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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顾向南第一次在人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和戾气,他真是恨透了姚菲然,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顾怀杉是了解顾向南的,正因为了解,所以才会在顾向南说出这样的话之后感到害怕,以至于出声制止都是颤抖的:
“向南,你要做什么?姚菲然的手段固然不耻,可终究也罪不至死,我不许你做傻事。”
顾向南笑了笑,看向顾怀杉撄:
“死?死这条路对她来说太简单了,我不会就这么让她不痛不痒的死掉的。那样……未免太没意思了。”
顾怀杉和唐微澜一时之间都说不出什么话来,顾向南也没有心思再继续多待,打了一声招呼转身边走,却在门口撞见了一直站在那里的顾言,顾向南愣了一下恢复常态,关上卧室的门:
“这样的天气怎么还出来?”
顾言没说话,如果说苏北的身世能够引起顾怀杉的震惊,那么同样也可以引起顾言的,虽说他的表情同样没有任何的变化,可他的沉默终究还是代表了他此时的心境不同偿。
顾向南轻叹一声,拍拍他的肩膀:
“不要想太多了,对于我和苏北而言一直都不是纠结在过去的人,若以后的生活不再有任何的灾难,那些苦难都会变成值得。”
顾言看着顾向南,语气认真:
“苏北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顾向南微微的笑:
“是,她的确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我很幸运。”
顾向南赶到医院的时候邹宇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面色有些发呆,以至于顾向南走到他的面前他都没有及时发觉,直至顾向南出声叫他,他才如梦初醒的从长椅上站起来:
“顾先生。”
顾向南看着他:
“有事?”
“没有。”邹宇说完便有些犹豫,想了几秒终究还是告诉了顾向南:“太太问起了姚菲然。”
顾向南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问道:
“有说要做什么吗?”
“没有,只是说等警方那边对姚菲然实施的保护撤了便告诉她,但看太太的意思似乎是要……”
顾向南看向他,目光凌厉,邹宇止了声音,没有继续说。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警方证据那边要的证据,你知道怎么做。”
“是。”
病房里苏北还并未睡着,亮着一盏不算太亮的小灯,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待顾向南走进,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准确无误的看进他的眼眸深处去,顾向南微微一笑,觉得这一下午的疲惫都随着这样的一个注视而烟消云散了。
他的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怕冻着苏北也没有靠太近,只坐在病床旁的一张椅子上,笑看着她:
“感觉好点了吗?”
苏北点点头:
“你呢,怎么样了?”
“担心我?”
苏北没否认,淡淡的笑。
“北北放心,我不会有任何事情,这点你还不相信我吗?”
他既然如此说,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苏北自然是没什么可担心的,浅浅的笑了一下便没再说什么,看着某处整个神色都是飘离的。
不管如何,苏群的离开对于苏北的打击终究是太大,她此时此刻的平静和缓和也不过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顾向南不敢相信若苏北此时没有怀孕,那么她又是怎样的失魂落魄。
姚父姚母曾在苏北住院期间大闹苏园,在找不到顾向南的人之后又去了顾宅,顾向南没有在现场但也能想到他们之间的对话是什么,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宸宇对于姚氏的压迫却是一丝一毫都没有松懈下来。
顾怀杉也曾想让顾向南看在姚菲然对唐微澜有恩的份上,不要将事情做到太绝,顾向南却一声不响的挂了电话。
苏北在顾向南的坚持下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回去苏园的时候道路两边的雪已经化的七七八八,她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这些天也一直都是相同的状态,按时吃饭,你问我答,却从未主动说话。
她的心,已经在这一场又一场的变故中渐渐的死去。
顾向南自然不忍心她如此下去,可是如今又有什么好的办法呢?他没有办法将那些苦痛的回忆自她的脑海中统统抹去,更没有办法让苏群重新活过来,他能做的微乎其微,只是在她身边陪着她,安慰她,照顾她。
邹宇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姚菲然改了口供,甚至还有监控录像为证是姚菲然自己打开的那间包厢,虽然网上对此还有质疑的声音,但更多的人则是说姚菲然是一个有心机的人,总之不管如何,外界如何传言,终究姚菲然的案子已经与顾向南无关了。
姚父姚母那边也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电话打到顾向南的手机上,也没有来顾家吵闹,或许,是因为姚氏的丑闻一件件的爆发让他们自顾不暇了吧。
随着姚菲然口供的更改,警察也撤掉了对她的保护,但顾向南并未着急再一次动手,只是让人看着她,避免她离开深城。毕竟上一次的事情刚刚过去,此时不管姚菲然发生什么,都会与自己扯上关系,虽然他不惧怕,但多多少少会影响了苏北的安静,他不愿。
苏北提及姚菲然是在回到苏园的一个星期之后,那时顾向南正在厨房里准备午餐,苏北原本一直在卧室里躺着休息,后来不知不觉顾向南就感觉一直有道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回头去看的时候,才发现她倚在门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
顾向南猝然笑了,将切好的菜装进盘子备用,随后笑着出声:
“怎么下来了?”
苏北: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自从回来苏园之后,她的一日三餐再也不假手他人,凡事都亲力亲为,甚至为她倒的水也会是刚刚好的温度。至于宸宇,她是再也没见他去过,甚至连一个工作的电话都没有接听,苏北知道他都是为了自己,可是没有必要。
顾向南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淡淡的一笑:
“我可不是为了你,你大概不知道我这五年从未休过假,为了宸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我好不容易有了休假的心思,顾太太就不要勉强我再去为你赚钱了吧?我们家不缺奶粉钱。”
苏北静默。
顾向南将手中的工作暂告一段落,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
“北北在想什么?”
“苏群。”
她淡淡开口,没有掩饰自己低落的情绪,顾向南愣了一下,随即张开双手抱了抱她,没有开口。任何的安慰在此时,都是苍白无力的,苏北如今好好的,按时吃饭,乖乖睡觉,他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她心里的那道伤痕并不是谁的什么话就可以补救的。
苏北也不需要。
“我想接手苏氏。”
顾向南松开她,认认真真打量着她的脸:“现在?”
“现在。”
说实话,顾向南并不赞同,她的情绪如何暂且不谈,如今她怀着孕,前段时间还有流产迹象,她虽说现在是苏氏集团的最大股东,可终究在那些人的眼里也是一个外人。
会被质疑,不信任,太多太多的压力都是可以想象到的,顾向南知道她是想为苏群做些什么,也不忍心让他失望,可是现在却并不是一个好时机,至少于苏北而言。
“北北。”犹豫片刻,顾向南终究是开了口:“你知道,我是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
她没有意外,也没有失望,始终淡淡的宛若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
“但我还是会这么做。”
势在必得。
顾向南看着她,脑海中在寻找如何劝阻她的办法,但是想来想去终究还是会被她拒绝,只是就这么同意,他的好日子怕是也要到头了,整天提醒掉胆的担心她,他可受不了。
“我明白你的心思,可北北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现在的身体条件?若苏群知道,他会同意你去接手苏氏,把自己和孩子的安全都置之度外吗?苏氏是你的,不管你什么时候接手它都是你的,不会跑,也不会垮掉,你在家休息的这段时间,我会帮你好好看着苏氏,不让它有任何的意外,好吗?”
苏北看着他,没有说话,但明显是拒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