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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情窦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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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天自从快活楼离开后,整个人像是变了一个人,神情恍惚,反应迟钝,总是出神。

    每个人之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背后的无数个故事。

    我知道,欧阳天身上也背着故事,可是他不说,我和皇甫睿也只能在一旁看着,不知要作何安慰。

    为了让皇甫睿这个假欧阳天的身份更为真实,我们并没有住客栈,而是住在了欧阳家在天照城购置的别院里面。

    晚上起来,发现欧阳天一个人倚在花园栏杆上喝酒。虽然,我并不喜欢欧阳安宁,但对于欧阳天我其实没有那么讨厌。

    好吧,我承认我八卦的心从快活楼发现欧阳天和伊人认识之后,就一直骚动不安,我太想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了!

    于是,我带着寻根问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走了过去。

    “大晚上不睡觉,一个人喝闷酒多没意思。我陪你吧。”我拿起石桌上的酒壶,陪着欧阳天喝了起来。

    “你和伊人姑娘认识?”我单刀直入,大晚上的,赶紧八卦完,我得回去睡觉呢。哈哈。

    “连你都看出来了?”欧阳天举起酒壶又是一大口灌了进去。“连你都看出来了,我竟如此不会伪装了吗?哈哈哈。”

    他的心该有多苦,才能笑出眼泪来,然后再借着酒,吞回肚里。

    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算了,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陪他待会吧,至于八卦故事,我突然不那么想知道了。

    每个人内心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段过往,若拿出来晾晒的时候太过痛苦,干脆就这样深埋着吧。没准哪一天,会因为埋得太久反而忘却了呢。但愿他也能忘却吧。

    “很多年前,有一个少年,出身世家,不可一世。

    身为独子,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毕竟整个家族将来都会是他的,有什么是他不能得到的呢。

    其实,他除了骄纵一些,也并无什么大的毛病。毕竟,将来是要承担一个家族的命运,所以,自小长辈们对他管束就很严格。他自小也很聪慧、有胆识、有魄力,深得祖父和父亲赏识。

    父亲有意让他逐步接触家族生意,一切都在顺着既定的路线发展,不出意外,他会在合适的年纪娶到家族为他选定的女子,然后生儿育女,在父亲百年之后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可是,老天爷往往最喜好捉弄人。偏偏让他遇到了另外一个女子。

    鲜衣怒马少年时,红粉佳人误终身。

    父亲每隔几年就会搜罗一些绝色美人送往昭国和皇城,有一些送给达官贵族,有一些送往青楼。不为其他,只为能第一时间获得情报,方便家族发展。

    那一年,少年十六岁,父亲想着让他多学习一些,便带他参与了这些绝色美人的训练工作。

    所谓的绝色美人其实就是一些女孩子,基本都是尚未及笄或者刚及笄的。不能太大,年龄太大不适合训练,而且机会也会少一些。

    那是少年第一次见到那个叫粉蝶的女孩子,她才十四岁,好小。感觉尚未长开,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娇滴滴地,已然能看出美人轮廓。

    粉蝶是这批女孩子里面长的最好的,当然也是被当做重点进行训练的。不出意外,她应该会被送到昭国皇室子弟或者重臣的身边,虽然不见得是她想要的生活,但起码也算是人上人的日子。

    奈何,少年和粉蝶一见钟情,私定终身。在一个雨夜,少年终是没把控住自己,与粉蝶偷尝禁果。

    少年想着,从小到大,只要他要,父亲都会给他。那他若要开口要粉蝶,父亲肯定也不会拒绝。

    所以,少年才完全不顾后果任由自己放纵了一次。可没想到,就这一次,彻底毁了粉蝶。

    事后,少年找到父亲,将他和粉蝶的事情全盘托出,请求父亲将粉蝶赐给他,他要光明正大,明媒正娶,让粉蝶做他的女人。

    少年太天真了,就在这一刻,他居然还天真的以为父亲会成全他。

    父亲勃然大怒,第一次对少年动用了家法,关进了祠堂。整整一个月。待少年从祠堂出来,再也找不到粉蝶。

    少年像疯了一般,找了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可是始终没有粉蝶的踪迹。

    为此,他一次又一次跪下来祈求父亲,只要把粉蝶还给他,让他做什么都可以。他不会再痴心妄想娶粉蝶,只要粉蝶能平安无事回到他身边,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也就是他的什么都不要,让他的父亲更加坚定了拆散他们的决心。

    自此后,少年变了。再不过问家族之事,每日流连烟花之地,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花花公子,放浪不羁,不可救药。

    其实,少年虽每日流连烟花,但却从未和她们有过任何逾矩之举。他每日将自己灌得烂醉,只是想借着酒精来麻醉自己那颗受伤的心。

    很长时间,少年都以为粉蝶死了,是自己的自私和自以为是害死了粉蝶。

    原来她没死,可是她现在这样,又和死了有何区别?每日被不同的男人当作玩物,和死了又有何区别?哈哈哈”

    人们总说初恋是最美好的,何况如此刻骨铭心的初恋。

    这老爷子也真是的,就成全了自家儿子又咋了,真是想不明白。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我告诉她,我最喜欢这首诗,很是唯美。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伊人,哈哈哈。”

    欧阳天的眼泪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点点亮光,让人看了无不动容。

    看着欧阳天这个样子,我着实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心情很是低落。

    何苦呢,这欧阳春何苦来哉?

    我悄悄退了出来,刚要回房间,就看到皇甫睿站在门口,看来欧阳天的故事他也听到了。

    一点八卦的乐趣都没有,我现在浑身上下都不痛快,这个故事太悲哀了,我想哭。

    我趴在皇甫睿的肩膀上,不能自已 。“别动,借你肩膀用一用。”

    我越哭越伤心,干脆放开声音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哭声吓坏了皇甫睿,也惊动了仍在花园里沉浸在往事无法自拔的欧阳天。

    “她怎么了?”欧阳天放下酒壶,冲到我和皇甫睿身边,指着我看向皇甫睿问道。

    “我哪里知道,和你聊完天就这样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皇甫睿一脸的心疼和无奈。第一次见这丫头如此动情,世间难两全的人和事多了去了,若每次都要如此,真担心这个丫头哪一天把自己哭死了。

    “我什么也没做啊?”欧阳天一脸无辜,赶紧澄清。

    妈呀,这个玩笑可开不得,谁不知道她是嘉乐郡主,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就算有十个豹子胆我也不敢对她动什么心思啊。再说了还有一个上官如风,我可不想被那个家伙胖揍。

    我收了收情绪,用皇甫睿的衣服擦了擦眼泪和鼻涕,转身推开门,走进了屋里。

    哭了一场舒服多了,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

    皇甫睿和欧阳天一脸懵圈地看着我将房门关上,这是没事了?刚才还哭的要死要活的,这么快就没事了,这也太善变了吧。

    欧阳天满脸同情地看着皇甫睿,喜欢这样的女孩子,未来受苦受罪的日子还长着呢,真是可怜。随即也回屋准备休息了。

    剩下一个皇甫睿,一脸的郁闷。刚才欧阳天那是什么眼神,自己的女人还在青楼中生不如死,居然敢可怜朕?本来朕还想着哪天心情好,帮你讨了伊人,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哼,就这么两地分开,相思着吧,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