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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也是分种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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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事府的头子换人了,自是需要一番磨合。(请记住我们的网址)熊赐履也是官场老人了,詹事府里兼职的都跟他多少有点交情,全职的多少都承认此老倒是有学问。有着大学士、尚书的头衔,熊赐履还是很能压得住场子的。

    胤礽这里很是高兴,张英临走时间接表明了立场,他在康熙那里至少不会坏自己的事儿。而熊赐履,以前就是他的老师,虽然后来关系平平,却也是自己这一边的人。自从送行兼接风宴后,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了,胤礽办事的能力原就不差,现在把人际关系也当成件事来办,进步神速、效果极佳。

    勤学好问、礼贤下士、关心群众,詹事府中有新进人员家庭困难,还得了太子一百两银子的救济。数目不大,却很暖人心。

    胤礽还有一样狡猾的地方,他每回与张英、熊赐履见面,先商议一回政事,说一说朝廷上的动态,评一评詹事府诸人,然后……讨论功课!本就是师生关系,拿这个来说事儿那是再好不过了。

    相处得时间长了,人与人的亲密度就自然会上来。讨论功课,口水浪费得多了就要喝茶。“师傅爱什么样的茶?我这里倒是有几样儿……”话题再伸展开来,说到衣食住行上头去了。

    然后就知道了,张英吃东西的口味淡些,而熊赐履吃菜喜欢调料多一点儿。某日,事情多,讨论得晚了,胤礽要留饭,张英却说:“臣是外臣,非奉旨不可留宫中,太子查之,慎之。”

    第二天,胤礽就很无辜地向康熙忏悔。康熙笑道:“一顿饭值什么?往后要是时候不早了,你便留他一留。”

    胤礽得到了保证,下一回张英被迫加班的时候,胤礽就先说了:“知道先生守规矩,我已得了汗阿玛的口谕了。再叫高三燮跑一回,去乾清宫那里禀一声儿,再往宫门处打个招呼,先生用完饭再走。”

    张英推辞不过,吃饭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桌子上的饭都是很合口的。太子越来越像他家皇帝爹了,这种对细节的留意,颇有康熙的风范了。胤礽对张英的惊讶装作没看见,提都不提这是特意准备的,而且,这样的加班餐也不是经常性的,张英管詹事府期间,只是有幸吃了两次而已。

    而熊赐履这里,延续了张英时期的传统,有加班餐。他到詹事府时已经是十一月末了,马上进入年尾,各种总结、汇报、新年贺词、来年计划……忙得不亦乐乎,加班的机会也就多了。

    简单的饭食,太子一改奢侈之风,只是用标配吃饭而已。饭是到后面毓庆宫里吃的,那是胤礽的标配寝殿,装饰自然是豪华的。熊赐履略一打量,却发现里面的装饰有些已经显得有点儿陈旧了,并不是新换上的,可见这位最近确实改进了很多。

    太子的表现,越来越让这些理学老臣们满意。

    老臣们一满意,自然就要督促你更上进,谁叫你变乖了呢?谁叫你有前途了呢?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一个班里,你要是学习一直平稳地保持倒数第一,老师最后都麻木了。你要是本来成绩还不差,还自己奋进了,还看得出来,这一次考试比上一次高了两个名次,下一次又高了两个名次,老师也乐意提拔提拔你不是?

    与你亲近了,就要跟你多念叨一点儿。

    “佛伦亦是大学士,殿下见了他,也不要太冷漠了。”熊赐履谆谆靠诫。

    胤礽很认真地问熊赐履:“师傅,我对佛伦是有些儿看不过眼,只是——有那么明显么?”

    熊赐履很认真地想了想:“单看殿下对他,也没什么,只是人怕比。臣与张英虽与殿下相识日久,较佛伦辈亲近些。殿下,人与人,怕比的。”

    胤礽颊上肌肉跳了一跳,没忍住:“我对他还是笑不出来。”对明珠呢,可以说是麻痹敌人什么的,佛伦差明珠一个等级呢,见了对方头子要笑,见了对方喽啰还是要笑,太子又不是卖笑的。

    熊赐履哑然,突然觉得太子还是那个太子,与六岁时那个披着礼貌外衣,骨子里骄傲得紧的皇太子,根本就还是一个人。不管过了多少年、经了多少事,有些特质还是不会变的。

    熊赐履也知道,之前教了那么多年都没改过来的事儿,不可能靠一句话就能扭围得了他的观念。只好摇头寄希望于多念叨他几次,让他表面上做得比较和气。

    胤礽看熊赐履的表情也知道他不是很满意,想了想,添上一句:“他心胸太窄。”

    这倒是实话了,熊赐履道:“圣上用他,用其能,殿下明察之。不可因一己之好恶,而有失偏颇。”正义凛然地,暗示,我知道那家伙是明珠一党的,跟您作对很久了,可您也得客观看待他啊。

    胤礽无奈地答应了:“知道了。”试试看吧。

    熊赐履头疼了,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六岁的小太子,犟得像头牛。不是说他的表情,完全是指他的行事,你说什么,只要他不乐意的,从来不会勉强自己去做。当面答应了,那是给你的面子,背后绝对把你的话当浮云!

    可是吧,一想到太子如今这样努力,又起当自己学生的时候进步了好多,收敛了好多,又舍不得放弃。

    熊赐履纠结了。

    胤礽反笑了:“师傅怎么这个样子?也不避着师傅了,谁都知道我跟他们不太对付的,有一天,我对他们笑了,他们该想,这太子是不是又在想损招了?您说是不是?”

    熊赐履哑然。

    除此之外,太子对熊前师傅的话,还是很能听得进去的。让多读书就多读书,让与兄弟保持友善就保持友善,让对康熙好点儿再好点儿那就更加孝顺。

    熊赐履就纳了闷儿了,太子不是应该跟大阿哥是死对头么?怎么放着头子不管,对着喽啰死磕?

    对此,胤礽的解释是:“我的兄弟都是极好的,只是叫这起子小人挑唆的。我与大阿哥‘不和’,这话儿有多少年了?总有十年了罢?彼时我们才多大?纵有些磕绊,大抵也就是些小事儿,何致于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与大阿哥就成了对头了?为一己之私,离间天家骨肉,实在可恨。”

    这话,当然也就传到了康熙的耳朵里。

    熊赐履对此表示赞同,没有索额图和明珠,太子和大阿哥想闹也闹不起来的。不过呢,大阿哥要是自己没想法,怎么就被人利用了去呢?作为一个学术水平很高的儒学者,熊赐履对此进行了深入的挖掘。

    最后认定,太子弃了索额图,那是明智的,与其上述言论相符。盖因索额图乃其母族近亲,人又退隐,所以言谈间避了开去。而大阿哥,这货不是好东西,他到现在还跟明珠一起鬼混,一定有所企图。

    熊师傅给胤禔添上了一笔,忘了本次谈话的初衷乃是劝太子要对佛伦更加客气一点。

    等他下回想起来,过来跟太子继续‘直言极谏’的时候,发现太子的膝盖上坐着个肉团子!

    毓庆宫什么时候变成托儿所了?太子还变身男阿姨?熊赐履退后一步,看看写着毓庆宫的满汉合书匾额,再往前走。眯一眯眼,适应了光线,发现太子的膝盖真不是谁都能坐的,这一位恰是有资格坐的。

    小肉团子裹着件四开裾的褂子,石青色,暗纹。圆乎乎的胖脸,乌黑的眼睛,好奇地看了他一下,然后从太子的身上圆润了下来。乖乖站到太子的椅子旁。

    熊赐履见过胤礽,胤礽等他行完礼,礼貌地请他入座。笑道:“这是弘旦。”原来是他!这小子也太……可爱了吧?什么都是圆乎乎的,五官形状是能看出来长得不差,只是一圆,就有了‘笑果’,还好他现在年纪小仅仅是Q了,要是长大了还这样……

    熊赐履的脑筋以老年人罕有的速度运转的时候,胤礽已经对他儿子介绍人了:“这是熊师傅,以前教过我的。”

    接着,小胖子就踱着小四方步走到他跟前,深深一揖了。

    熊赐履连忙跳了起来:“使不得。”

    太子没拦着他说话,只是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他儿子TX他老师。

    小胖子眨着眼睛,诚恳地、疑惑地、请教地问:“对老师不应该尊敬的么?阿玛额娘是这么教的。您是阿玛的老师,是阿玛要尊敬的人,我也该尊敬您吧?”

    一口一个尊敬,把熊前师傅听得满头大汗。你爹小时候没这么乖啊!

    熊赐履道:“人有五伦,天地君亲师,小阿哥是君,臣是臣。君在师上……明白了么?”

    小胖子到底年纪小,听明白了前面两句,对于后面大段的解释,完全晕菜——有些东西跟他爹娘讲的不一样啊。

    禀承有不懂就问的良好习惯,TX开始:“您还没说,要不要尊敬师傅呢。”

    “……”可以说不要么?

    “那……亲也在师上么?”

    “对。”反正你家亲都是我君。

    “额娘说了,对师傅不尊重,回来抽我。所以,还是得尊敬,是吧?”

    “……”我错了,我真错了,你爹小时候比你乖多了。

    话虽如此,倒是对毓庆宫的整体印象更好了几分。

    皇太子看够了戏,出来解释:“尊师重道,尊师尚在重道前,不然,朝廷何以祭孔孟?”向一老一小感叹,“位卑而敬不若位尊而知敬。”

    本来太子的理论水平就是很高的,现在借机给儿子上课:“人生在世,束缚良多,有些束缚会压抑人的本性,只有在这些束缚不在的时候,才能真正看出来一个人的真性情。所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人若贫,则无法享乐,是贫困压抑享乐之心,只有富贵时,才知是不是真心安于朴素……”

    小胖子一知半解中,蚊香眼看他爹。他爹说这样,半是教育他,半也是做秀给熊赐履看。伸手摸摸他的头:“带上刚才的字儿,去你额娘那里看你弟弟罢。晚间回去咱们再讲课,你不许再逗你弟弟了,他现在真说不出话来。”

    小胖子失望地垂着头,看贾应选已经把桌上的字纸收起来递给赵国士了,默默地伸手,踮着脚尖,伸直了手臂,要扯起字纸自己拿。赵国士看了一眼胤礽,得到默许,放低了身子交给他。

    弘旦把纸小心卷了个坑坑洼洼的卷儿,先向胤礽告退,得到允许。还不忘耷拉着脑袋跟熊赐履告别:“老师傅,我走了。”(喂,那是大学士,不是看门大爷。)

    “这小子,话都不会说,”胤礽看着肉团子圆润出殿外,因为不让人抱,非要自己晃,过门槛儿的时候几乎是用爬的,笑着对熊赐履道,“他就是这个样儿,每日跟他额娘去宁寿宫里请安,闹得狠!干脆就送到苏麻妈妈那里修身养性,规矩倒是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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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旦到后面的时候,他那个弟弟还在睡得口水横流。撒娇似地跑到他额娘那里,发现额娘正歪着休息。

    把纸卷儿藏在背后:“额娘,我回来啦。”

    “今儿讲什么了?”淑嘉打起精神来,要过年了,偏偏不得安生。不说走礼、见人事儿,还有一个病号要探望——固伦淑慧公主,康熙的姑姑,病得很沉,沉到搬到京城来养病了。

    弘旦献宝地拿出卷得形状诡异的字纸:“阿玛教我背书认字。”

    展开一看,《过秦论》。胤礽,你行的!

    淑嘉心说,你这是以秦自喻了?别开玩笑了,不行,我得教儿子《六国论》“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

    这当然是玩笑话,怎么着也得等他把这一篇给背熟了,再背下一篇。孩子记忆力好使,也不是这么个使法儿的。

    “那你背下了么?”

    “一头写着一头背,刚背了一会儿,有个老大人来了,说是阿玛的师傅,熊师傅!”

    熊赐履?淑嘉想了想,年礼簿子上有他,听说他过得不太宽裕,礼物里实惠的东西就送得多一点,只是还不敢明着送钱,他儿子都很小,算是老来得子,淑嘉已经预备了几个红包,到时候等熊老夫人过年入宫的时候,当是给她家孩子的压岁钱。

    “额娘?”

    “哦,来,背给额娘听听。”

    考儿子功课是非常有成就感的,因为……她儿子就没有背不下书的时候,你完全不用有‘唉呀,生了个傻儿子可怎么办?’这样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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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熊老师傅对毓庆宫的印象越来越好,言行中当然会有偏袒。只是他是康熙比较信任的人,平日做事又加倍小心,抓不着把柄。

    有人生气了。

    胤禔对明珠发脾气了:“那个熊赐履,亏得汗阿玛还夸过他的,不过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他自己票拟错误,欲诿咎同官杜立德,改写草签,复私取嚼毁,失大臣体。他兄弟奏对欺饰……”

    明珠很郁闷,本来吧,努力了很长时间,即使被皇帝削过,他也扯了太子的后腿了。眼见胜利在望了,不意太子居然转了性子,事情变得非常棘手。太子越来越难搞,他在反省,他在纠正错误,隐藏得更深,颇有一种从妖怪位列仙班的进化。有多久,他们抓不到太子的把柄了?

    而眼前这个,就知道‘把他搞死’!一点也不知道进步!越来越暴躁了!

    明珠渐渐对胤禔失了耐心。真是距离产生美,以前一个宫内、一个宫外,见面盖因有外敌压力,一碰头就是商议对策。现在呢,一齐搬出来了,时不时串个门儿,相看……至少明珠有点厌了。

    明珠很郁闷,胤禔自封王后,愈发自负,以前是偶尔自作主张,现在呢,是经常有小动作。明珠自认很对得起胤禔了,帮他斗太子,帮他拉朝臣,帮他出主意。胤禔缺钱了,他给钱、给主意。

    结果呢,胤禔觉得不够,又私令人去开珠宝铺子。

    有那么容易的事么?

    明相,对手凶残如野猪,队友蠢钝如家猪,肿么办?

    胤禔唠叨了半天,没想出个好主意来,弹劾吧,熊赐履那点儿事都过去了。把矛头指向太子吧,太子早把腐肉剜掉了。

    明珠心里叹息一声:“你就是再急,也要等到出了正月!不要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快过年了,大家都报喜不报忧的,你要干架,不是找抽么?

    胤禔怏怏地:“那就干看着了?”

    “您不是修了座庙?多去那里走动走动,示以清静无为……”相珠开始讲兵法,如何迷惑敌人,然后攻其不备。

    胤禔满意地走了。

    送他的是揆叙,揆叙对大阿哥的印象并不很好。弯腰垂头,不让胤禔看到他眼中的不耐。每次这货一来,就是他阿玛不高兴的时候。身为人老子的,阴天下雨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心情不爽了,正好拿儿子来出气。

    明珠家兄弟几个,对大阿哥的印象,都不太好。

    偏偏这祸头子还要表示亲切,垂问:“近来差使可还顺利?”

    顺你个头!没有你就顺了,亲天嗳~八阿哥比这家伙有前途多了!

    送完胤禔,做好心理准备、耷拉着脑袋准备听“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平日里也不多劝着大阿哥一点儿?怎么叫他这样冲动?”之类的教训。却看到明珠翻翻眼皮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揆叙抽起了肩膀,肢体语言:我做好准备了,您骂吧。

    明珠却没骂他,只是让他传话出去:“年里年外,不要跟着裹乱。”没有明珠的人,大阿哥那纯是光杆儿,想闹也想不起来的。

    不知道现在改行还来不来得及?可不可以重新选?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不信这个邪了!继续贴,重新注册了一个相册,第三个了TT

    八爷的字

    和美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