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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忙的四脚朝天的时候,二哥居然不声不响办了件大事。
因为祖父的衣冠冢在青龙寺后山,而且牌位又设在了青龙寺,所以祖母经常会去青龙寺施粥。
青龙寺因青龙山而得名,说是大幽国开国皇帝曾于雨后,在此山看到一只青龙腾空而起,飞入空中。自此,开国皇帝便自称自己是青龙转世,是真命天子,将此山作为自己的根据地,集结民众,推翻暴政,创立了大幽国。
祖母是性情中人,一点也不像其他大户人家,总是固定在初一十五行善事。她纯是兴致所起,但凡有时间然后又想祖父了她就去青龙寺。所以,那天也纯属天公作美,碰巧了。
二哥因为我的及笄礼请了一个月的假,在家无聊便决定陪着祖母去施粥。
青龙寺是皇城最大的寺庙,里面有很多得道高僧,不过我因为自己灵魂毕竟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一次也没敢进去过。
祖母经年累月祭拜祖父、为寺庙捐赠香火钱、到寺庙施粥,故而和里面的住持高僧都很熟识。
那天二哥一时兴起,便决定进入寺庙逛逛。有的时候就是一念之间,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不信神鬼的二哥就那么直愣愣地走进了大殿,拿着供桌上面的签筒摇晃了起来,然后有一支签便蹦了出来。“红鸾心动”。
二哥不以为然,看了一眼便将其放回了签筒里,走出了大殿。
想着祖母施完粥还要和祖父说好一会儿话,二哥便自己溜达着向后山走去。结果刚走到后山山腰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救命,救命。”
后山鲜有人来,所以山路比较崎岖,一侧杂草丛生不说,另一侧则陡峭如悬崖,虽不高但看上去还是很吓人。而女子的求救声恰好就是从陡峭这一侧传出来的。肯定是有人不小心踩空掉了下去。
二哥抓住路旁的一棵树木探身向下瞧去,果然看见一个姑娘。二哥一个飞身便来到了姑娘旁边,还好不算高,姑娘只是把脚摔伤了,其他地方看上去还好。
“姑娘,你的脚应该是扭伤了,我刚看了一下,没有伤到骨头。”二哥探下身去用手摸了摸姑娘的小腿和脚腕。
“你,你这个登徒子。”姑娘羞红了脸,在这个男女大防重如天的社会,二哥的举动确实有些唐突了。
“姑娘千万别误会,我只是在为姑娘检查伤势,绝无冒犯之意。”二哥赶忙站起身来给对方赔礼道歉。
“好吧,那能否麻烦公子将我扶起来。”这姑娘也是明事理的人。
二哥仔细看了看这个姑娘,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被刮破了,虽然灰头土脸的,但教养还算不错,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吧。
幸好今天出门的时候,担心山上冷,二哥特意拿了件披风。二哥赶紧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姑娘系上。起码可以遮挡一下破损的衣服。
“姑娘的脚怕是很难行走,若姑娘不嫌弃,在下背你上去吧。”二哥看向姑娘,一脸真诚。
或许着实是没有其他办法了,也或许是二哥这一身的正气感动了对方,姑娘居然同意了。
二哥背起她,一个屏气就飞了上去,稳稳地落在了山路上。就这样二哥背着她一路向下走,回了青龙寺。还未走到寺庙门口,就见几个人匆匆跑了过来。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都怪我不好,我应该守着小姐寸步不离的。”一个绿衣服的丫鬟抱着姑娘哭的很是伤心。
看来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啊。二哥很是纳闷,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姑娘在哪里见过。不应该啊,自己向来就是军营和家两头跑,除了小妹,从来未接触过任何千金小姐。二哥摇了摇头,怕是认错了。
把姑娘交给来人后,二哥便匆匆去找祖母汇合了,后山没有逛成,但也不算白来一次,还是很有收获的,二哥的心情如雨后天空般晴朗明媚。
还没到家这件事情就已经被二哥放下了,毕竟偶然遇到,出手相救,本也不求回报,谁承想第二天祖母便被太后请进了宫里。
“老夫人,不知道柳家二郎婚配与否?”太后很是开门见山。
“尚未婚配。”祖母一时之间也没弄明白太后的用意。
“若哀家帮柳家二郎保个媒,不知道老夫人意下如何?”太后保媒,天大的荣幸。
“能得皇后保媒,自是柳府莫大的荣幸,只是不知太后娘娘想为我家二郎说哪家的姑娘?”祖母问道。
“皇家的姑娘,可否?”太后试探性地问道。
“我家二郎是个粗人,自小便被他爹爹送去了军营,胸无点墨,也就得了一身的力气,混了这许多年只得了个百夫长的头衔,着实是拿不出手,上不了台面。”
祖母的内心并不想自家儿郎和皇家的姑娘有太多的纠缠,一入宫门深似海,说的不只是这后宫的女人,同样也有这被皇家女子看上的儿郎。
“老夫人莫要谦虚,上次花会,柳家二郎一身武艺连皇上都连连称赞,怎会是身无长处呢。”
不知道是太后没有听明白祖母的拒绝之意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仍旧不死心地说道。
按理说这皇家婚事,必是要反复筹谋,权衡利弊才对,怎么这次竟如此草率。正儿自从被皇上降级留用后至今仍未被重用,难道是边关有变?祖母的内心很是不解。
“请问太后,不知是皇家的哪位姑娘?”既然躲避不了,还不如直接问清楚。
“皇后的五公主,如何?”太后看着祖母,眼神耐人寻味。
“五公主天之骄女,何其尊贵,星儿一介武夫,何德何能!”祖母直接跪了下去。“万望太后娘娘三思,莫不要误了五公主的终身幸福。”
“老夫人言重了。哀家实话和你说吧,是皇后娘娘看上了你家的二郎,所以才托哀家保媒。据皇后所说,你家二郎和五公主私下早就接触,二人也是情投意合。”
这对于祖母来说简直就是个炸弹,祖母竟一时惊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还望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给臣妇一些时间,待臣妇弄清楚后必给五公主一个交代。”
祖母拜别了太后娘娘后,一路疾驰到家,将二哥叫了过去。
“你这个逆子,给我跪下。”祖母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二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虽然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母亲,星儿做了何事,让您如此生气。”父亲和母亲在得知祖母回府后的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
“你们教出来的好儿子,居然和别人暗通款曲,私定终身。”祖母生气地用手指着二哥说道。
“啪”父亲上去就是一巴掌,“好你个逆子。”
“老爷,还没有问清楚你怎么就能下如此重手。”母亲赶紧将二哥护在身后。
二哥直接就被父亲这一巴掌打懵了,什么嘛,我和谁私定终身了?委屈的泪水溢满了眼眶。
“孩儿没有,还望祖母、父亲、母亲明鉴。孩儿是绝不可能做出此等辱没门楣的事情。”二哥说着便将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看样子应该不是说假话。
“若是没有,为何太后娘娘点名要为你和五公主保媒,皇后娘娘已经承认说你和五公主私下也曾有来往,难道是他们诬陷你不成?”
祖母没有想到二哥居然不承认,更是气的浑身发抖,说着就要对二哥动用家法。
“孙儿真的没有,请祖母明鉴。”二哥又是一个咣当,头就磕了下去。
“母亲,这里面莫不是有什么误会?”母亲一把抱住二哥,紧紧将其护在身后。
看着二哥的模样也不像在说假话,祖母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五公主你是否认识?”
“认识,前几日花会上见过一面。”二哥将母亲扶好,拍了拍母亲的手,让母亲不必担忧,自己没做就是没做过。
“其他时候可有见过面?”祖母继续追问。
“没有。不过,”二哥忽然想起了昨日搭救过的姑娘,难道那是五公主?当时还纳闷怎么有些眼熟呢。
二哥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昨日和祖母去青龙寺施粥,曾在后山搭救一女子,因女子当时较为狼狈,所以不确定是不是五公主。当时只觉得眼熟,现下想来应该是五公主无疑了。”
事情总算明了了。二哥也免去了一顿毒打。
可是,被皇家的姑娘看上了,这可如何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