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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瑾就跟山大王抢媳妇似的,见到苏锦烟就赶紧将人一把抱起急匆匆出了苏府,生怕苏穆知再作妖。
璟国公府此时已经宾客满朋,热闹非凡。
时隔一年,璟国公府再办喜事,且成亲的新人还是去年那对新人,众人都稀奇得很,调侃的声音一多,喧哗之声也多了起来。
苏锦烟觉得这次成亲跟最初的不一样,这次似乎宾客更多了些,那些潆绕在耳边的祝福也更真挚了些。
然世人就是这般现实。当初璟国公府因是跟江南商户联姻,本就觉得这桩婚事不大体面,因此也没怎么用心去操办,基本上当天吃过酒席后就草草结束了。
但这回不一样,璟国公府是真心求娶苏家女,光戏班子就请了好几拨,愣是热闹了小半个月。
而前来贺喜之人也是真心要巴结璟国公府,况且这桩婚事还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可谓天作之合天赐良缘。
整个上京城,得了帖子的都赶来了,没帖子的也纷纷托着关系上门送礼。
一时间,璟国公府大门口挤满了人,尤其是当听说尉迟瑾将新娘迎回来时,纷纷出门来瞧热闹。毕竟苏锦烟的大名听过,但却很少人见过,因此都想瞧一瞧这个“钦德夫人”是何模样。
苏锦烟被尉迟瑾抱下婚轿,周边赞叹声不绝。
“新娘子好漂亮啊!”
“嫁衣也太好看了!”
“两人果真极般配!”
“搂紧了,”尉迟瑾在她耳边提醒道:“我们要跨火盆了。”
璟国公府火盆烧得又大又旺,众人喜气洋洋,尉迟瑾抱着苏锦烟轻巧一跃,又是一阵拍手叫好。
折腾了大半天,到这会儿苏锦烟有些困意,整个人都有些迷迷糊糊的,一切流程任由尉迟瑾领着走。最后送进锦逸院,隔绝了那些喧嚣之后,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总算结束了。”
“累了?”尉迟瑾也坐在一旁歇气,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急急地喝了一大口:“等会儿我还要出去宴客,你好生歇息。我跟母亲说了,让她们晚些来看你。”
“嗯。”苏锦烟问:“你何时回来?”
尉迟瑾挑眉戏亵:“怎么,我人还么走你就开始想我了?”
“我是担心你喝太多酒,对身子不好。”
“放心,”尉迟瑾道:“我可不是一个人应付,晁韶李文州他们都在呢,我心里有数。”
他凑到苏锦烟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苏锦烟睁大眼:“这样会不会被人发现?”
“谁能发现?”尉迟瑾笑道:“真真假假掺杂,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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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瑾走后,苏锦烟打了个哈欠,吩咐霜凌和巧月将头上的头冠摘下来,然后就这么窝在床榻上阖眼歇息。
也不知歇息了多久,就听见外头有说话声,似乎有人开门进来了。
“嫂嫂还没醒呢?”是尉迟雁的声音。
苏锦烟睡眠浅,迷迷糊糊醒来,见到尉迟雁还挺新鲜的。
一年未见,这小姑子又长高了许多,脸也张开了,有了少女的初韵。
她见到苏锦烟,欣喜地凑过来:“我母亲说嫂嫂还在歇息不让我来打扰,可我都等不及了想见嫂嫂。”
苏锦烟笑:“许久未见了,你过得可还好?”
听闻此,尉迟雁撇嘴:“一点也不好。本来以为不用上学了可以好生玩儿的,但没想到母亲拘着我在家学中馈,还说今年要给我相看人家呢。”
“可我一点也不想嫁人,我还小呢,嫁人有什么好玩的。”
“只是让你相看,又不是立刻就嫁出去,”苏锦烟昂着脸让霜凌擦,边说道:“像你这个年纪,很多人家都开始定下来了,若是耽误久了估计都找不着好儿郎。”
“诶?”尉迟雁诧异:“嫂嫂怎的说话跟我娘说的一模一样,她也这么说呢。”
“算了,不说这个。”尉迟雁道:“我听说嫂嫂之前去了好些地方玩,嫂嫂快给我说说,是不是很有趣?”
“大小姐听谁说的?”霜凌在一旁笑道:“世子夫人大半年都在做买卖呢,还去了趟顺州,那里到处都是流民,街道上也冷冷清清,吃的都是粗糙米饭,有时候连糕点都没有,怎么会好玩?”
“这样啊。”尉迟雁小脸苦恼:“本来还想着以后嫂嫂再出去玩就带我一起呢。”
说着,外头又听见一阵喧闹声,随即房门打开,璟国公府几房的夫人和姨娘们都来了,一群人将屋子站了个满满当当。
这场景,竟是有些似曾相识。
苏锦烟还记得最初她嫁来璟国公府时,众人也是这样站在门口打量她,只不过那时候众人对她并不热情。可这一次,纷纷争着抢着说好话,倒是国公夫人薛氏有好些想问的都没来得及开口。
苏锦烟看着其中一人,眼前一亮:“四婶婶这是......有身孕了?”
高韵雪嫁给四房的尉迟松,两人成亲十载无子嗣却仍旧恩爱有加,是京城出了名的恩爱夫妻。原本两人都想着这一生就这么过了,却不想,在今年的七月,高韵雪居然怀孕了。
高韵雪也想不到,她着实为此事开心,说道:“这会儿已经五个月了。”
天气冷她穿得多,五个月的身孕只稍稍能看出些肚子,只不过整个人因怀孕胖了一圈。
苏锦烟原先在国公府的时候跟高韵雪关系就不错,此番两人同是孕妇就变得格外有话说。
话题转到了这上头,薛氏才总算找到了机会问:“锦烟今日觉得如何,可有累着?”
苏锦烟摇头:“孩子很乖,今日倒是不闹腾。”
有人说道:“如此说来,世子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定然是个孝顺的,这会儿都知道要心疼母亲了。”
“可不就孝顺嘛,”其他人附和起来:“锦烟就是个孝顺的性子,此前咱们已经收过一回礼物了,没想到她回京后又送了许多来。”
年关的时候,苏锦烟作为尉迟瑾未婚妻的身份,给璟国公府众人都送了礼,礼物仍旧是一惯的豪气,全都是素芳阁最新最时兴的头面。这些可是有钱都不一定买得着,毕竟还得提前定制呢。
因着苏锦烟做五万件衣裳是以素芳阁的名义出面的,倒也没瞒着众人,如今人人都晓得她是素芳阁背后的东家。
素芳阁本身在上京就是做世家贵族女眷们的买卖的,有时候宫里的妃子们想添些首饰都悄悄遣人来素芳阁定呢,可想而知,素芳阁的生意是多么火爆。
因此,京城爱俏的夫人小姐们可不得好生跟苏锦烟打好关系?毕竟只要素芳阁的东家说一句话,自己说不定就能拿到素芳阁独一无二的首饰头面。
还未成亲之时,苏锦烟就收到了许多夫人小姐们下的帖子,但因她大着肚子即将生产都一一拒了。尽管如此,有些帖子还特地延迟到了她生产之后,可想而知,等苏锦烟生完孩子就有得忙了。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失散多年的亲人重相聚似的,说个不停,苏锦烟都还没睡够,悄悄拿袖子遮掩打了个哈欠。
薛氏看得分明,打了个圆场以有事让大家参谋参谋的名义,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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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烟吃了点东西后又继续睡了一觉,等醒来时就见尉迟瑾靠在床头阖眼打盹。
她艰难地翻身过去,动静太大将尉迟瑾吵醒。
“睡醒了?”
“嗯。”苏锦烟问他:“你何时回来的?”
尉迟瑾换了身衣裳,眸色有些混沌,显然是才喝酒的缘故。
“你今日喝了多少?”苏锦烟又问。
“不多,”尉迟瑾帮她翻身过来,然后也将身子往下挪了些,就这么揽着她的肩,又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晚点你陪我一起吃饭。”
尉迟瑾今日显得有些疲惫,一来是昨夜没睡好,再加上迎亲之事费神费力,确实累得够呛。喝了点酒回到暖和的屋子后,困意就止不住地涌上来。
苏锦烟拉他的手,说道:“你躺下来睡,别这么坐着。”
尉迟瑾解开外袍,依言躺下来,然后又搂着她继续阖眼。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尉迟瑾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酒气,却并不难闻。苏锦烟这会儿睡不着也没事干,索性就盯着他打量。
尉迟瑾的眉眼极其精致,是属于男子的精致,剑眉修长,鼻梁高挺,冷白的肌肤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下颚的轮廓线条极其犀利,就连凸起的喉结也含着点疏离之意。
苏锦烟觉得他像薛氏更多些,眉眼继承了薛氏的好看,却又有璟国公武将的凛然。两者结合在一起,确实是说不出的俊朗。
“好看吗?”尉迟瑾突然勾唇,声音沙哑好听。
“你怎么还没睡?”
“你这么一直看着我,”尉迟瑾说道:“我睡不着。”
“行,那我不看你了。”
尉迟瑾闭着眼睛:“无碍,你想看就看,等你看够了我再睡。”
“什么看够,”苏锦烟忽地有点不好意思,强撑道:“我只是觉得你睫毛也太长了点,一个大男人长这么长的睫毛做什么。”
尉迟瑾轻笑出声:“睫毛长不好吗?反正也不影响你夫君英俊的风姿。”
“算了,我也睡不着了。”尉迟瑾道:“你如此垂涎我的美色,那我就牺牲一下。”
“?”
说着,他侧坐起来,将胸膛的衣襟扯开了些,一手支着额头,摆出个销魂的姿势。
“娘子,”尉迟瑾慵懒地问:“美色当前,你不准备做点什么?”
“......”
不准备!
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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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念生得丽质天成,是济安堂数一数二的圣手。
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救下的人会扰乱了她平静生活。
他是红渊世子,身份矜贵,威名早已闻于朝堂内外。
林念初见他时,他身负重伤躺在地上,没了往日里的意气风发。
她深知自己大仇未报,毅然救下他,跟随在他身旁,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攻进红渊那日,她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归来,觥筹交错间,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砸在她心上。
“此生得你林念为知己,足矣。”
她含泪喝下杯中酒,在他接受百官跪拜礼之日,转身离开。
他站于高台上,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身影,下令关闭城门,一身华服走来,眸中温柔不在,“为何要逃?”
林念静默不语。
他指骨修长轻柔抚上她的脸颊,“或许我该换种说法,我何时说过你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