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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阴雨连绵的中午,面蒙着白纱的花静琬与来朝等人来到沂县‘女人世家’铺子。
接待他们的还是那个刘掌柜,揭了面纱,陡然一见花静琬刘掌柜老眼一亮,改了脸色,巴结着,“夕花姑娘!一别四年,小人总算是见到你了。”
她今儿额饰银水滴眉心坠,着白色狐狸毛领斗篷,内着粉领绸缎雪色衣裙,比起四年前,贵气逼人,更加仿似天人,来朝也换上浅浅蓝的锦袍,一副富贵人家上等下人样。
“是好久不见你老了。”与刘掌柜寒暄几句,双方便开始交货付款。
刘掌柜数了货后报怨说太少,花静琬巧言说天公不作美,生产不出那么多,来年,可能天会好,货会多些,但也说不定。
得了一百两银子,悉数给来朝,正要出门,刘掌柜说他老板一直很是仰慕她,想见她一面。
有点不妥吧?当下望向来朝,就见来朝黑了脸,笑道:“这次进城,我想四处玩玩……”顿顿,又道:“这样吧!我们会在右手边最近的一客栈住下,若你家老板到来,我还在,定赏脸。”
出得门,来朝就小声埋怨,“少夫人!那刘掌柜笑得奸滑,定是打的什么主意。”
不屑笑一声,牵马朝右手街道走去,“我还会怕他打什么主意吗?别忘了,四年了,他也算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再说,别把人想得那么坏,或许,更好的前景在等着我们。”
如此一说,来朝不再提这事。
细雨飘零,沂县城南一家不景气的镖行。
交通不方便,客旅艰辛,这行业应运而生,有名气的不但保送一般私家财物,有时候就连地方官上缴的饷银也靠镖行运送。当然,这家门楣悬挂着漆水斑驳牌匾的‘花记镖行’一看生意就不行。
院门被轻轻叩响,一老者持油灯绕过花式砖影墙拉开门。门外,站着一袭白裙,面蒙白纱的女子,她静静的伫足雨夜的黑里,神秘又惊人,老者疑惑地道:“姑娘!找人送货还是?”
“我找你们花老板。”花静琬微微颌首,亮晶晶的眸光闪向院内。
三米处,那花式砖影墙阻隔了她的视线,不过,从那影墙,她知道,心里的判断没错,这是一家快倒闭的镖行。
老者答应一声,在前引路,她一边走一边道:“贵行原有多少人?”
老者道:“前年的时候有二十多人,现在……也有二十多人。”
明着撒谎,笑笑,来到正堂门前,就见一个壮年汉子早候在门内。
冲着那人豪气地抱了抱拳,“你就花师父吧?”
那人受宠若惊,赶紧回礼,“不敢不敢,小人花式。”
进得正堂,就见家徒壁立,一把破的椅子上放着两个包袱。
在一把看起来还能坐的椅子坐下,花静琬瞧着那个包袱道:“花师父这是要搬家?”
花式尴尬地摸着头,移一步,遮挡住那把椅子,“姑娘夜里前来,可是有事?”
老者端来茶水,花静琬从怀中摸出一百两银子轻轻搁放桌面,瞧着花式道:“我想把你这镖行买下。一百两银子可够?”
好久没接到生意,已是要关门……花式瞠目结舌半晌,片刻后尴尬笑道:“姑娘!这银子够多,买下我们两人都还多,但这里除了这个镖行名有用,不过也就是几间破屋,不值这价,姑娘若是要买屋子,可选别处,没有必要在这里戏耍小人。”
“这镖行属于我,这里仍是镖行,你仍可以在这里任镖师,但我得补充些人进来,大约也就二十来人吧。留在这里,你也得懂得规矩。”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花式咽一阵唾沫,赶紧点头,“好好好!”
淡淡环顾眼正堂,指端在茶盏沾点茶水,尔后向一张椅子弹出一粒小水珠。
水珠带着‘嗤’的声响,穿椅子背而过,吓得花式与老者一阵的颤抖。
不露一手,震不住这两人,她用手帕拭着两指笑道:“今日之事你俩得保密!”
这手可见这女子身怀绝世武功,不及,花式汗颜,佩服地拱手道:“那是自然!今日姑娘不上门,明日我与花叔正打算关门回乡下种田去。”
“以后,我保你们吃喝不愁。”花式高兴地收下银子,花静琬让花式写下卖镖局字据,把银子推到花式面前,“人不会一下来这么多,陆续的来。人来后,你尽量在外接生意,只要能够吃喝就行,不求赚。”
只求吃喝的谁干啊?花式觉得出手阔绰的花静琬兴许就是哪家的富家小姐出来闯天下,攀着贵枝,心里越发的高兴,又是一阵点头。
回到‘顺风’客栈,与来朝说了这事,来朝当即坠入迷雾里,他弄不懂了,女主子要干什么?难不成想改行开镖局吗?
花静琬走到窗前,轻推开一扇窗,雨夜的清凉扑面,她思维尤为的敏捷,“胭脂珠粉的大好走势令我想把这生意做向全国。做向全国,不光要有更大的厂子,还得有自己的镖行。镖行里的镖师至关重要,王府的护卫是最好的人选。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世人眼前出现。”
来朝三思后点头,“少夫人说得有理。但小人不明白……”
想法初成,很多,雄心勃勃,“沂水山脉是够安全,可将近两百人,太苦着他们。第一家镖行顺利,我会再用花式的名接着开镖行。再下一步,我们得把胭脂珠粉木盒厂搬到沂水山脉外,就地招工人,这样,生产的数量也会更多。如果不与‘女人世家’的老板合作,我们完全可以自己在全国开铺子。”
女主子简直就是一个经久商场的老手,想法很好,来朝笑笑,佩服得五体投地,“少夫人!小人一直以为以后的日子就那样的过了,却不想到,你心中就有规划。小人跟着你,那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只是可惜,王爷看不到了。”说到这里,来朝红了眼眶。
花静琬的叹息声拖着长长的尾巴,久久凝视着窗外才道:“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进京看一看他。等什么都稳定了,我一定要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