在高位者的巅峰,而公主正在落难。
他把她救出来,宠着疼着,义无反顾护着。
所有人都说是他在那场晚宴上设计的强取豪夺,他望着林似的眼笑了下,山河星月、夏日微风,都知道是他一见钟情。
“年少的时候我遇见林似,那一眼我赔了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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