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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欧阳天的同意,皇甫睿和七皇子加快了计划的推进。
天还未亮,七皇子便派人接走了欧阳天,我知道,今天是亮剑时刻。我内心很是忐忑,相反,伊人姑娘则是一脸的淡定。
我不清楚伊人姑娘知不知道欧阳天此行所为何事,但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若欧阳天出事,伊人姑娘很大程度会随他而去。但愿我的感觉是错误的。
昭国朝堂上,昭国皇帝南宫律看着下面齐刷刷跪着的文武百官,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真好。
就在此时,内侍公公来报,“启禀皇上,天照城府尹李忠李大人求见,说是有要事,必须马上面见圣上。”
这倒是个新鲜事,“宣他进来吧。”南宫律挑了挑眉,能有什么事情,让一个皇城府尹如此慌乱。
“宣天照城府尹李忠进谏。”
李忠身着官服,双手捧着一本奏章,低着头弯着身子快步走到朝堂前方位置,跪了下来。
“臣李忠有本要奏。臣昨日傍晚回家途中,被一人拦轿喊冤。此人以血书相呈,状告一人,奈何此人所告之人权倾朝野,微臣思量一夜,这才决定于今日早朝冒死面圣。”
南宫律看着下面跪着的李忠,李忠为官十几载,为官谨慎,素来有清正廉洁之名,不像是鲁莽之人。
南宫律旁边的贴身太监将李忠手里的奏本呈给了南宫律,南宫律越看越生气,一把将奏本扔到了地上。
“李忠,你为官也有十余年了吧。”南宫律厉声说道。
“回皇上,十五年。”李忠趴在地上回答道。
“为官十五年,居然连这种小儿把戏都看不穿,我看你这官不做也罢。”南宫律已然动了杀心。
“皇上,此事绝非小儿把戏,证人证词充足,事关皇家颜面,臣实在是不敢隐瞒。”李忠趴在地上,说的声泪俱下。“此人和奏章中涉及的证人臣均已带到殿外,若皇上不信,大可以宣他们进来对峙。”
南宫律气的手都开始哆嗦了,好你个李忠,你这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势必要和朕作对啊。
“好,那就宣他们进来。”
“宣”
欧阳天押着被抓到的杀手,一步一步走进了大殿。
太子在看到欧阳天和杀手的一瞬间,险些站不稳。看来今天是冲着我来的。我必须稳住,一口咬死,绝不能承认。
“草民兰无言叩见昭国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欧阳天跪在地上向南宫律跪拜道。
“你说你叫兰无言?”南宫律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他会是梅贵妃的孩子吗?他想知道,但是他又怕知道。
“是的,随母姓,兰花的兰。”欧阳天抬起头来看着南宫律,丝毫没有怯懦感。
“大胆,放肆。”南宫律旁边的贴身太监怒斥道。
南宫律摆了摆手,“无妨。你因何事拦轿,又有何冤要以血书相呈?”
“小人从大幽国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只为寻找小人的生身母亲兰碧瑶。小人母亲左臂上有一个梅花胎记。小人曾在快活楼偶遇太子,将寻母一事告知太子。太子命小人画出梅花形状,小人并未多想,将胎记画出。没承想,第二天小人就遭遇了杀手,杀手招招致命,若不是小人命大,得人相救,怕是早死在太子的刀下了。”欧阳天说完直勾勾的盯着太子。欧阳天的动作让所有人相信,他确实认识太子。
太子极力稳住自己的心神,自始至终未曾和欧阳天对视。
“请父皇明察,我是偶然去快活楼,偶遇此人,此人当时是和七弟在一起,因着七弟的缘故才和此人多说了两句话,绝无派杀手追杀他之说。”太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为自己辩解道。
南宫律看了一眼地上的太子和一旁站着的七皇子,恨不能将二人轰出殿外。
“你可知你攀咬之人可是当今太子?”南宫律强压下内心的愤怒,难道民间的传言都是真的。他将梅妃带回来之后,梅妃已经失忆,所以,对于梅妃的过往他无从查起。
“小人绝无攀咬。这就是当天派来杀小人的杀手之一。”欧阳天指着身旁被捆的结结实实的黑衣人说道。黑衣人一看就是遭了酷刑,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好地方。
“带下去,交给刑部,好好审审。”南宫律一挥手,立马来人将地上的黑衣人带了下去。
“你说你的生身母亲左臂上有一个兰花,你可否画出来给朕瞧瞧。”南宫律很是好奇,会是你吗?
欧阳天接过公公递过来的纸笔,趴在地上画了起来。
南宫律拿着欧阳天画好的梅花图案,双手忍不住开始颤抖。四瓣梅花,一瓣偏小,果然是一模一样。
“散朝,太子、七皇子留下。”
文武百官虽然很想知道后面的事情,但奈何皇上已经发话,只能一一退了出来。
“去请梅贵妃。”南宫律决定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如若不然,这将是昭国的一个雷,埋在了文武百官心中,也埋在他自己的心里。
内侍公公得了命令,赶紧一路疾走,去请梅贵妃。
“梅贵妃驾到。”
“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妃,此人你可认识?”皇上看向跪在地上的梅贵妃问道。
梅贵妃抬头看了一眼欧阳天,“回禀皇上,不认识。”
“可是他说他姓兰,是从大幽国来找他的生身母亲的,他的母亲左臂上有一朵梅花胎记,你看看这个胎记你可否认识?”
皇上将欧阳天画的梅花胎记图案扔到了梅贵妃脚下。梅贵妃捡起来,居然和自己左臂上的一模一样。不可能,这绝对是有人栽赃陷害。前不久密探来报,醇王起兵谋反失败,已经被先皇就地处死了,不可能还活着。
梅贵妃强装镇静,“启禀皇上,臣妾身上的胎记很多人知道,所以,难免会有人生了邪念。再说,臣妾早年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便不再记得以前的事情。至于此人是谁,臣妾着实不知。”
“是哦,当年你昏迷了好久,朕用尽了办法才将你救醒,醒来后便不再记得前尘往事。爱妃,你是真不记得还是不想回忆?”对于梅贵妃当年的失忆,南宫律内心一直有怀疑,奈何,梅贵妃很是坚定,后虽有试探,也未得到明确结果,才逐渐作罢。
“启禀皇上,臣妾确实不记得了。”梅贵妃依旧咬死失忆是真,只要咬死了,就算在大幽国发生过什么,皇上也不能怪罪。
“你是我的母亲?母亲,我是你的儿子啊,你怎么能不记得了呢?你和父亲情投意合,情难自禁有了我,虽未拜堂,但毕竟已有夫妻之实,这些年父亲一直在找你,你怎么能忘记了呢?”欧阳天爬到梅贵妃身旁,痛苦地哭诉着。
“母亲,你看,我的肩膀上也有一朵梅花胎记,和你的一模一样,父亲自觉无颜面对你,所以才给我取名叫无言,兰无言,随了你的姓,你是不是很开心?父亲真的很想你,你随我回去好不好?母亲,我找你找得好苦啊。”欧阳天情绪很是激动,边说边把外衣脱下,露出肩膀上的梅花胎记,果然一模一样。
梅贵妃此刻已经明白,这是针对她的一个局。
“皇上,臣妾确实不认识此人,若皇上不相信,大可以滴血认亲。”
“父皇,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母后,滴血认亲好,就滴血认亲。”太子南宫天照几乎崩溃了,若他真的是母后在外的私生子,那自己所有的筹谋都将功亏一篑。
南宫律对着身旁的太监挥了下手,太监瞬间明白,迅速走出去,不一会儿便端着一碗水走了进来。
梅贵妃将自己的手指头用针扎破,挤出一滴血到碗里。
欧阳天则直接用嘴将手咬破,将血挤了进去,同时将指甲缝里的明矾也加了进去。
“血融合了,母亲,你就是我的母亲。”欧阳天激动地一把抱住梅贵妃。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儿子早就死了,我的消息不可能出错,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梅贵妃一把推开欧阳天,怒斥道。完全忘了自己是个失忆之人这回事了。
太子看到相融的两滴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南宫律望着梅贵妃,她根本没失忆,她居然骗了我这么多年,枉我真心对她,为了她不惜得罪文武百官也要立天照为太子。可是她居然骗我。
“母亲,我千里迢迢来找你,你怎么可以不认我,你怎么可以不认我。”欧阳天接受不了被自己的母亲所抛弃,已经有些疯癫。
“你不认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意义?”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欧阳天已经将丹药吞了下去。
很快,欧阳天口鼻流血,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到梅贵妃脚下,拽着梅贵妃的襦裙。“母亲,我真的是你的儿子啊,母亲,你怎么能不认我呢!”
欧阳天死了,在场的人都懵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刚才还好端端的,说没就没了。
太子瘫坐在地上,完了,这次彻底完了。
南宫律望着地上的尸体,他累了,好累,随即走出了大殿,身后的太监紧忙跟着。
梅贵妃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痛哭出声,她这么多年的筹谋,竟落得如此下场,她不甘啊。皇上并没有惩罚她,她还有希望,只要皇上爱她一天,她就还有希望。
七皇子自始至终就像是一个局外人,看着这场闹剧开始,再看着这场闹剧结束。
他挥了挥手,进来两个侍卫将欧阳天的尸体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