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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彦昊一行回到天使馆,歇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馆务司的都通事周国盛就笑着送来四五个穿着装饰着山水花鸟图案的御姊妹衣的少女。
“这是守礼村的士族女子,”周国盛特意强调了一下,“在下奉中山王殿下之命,给大人送来,以便侍候大人。”
“哦?”赵彦昊挑了挑眉毛,“那就多谢殿下的好意了。”心理却不以为意,心想这琉球的一般士族可不比明朝的宅男宗室和满清的旗下爷们,既不稀罕,也不娇贵,起码占了琉球全国总人口的一成——那些给赵彦昊抬轿子的差役也不少是士族出身。颇有李朝末年满街都是两班的意思。
赵彦昊走上前去,让少女们抬头给他打量一下——这些琉球少女们倒是生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鼻子玲珑,眉毛细长,一颦一簇都带着闺秀风韵,又有些偏向于东南亚人长相的异国风情。可惜,在她们之中并没有哪个长得象新垣结衣、松田瑠华、满岛光、仲间由纪惠、黑岛结菜、安室奈美惠、上原多香子……
总之,熟悉的面孔一个都没有。
“嗯,”赵彦昊点点头,并没有表示太大的兴趣。要是放到几年前,那是肯定直接收用了。不过有了赵葵以后,他对这种传统端庄美的女子也不是那么感兴趣,更何况对方底细不清,搞不好是来“寝返”的;而且最近元老院对外派元老的“脱缰独走”很是在意,加上自己之前也在元老院的大会上跟着单良他们起哄,狠狠的批判过常师德一下子搞五个女人的问题,如今这事自己遇到了更不能直接收用了。
接着他转头向几位归化民干部,笑着说道:“要不你们替我验收一下?”
徐良、李仁军等人赶紧连连摇头,“别,首长,使不得!这玩笑可开不起。”
郑玶倒是沉默了一下,接着笑道:“多谢首长,那我就不客气了。”接着从几位少女中拉出一位,带回到自己房里去了。
徐良等人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赵彦昊原本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这郑玶还是个“真性情”!当即道:“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假客气大可不必,有喜欢的,带回去便是,给你做老婆也没问题。”
几人还是推托,说“不敢犯纪律”,赵彦昊也只能笑笑,关照周国盛带着几位少女到下房去住下了。
既然人送来了,断然没有再送回去的道理。元老院治下最缺少的人口资源就是女人了。带回去解决下归化民干部的婚姻问题也好。
过了几日,赵彦昊趁着蔡坚来天使馆内作陪,提议自己要动身前往今归仁城,选择一下领事馆的馆址。
说是领事馆,其实赵彦昊还包含着另一种企图,那就未来以领事馆为核心,建立起“租界”来。
直接吞并琉球,其实对元老院来说并无太大的意义。弄一块有治外法权的租界似乎更有用处。
至于这个租界打算干啥用,赵彦昊自己都没想好,他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应该这么搞。
蔡坚并不推托,表示天使愿意去当然好,但是得容他事先预备一番,不是今天说走明天就能出发的。
因为通往今归仁的道路其实并不好走。琉球的中山和北山两个地区间的路上交通十分不方便,中间都是大山和原始森林。因此北山地区虽然幅员辽阔,却是经济最不发达、人口最为稀少的地区。第一尚氏王朝的建立者察度起源于北山,但是成就王业也是在占领中山王国之后。
因为道路不便,经济上又无太大的价值,所以琉球王对北山地区的治理是交由世代担任北山监守和今归仁按司的向氏具志川御殿一家掌管的,其地位类似于日本室町幕府时代的“守护”,权力很大。
如果要前往归仁,蔡坚准备轿子、随从队伍和路上要使用的物品。因为沿途地广人稀,无法就地征发补给品,途中过夜也只能露宿。
赵彦昊一听走陆路如此的艰难,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还是选择乘坐乘浪号前往今归仁城--坐船的话,其实连一天都用不着。
听说大宋使者要乘船前往北山选择领事馆的馆址,琉球的官员都以一个个变得极其能够“认得清形势”,跃跃欲试的做起带路党来。甚至连酉日番法司向鹤龄也拍着胸脯表示,自己是北山国头间切的按司,对今归仁城附近是再熟悉不过来,再加上自己是琉球的三司官,可以直接把尚丰王的旨意传达给北山监守。
吴象贤也跑到天使馆来,话倒是很是直白,恳请赵彦昊让他坐一坐“风帆战舰”——这个词是他刚刚从伏波军水兵那里学到的。
“可以。”赵彦昊想了想,“坐一坐也无妨,只是一路上须得听我的安排。”
吴象贤倒是千恩万谢的走了。不料第二天又有几个琉球官员跑过来,恳请大宋使者让他们坐一坐天朝上国的“册封船”。
赵彦昊原本是无可无不可,他们既然愿意乘坐,也大可以让他们体会下元老院的海军的赫赫军威。
郑玶却站在一旁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直接答应,赵彦昊有些诧异,低声问道:“有何不妥?”
郑玶指着一位头戴黄头巾的琉球中年官员道:“这位平启祥大人,您前年不还是萨摩藩的大和横目伊地知太郎右卫门吗?”
这个名叫平启祥的琉球官员面露尴尬之色,一时连话也说不出来。他其实个萨摩藩士,十八岁那年就奉萨摩藩藩主岛津忠恒之命,来到琉球担任大和横目监视琉球国王的一举一动。这一待就是二十五年,去年刚刚卸任。
因为在琉球待得时间久了,社会交往和人际关系都在琉球,二十五年“太上皇”的工作让他在本地积攒下许多财产,卸任之后便无意再回萨摩藩去,正式归化琉球起了汉名,还被授予了当间地头的职务。
虽然归化了琉球,但是他毕竟从前是萨摩藩士,能留在琉球继续作威作福很大程度上也是依靠了萨摩藩的背景。所以他“人在琉球心在萨摩”,和萨摩藩不时眉来眼去,打打小报告之类的。
前些日子喜安从萨摩藩带来藩主的亲笔信,藩主让他多多注意澳洲人的动向,最好能探听一些澳洲人的内幕情况。因为新上任的大和横目到琉球日短,“不熟悉工作”要他“多多提携”。伊地知太郎右卫门原本并不想趟澳洲人的浑水,但是旧主的要求也不好拒绝,只能亲自“请求”尚丰王派些侍女去打探澳洲人的一举一动了。
琉球国上下对他的“请求”自然是只有应允的份,好在给册封使节送几个婢女“侍寝”也算是平常事,即不违礼,也不突兀。
不成想,送去的侍女什么也没打探出来,而且还全部被澳洲人给“笑纳”了。连派去打听的人也都吃了闭门羹。侍女们一律回答“什么也没打听出来”。
“バカすったん!たらんじょ!”平启祥咬牙切齿,果然琉球的女人都不靠谱!
美人计既然无效,只好亲自上阵了。听说册封使要乘船去北山,如果能搭乘这难得一见的“黑船”,一定能打探到不少澳洲人的消息,这样自己给藩主汇报的时候也就有材料了。多少有个交待。
平启祥自诩是个琉球通,从语言到打扮举止已与琉球官员毫无区别。就算是走在大街上,不知底细的普通琉球百姓也不知道他其实个日本人。至于知道他底细的琉球官员,想来也没有胆量在澳洲人面前乱说。
没想到自己的身份竟然被眼前的这位“假髡”给揭破了!虽然平启祥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这“假髡”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只能怀疑是有人暗中告密,郑玶却对他记得很牢:这位前在番奉行的日本官员总是因为叔祖郑迵和萨摩藩为敌的缘故,在自家和久米村新居民的土地纠纷上捣乱,害得自己去萨摩藩上诉的时候被海贼抓去给郑一官划了两年船。
这仇虽说不至于“不共戴天”,但是节骨眼上上点眼药还是必须的。
正在平启祥一脸尴尬,正想着如何是好的时候。赵彦昊却道:
“虽说从前是萨摩藩士,如今也归化琉球了。既然如此,我这里也是一视同仁。既然愿意同舟前往,去便是了。”
平启祥闻言不由地佩服这澳洲人的确是气度非凡,立刻匍匐在地,磕头称谢。
赵彦昊倒不觉得萨摩藩的人能用眼看出什么名堂,把技术复制去——估计只会越看越迷糊而已;倒不如借这个机会再向琉球在番奉行的萨摩藩官员们耀武扬威一番。
这样,赵彦昊选择了一个风和日丽、不冷不热的日子,和一众归化民水手们登上了停在那霸港口的乘浪号,载着若干琉球官员和差役,在一众琉球平民的围观下起航,一并前往今归仁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