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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的思考,皇甫睿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一大早,朝堂上文武百官跃跃欲试,谁知在众人未开口前,先迎来了曹公公宣读的圣旨。
“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
朕自登基以来,承蒙天地之庇佑,百姓之拥戴,国泰民安,四海升平。今为继往开来,传宗接代,特此下旨,挑选贤淑之女为皇后,共襄国运,同筑江山。
钦此”
“此次挑选由户部负责,户部尚书可在?”皇甫睿看向下面跪着的文武百官开口问道。
“臣户部尚书包文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听到皇上点了自己的大名,户部侍郎包文正赶紧屈身来到正中央跪好。
话说这户部尚书也是寒门子弟出身,能有今天的成绩属实不易。为人也是谨慎小心,从不轻易站队,也不接受贿赂,是个难得的清流。
“包大人,此次选秀朕只有三点要求。第一,不要劳民伤财、贪污腐败,一经查出严惩不贷;第二,以皇城为主,除皇城外,每个地方各推荐一名女子。所有女子必须及笄、无婚约、家世清白;第三,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六部具备单独推荐权,所推荐女子无须参加初选,可直接参加复选和终选。”
关于这三点,皇甫睿想了好久,虽说补充后宫很重要,但他并不想因为此事闹得天下不安生。
“臣遵旨。”户部尚书包大人跪着听完皇上的三点要求后,内心很是感动,皇上万事以百姓为根本,是万民的福祉。同时也深知责任重大,既要完成任务同时又不能劳民伤财,还要防止有官员从中收受贿赂,暗箱操作,压力山大啊。
“若无其他事,就散朝吧。”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尚未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神来,本来准备好今日继续唇枪舌战大干一场的,怎么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呢?皇上变得如此之快,莫非是想明白了?
也罢,既然圣旨已下,也无需非要争出个高低来。起码初战还算顺利,要赶紧去布局后面的事情。
今天的局面是父亲始料未及的,看皇上昨日的坚决,他以为皇上会钦点清儿参加选秀,可是皇上自始至终都未提及清儿以及婚约的事情。父亲暗暗松了一口气,但愿皇上只是一时兴起。
皇上选妃的消息迅速席卷大幽国每一寸土地。
欧阳春也收到了皇城这边传过去的消息,让欧阳安宁早作准备,切不可大意。
很快,户部便根据皇上的旨意草拟好了选秀的标准和文件,下达各地。各地府尹自然不敢懈怠,这可是大幽国新皇登基以后的头等大事,未来的皇后就要从这些秀女中脱颖而出。众人纷纷摩拳擦掌,大肆挑选符合条件的美女,可惜了,只有一个名额限制。
就在圣旨下达各地的同时,我和师父终于回到了皇城。
师父没有同我回柳府,而是去了他新购置的别院。之前位于慎王府的院子自醇王一案后便已被师父处置了,为了方便日后在皇城居住,师父重新挑选了一处院子,离柳府不远,走路约莫半炷香时间。
我牵着马,敲开了柳府的大门,内心忐忑不安。
“呀,小姐回来了,柳管家,小姐回来了。”门童很是激动,十分大声地呼唤柳管家。
“快去禀告老爷他们,小姐回来了。”柳管家一听是我回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事情跑了过来。“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柳管家,大白天的怎么关着门?”我很是不解,同样是做官,别人家恨不能天天大门对外开,门庭若市,只有柳府,好像特别喜欢关闭大门,生怕有人来拜访。
“老爷特意交代的。”柳管家接过我身上的包袱,将马缰绳递给了一旁的小厮“去,把马拴好。”
“祖母他们在做什么?”前厅居然没有人,不太正常啊。
“这不马上就过年了,老夫人想着给大家伙一人做一身衣服,便请了皇城最有名的马师傅,现下正忙着量尺寸呢。”
我跟着柳管家径直走向后院。
小厮丫鬟们排成了两队,由马师傅和徒弟给大家量着尺寸,做着登记,旁边是挑选好的布料。马师傅的手艺是祖传的,祖母自从来了皇城一直都是让马家人做衣服,这么多年,已经变成了柳府的规矩。
祖母和母亲带着府内女眷正在准备新年的年货。虽然皇城很繁华,很多东西都可以买到,但是祖母还是喜欢自己准备,她总觉得自己做出来的更具有年味。
“呀,我儿回来了。”母亲看到我很是开心,放下手里的年货,擦了擦手,快速向我走来。
“嗯,又长高了,瘦了,这些日子没少受苦吧。”母亲摸了摸我的小脸,很是心疼。
“哪有,有师父在他不会让我受苦的,母亲放心吧。”我给了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美人在怀,真是香气迷人啊。“母亲,你可真香,父亲真是好福气。”
“你这个妮子,我让你乱说话。”母亲被我的话羞得差点晕过去,抄起旁边的鸡毛掸子打在了我的身上,不疼,但是架势很吓人。
“啊,祖母,救命啊。”我大声呼救,直奔祖母怀里冲了过去。
“刚回来就惹你母亲生气,小心你父亲罚你。”祖母戳了戳我的额头,满眼笑意。
“是哦,父亲呢?”我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父亲。
“兵部尚书吴大人来了,和你父亲在书房议事。”
祖母继续剪着窗花,这些年祖母迷上了做手工,说是可以预防痴呆。不过,祖母可一点痴呆的迹象都没有,脑子清楚的很。
“老夫人,夫人,府里所有人的尺寸都已经登记完毕,除了小姐的。”马师傅看了我一眼。
“清儿,要不要让马师傅给你量个尺寸,新年了,做一身新衣服。”祖母微笑着看向我。
“不用了,祖母,改天我去红姨那里做吧。”我的衣服基本都是百媚生准备的,习惯了,不想改了。
“那好,老夫人,夫人,小姐,我们师徒就先告辞了。三日内将衣服送过来。”马师傅说完便带着徒弟退了出去。
“柳管家,送客。”祖母给了柳管家一个眼神,柳管家赶紧追了上去。
“行了,你们也先先去吧。”祖母挥了挥手,吴妈、王妈她们便都退了出去。屋子里仅剩下祖母、母亲和我。
我知道,祖母这是有话和我说。
“清儿,你可知吴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祖母看着我,一路上应该没少受罪,明显憔悴了。不是她不心疼孙女,只是现在事态紧急,她必须赶紧弄清楚孙女的心意,才好想办法应对。
“孙女不知。”我看了看祖母,又看了看母亲,吴大人,兵部尚书,来找父亲,难道是又有哪里出事了?
“皇上下旨选妃,六部各具备一名秀女的推荐权。”祖母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未离开半分。
什么意思,难道是吴大人在和父亲商量秀女人选?亦或者是吴大人是受人指使直接来告知父亲,兵部要推荐的人就是我?
想到这,我心头不由一震,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是的,兵部要推荐的人就是你。”祖母看着我的表情,内心已清楚我猜到了什么。
“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毕竟父亲还在和吴大人沟通,或许他们有更好的人选。”我心存侥幸,不愿接受现实。
母亲自始至终都用一种悲伤的表情望着我,作为皇室子女,她深知一入宫门深似海的无奈和悲哀。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选择这样一条满是荆棘,一眼看不到希望的道路,可是她又无能为力。她从来没有想到皇上对于自己的女儿竟会如此执着,像极了先皇当年对她的固执,几近变态。
终于,父亲和吴大人从书房走了出来,送走了吴大人之后,父亲不敢停歇,转身来到祖母房间。
“母亲,吴大人带来了皇上的口谕,兵部将推荐清儿入宫选秀。”父亲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满脸疲态,无力感让父亲显得很是苍老。
祖母再次看向我,“清儿,我知你心意。祖母曾经想过,十年期限一到,便出面帮你取消婚约。可是先皇驾崩,新皇登基,新皇主意坚决,非祖母和你父母能够左右。”
祖母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人生在世,终是无奈颇多。若能拼尽全力,助你达成所愿,我和你父母亦是无悔的。”
“清儿,你若不肯,父亲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定当护你周全。”父亲抬起头,眼神中透露着坚毅的光芒,像是下定了某种誓死的决心。
可是,我真的能自私到豁出这柳府,用这老老小小几十口人的性命作代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