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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柴房。
因才下过雨,地面潮湿,门窗许是年久未修,都长了许多青苔,整个屋子透着难闻的霉味。
姚淑莹缩在角落,此时的她早已没了世家贵女的形象。这会儿身上穿着件灰扑扑的衣衫,还是耿青怕她夜里冷临时让婆子找来给她的。
但灰扑扑的衣裳也不大干净,衣摆处蹭了许多泥,湿哒哒且脏兮兮的。再加上她已经三天都没洗澡了,身上散发出了股馊味。
这便算了,这几日她每天都只啃一顿馒头和咸菜,她觉得自己的嘴巴也满是咸菜的臭味。
她曾是众人捧在手心上的娇贵小姐,锦衣玉食惯了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日子?
因此,尽管尉迟瑾没让人来审问她,她也忍不住了,打算将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只希望届时尉迟瑾能好心让她回家去。
到了如今她也不敢奢望尉迟瑾能对她有什么怜惜之心了,她甚至恶毒地想,像尉迟瑾这样卑鄙无情的男人,活该妻子要跟他和离!
姚淑莹咬牙切齿地骂了会儿,随后才趴在窗户边喊道:“我要见尉迟世子,我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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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淑莹将另外的账本藏匿之处如实告知后,尉迟瑾立即派人行动起来。因此,在姚知府下狱后,定城其他大大小小的官员短短数日也纷纷下了大牢。
整个定州府,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此事件果真如尉迟瑾之前所说那般,拔出萝卜带出泥,不仅定城的官员获罪,还牵扯到了上京朝堂,连户部都不干净。
尉迟瑾写奏折连夜派人送入京,皇帝震怒,下令继续彻查。以至于这几天以来,他变得更忙了。
不过忙了些好,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忙起来就不会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自我催眠,将自己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人,面无表情地处理公事。
但耿青等人却忧愁不已。
他家世子爷白日夜里连轴转,原本身子受伤就还未痊愈,如今更是拼了命似的。这样下去,就算铁打的人都受不住。
果不其然,在某日傍晚,尉迟瑾坐在府衙后堂就开始感到脑袋昏昏沉沉,后背的衣裳也透着汗湿。
他觉得口喝,将手上的公文撂下,欲起身去倒杯茶。然而刚刚站起来,就觉得眼前一黑,头重脚轻地栽倒下去。
耿青在门外听见“砰”地一声,探头去瞧,顿时吓了大跳。赶紧将人扶进后边隔间的小榻上,又派人去请大夫过来。
老大夫坐在椅子上不住摇头:“年轻人就是不爱惜自己,病来如山倒。钦差大人这般更是积了许久而发作,这一倒估计得躺上三五日。”
大夫开了方子,又嘱咐了许多事项后离开了。
尉迟瑾仍旧昏迷不醒,这倒是令耿青犯了难,便只好自作主张,命人将他抬回了别院。至于定城那些麻烦事,也懒得理了。
....
尉迟瑾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迷迷糊糊睁眼看见熟悉的床帐和环境,呆愣了许久,还以为自己在国公府的锦逸院。
直到耿青闻声进来:“世子爷终于醒了,您之前起了高热,睡了一天一夜。”
他手里端着碗药,后头跟着的婢女们拿着食盒和洗漱用具。
尉迟瑾恍惚地缓了许久,才不大确定地问:“我这是在哪?”
然而话出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暗哑得不行,几乎不成调。他努力清了清嗓子,但许是用力过猛,反而惹得他重重地咳嗽起来。
咳了许久才停下,又问:“你们世子夫人呢?”
闻言,耿青莫名其妙,然而见到他面上迷茫的神色才明白过来,兴许他家世子爷睡糊涂了。
见尉迟瑾眼下乌青,且胡子拉碴的模样,耿青于心不忍,略过这话不答,只说道:“世子爷,您先喝药,等会儿再吃些清粥。大夫说了,您这次病来得凶险,得歇息三五日。”
尉迟瑾缓缓下床,由丫鬟服侍洗漱过后,坐回桌边,神志这才渐渐清明过来。目光盯着那碗汤药,还未喝入腹中,他心里便已经苦涩难当。
原来这里并非锦逸院,而她,也早已走了。
....
吃过饭,他仍是有些浑噩昏沉,且头疼得厉害,兀自在屋子里走动消食。等走到西窗边时,见桌子上还摆放着宣纸,上头是她临摹字帖留下的字迹。
他脚步停了下来,盯着那熟悉的字迹看了许久。心底酸酸涩涩的情绪如涨潮似的,很快将他淹没,令他觉得透不过气。
犹记得曾在锦逸院时,两人刚从皇宫拜见皇后姑母回来,那时他闲来无事留在正屋消磨时光。见她一直端坐在西窗下心无旁骛地看账册,便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让她去沏茶,让她拿书签,又让她去换炉子里的香,她都一一照做,毫无怨言。
彼时他觉得她脾性颇好,无论他提何等要求,她都耐心地听从。后来教她写字时,他心猿意马,她也乖乖巧巧地待在他怀中未曾挣扎。
她模样羞臊,脸颊嫣红如春日芙蓉,情到浓时,她那双眼更是盈盈波光,撩人心扉。
她娇娇柔柔地说:
“夫君,不可。”
“夫君,我疼。”
“夫君......”
她温顺乖巧地望着他的时候,就好像爱极了他的样子。
.......
当日夜里,尉迟瑾做了个梦,他梦见苏锦烟回来了。
一进门她就笑得温柔:“夫君。”
尉迟瑾坐在书房看书,故意不抬眼看她,结果她就绕至他面前:“夫君,妾身让人做了晚饭,夫君随妾身一道用饭如何?”
“你不是走了吗,”尉迟瑾生气:“还回来做什么?”
“我想好了,”苏锦烟说:“我放不下夫君,我要长长久久地跟夫君过一辈子。”
他狐疑抬眼:“真的?”
“嗯,真的。”
她果真是舍不得他的,尉迟瑾暗喜。面上却板着脸道:“以后可不许再说那些走不走的话,下不为例。”
他站起身:“走吧,这就随你回去用饭。”
回到锦逸院,尉迟瑾坐着等她盛汤,见她低着头温温柔柔,露出一截白皙细嫩的脖颈,他忽地眸色暗了暗。
“锦烟,”他问:“你现在很饿?”
苏锦烟摇头:“也不是很饿。”
“那咱们晚些再吃。”他哑声道:“你过来。”
“夫君,”她娇羞摇头:“这会儿天还亮着呢。”
“无碍,一会儿天就黑了。”
尉迟瑾等这一刻等了许久,迫不及待地将人抱进了内室。
绢纱罗裙寸寸剥落,很快就露出了白皙如玉的身子。她面如桃花,低垂着眼捂住胸口,颤颤巍巍道:“夫君,将床帘拉上可好?”
不好,拉上光线就暗了。他就喜欢看她娇媚如水的模样,喜欢看她如清泉明净的眼睛,喜欢听她如泣如诉地低.吟。
“锦烟锦烟...”
尉迟瑾着迷似的亲吻那思念已久的红唇,缠绵许久才往下,在她纤细的锁骨上轻轻啃咬,她忍不住痒,笑出了声。
“夫君,不可。”她娇娇柔柔地。
尉迟瑾不管,他继续流连而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尉迟瑾总算结束。他惬意地舒了口气,说道:“锦烟,往后就这般乖乖地待在我身边,别走了可好?”
良久,却没听到回应,他下意识地捞住身旁的小女人抱入怀中。
然而抱着抱着发觉不对劲,缓缓睁开眼时,见自己怀里的只是个软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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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尉迟狗子:“......”
修了四遍,毛都不剩一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