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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缓缓落山,将月亮轻轻唤醒。
海边的夜色格外迷人,灯火阑珊,晚风习习,有一种被世界遗忘的错觉。
从海岸线回入住酒店的路上会经过小吃夜市一条街,苏酥酥沿路买了很多当地的海鲜小吃:蚵仔煎、章鱼烧、土笋冻、油葱馃,沿路买沿路吃,最终在一家烧烤摊前停下了脚步。
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长岛雪的员工,大多数都是苏酥酥熟悉的熬夜加班组同事。
见苏酥酥和钟笙过来,熬夜加班组同事们连忙热情地打招呼加位置拼桌。
钟笙穿着十分休闲的衬衣和牛仔裤,领口随意地解开了两颗纽扣,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公司总裁的样子,清俊的脸庞,颀长的身姿,懒散而又清冷的表情,反而有着十足十的少年感。
起初大家还不是很放松,但见钟笙一直都是这样清清冷冷的样子,一点都没有老板的摆架子,甚至还在帮苏酥酥剥虾,于是大家也放下顾忌,开始畅怀痛饮起来。
谈理想,谈爱情,谈报复,独独不谈工作。
在这种放松的旅游环境里,大家都像是相知多年心照不宣的好友,觥筹交错,共欢举杯。
直到半夜,才勾肩搭背地一同回酒店,一路都是欢声笑语。
因为明天还有游玩行程,大家都没有喝多,苏酥酥买了酸奶和蜂蜜回酒店醒酒,给她和钟笙一人倒了一杯,苏酥酥喝完蜂蜜水之后,觉得脑袋清醒了一点,就幽幽地飘进浴室里,放水洗澡。
洗完澡之后的苏酥酥,彻底清醒了。
也发现自己了没有拿睡裙和内裤进浴室这件事情。
苏酥酥纯洁的脸上有些羞红。
……她才不是故意的捏!
苏酥酥捂住活蹦乱跳的小心脏,蹑手蹑脚地把浴室的门推开一条小缝,热气从小缝里涌了出去。
苏酥酥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双手扶住门框。
娇滴滴地喊:“钟笙哥哥……”
那声音,春啼婉转,仿佛可以掐出水来。
钟笙正在喝蜂蜜水,差点呛了出来。
他看向苏酥酥,抿着嘴,冷静道:“做什么?”
苏酥酥羞红了一张小脸,无比娇羞地说:“我、我忘记带睡裙进来了,你能帮我把它拿进来吗?就在背包里的独立收纳袋里,黑色蕾丝的那件,还有收纳袋里一起的那件什么……也一起拿进来……”
苏酥酥整个身体都躲在浴室门后,只露出乖巧的小脑袋,和扶住门框的白皙娇嫩的双手。
黑色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她白皙粉嫩的颈子上,脸颊上还有尚未擦尽的晶莹的水珠。
莹白湿润的灯光映在苏酥酥带着薄媚娇红的脸颊上,仿佛是一朵诱人的莲花妖。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那双水润迷离的杏眼,正眼巴巴地望着钟笙。
仿佛是无声的邀请。
钟笙面无表情地起身,在苏酥酥的背包里翻到那个可以清晰看到里面内容物的透明收纳袋,走到浴室门口,像是扔掉什么烫手山芋似的,将收纳袋扔到了苏酥酥高举着的冒着热气的小手上。
苏酥酥有些失望,还以为钟笙会打开收纳袋把睡裙和内裤单独拿出来递给她呢。
不过就算是这样,苏酥酥还是非常满足,兴高采烈地换上黑色蕾丝小睡裙和小内内,然后刷牙洗脸涂乳液完成接下来的步奏,她非常娇羞地走出浴室,期待钟笙看到她清水出芙蓉的样子。
谁知道出去之后,钟笙根本就不在房间里,苏酥酥大失所望,拿手机给钟笙打电话,却发现钟笙的手机铃声在房间里响起,钟笙根本就没有带手机出去。
苏酥酥的芳心一下子就凉了。
身上这件别有用心的黑色蕾丝睡裙仿佛也变成了笑话。
你这么眼巴巴地往人身上凑,人家根本就不稀罕呢。
苏酥酥兀自伤心了好一会儿。
没有人来哄她,苏酥酥觉得没意思,就收起了伤心,拿遥控板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综艺节目。
钟笙这时候在房间门口敲门。
房卡只有一个,正插在卡槽里供电,钟笙自然没有办法刷卡进来。
苏酥酥立马从床上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刷”的一声地拉开房门。
钟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抿着唇角。
正站在房间门口昏暗的灯光下,静静地看着她。
苏酥酥的眼眶发红,泪盈于睫,哀怨地看着门外无动于衷的钟笙。
她痛诉道:“你还知道回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婆吗?”
仿佛是一个斥责丈夫晚归的可怜老婆。
钟笙没有说话,绕过苏酥酥,走进了房门,苏酥酥鼓着脸,把房门顺手关上,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苏酥酥也不想半夜搅醒所有同事,她哒哒哒跑到钟笙的跟前。
苏酥酥仰起幽怨的小脸,幽幽地问:“你刚刚出去做什么?”
钟笙淡淡地说:“出去冷静一下。”
苏酥酥一愣,娇羞着一张小脸,伸出细细软软的手指头,戳着钟笙的胸口,娇滴滴地说:“你不需要冷静呀钟笙哥哥……尽情地去做你想要对我做的事情……”
我一点都不会反抗,甚至还期待了很久!
钟笙低垂着眉眼,望向他怀里娇滴滴的苏酥酥,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低低地说:“你真的知道我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苏酥酥翘起唇角,娇羞地说:“知道呀……”
钟笙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做什么都没有关系吗?”
苏酥酥娇羞地点头,恨不得整个人都扑到钟笙的怀里,化作风,化作雨,化作世间万物,和钟笙融为一体,在他的怀里屠戮,又去他的怀里皈依,抵死缠绵,永不分离。
身上突然一重,苏酥酥被钟笙倏地压到洁白的大床上。
不等苏酥酥反应过来,滚烫的薄唇就擒住了苏酥酥微张的红唇,唇舌长驱直入。
那么清冷的一个人,唇舌却十分缠绵而不容拒绝,像是一个攻城略池的帝王,摧城拔寨,势如破竹令她毫无退路,只能弃械投降,予给予求。
钟笙炙热的手掌,握住苏酥酥双手的手腕,掀起举高,单手压到苏酥酥的头顶上方,苏酥酥无法反抗,整个人都无助地弓了起来,以这种近乎臣服的姿态向钟笙举手投降。
苏酥酥被钟笙压在身下,被吻得七荤八素,大脑有些缺氧。
钟笙含住苏酥酥的唇,堵住了苏酥酥所有言语,炙热的掌心在苏酥酥单薄的衣料上摩挲,令苏酥酥的身体不住的战栗,皮肤像是蹿起了一阵阵电流,浑身都酥麻得不像话,软成一滩烂泥。钟笙隔着苏酥酥身上单薄的睡裙,握住了她的柔软,苏酥酥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钟笙握在掌心里。
像是一条被人握在掌心里的可怜的小鱼,脱离赖以生存的海水,张大鱼鳃,拼命地喘息。
却得不到新鲜的氧气。
钟笙滚烫的手掌,无礼地滑到苏酥酥性感的黑色蕾丝睡裙下。
那只修长有力的大手。
那只以非人类所及的手速而闻名于世的手指。
要在苏酥酥颤抖无助的身体上,做出更加无礼的事情。
动作却在这个时刻戛然而止。
钟笙滚烫的薄唇,松开苏酥酥红润的朱唇。
黑漆漆的眸子,像是长夜下的大海。
海面平静,却蕴含着能够吞噬人心的暗涌。
他直直地看向苏酥酥。
钟笙沙哑着声音,勾着唇角,轻笑着问:“这种程度,也没有关系吗?”
苏酥酥觉得这样的钟笙有些陌生,明明是她自己先主动勾引的钟笙,可钟笙真的要做出侵犯她的事情时,苏酥酥又会忍不住害怕,她觉得钟笙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钟笙怎么会这样对她呢……
他不是一直都会拒绝她的吗?
身体不住地颤抖,眼角甚至还有莫名的湿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空调里穿拂的风声像是流动的空气。
电视机里传来演唱家轻柔的歌声,是一首动人的老歌。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们却都没有哭泣。”
“让它淡淡地来,让它好好地去。”
“到如今年复一年,我不能停止怀念。怀念你,怀念从前。
“但愿那海风再起,只为那浪花的手,恰似你的温柔。”
钟笙看了她许久,抬起手,指腹擦了擦苏酥酥眼角晶莹的泪水。
无奈的叹息,融化在风里。
“酥酥,如果没有办法承担后果的话,就不要做出这种四处点火的事情。”
钟笙的声音,像是吹动林间竹叶的风。
“……我并不是每一次都可以停下来的。”
钟笙从苏酥酥的身上离开,径直走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水珠落地哗啦啦的声音。
苏酥酥觉得自己糟糕透了。
这个世界上,应该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样糟糕的女朋友了吧。
苏酥酥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头顶上方的雪白天花板发呆,好一会儿,苏酥酥才沉默不语地把自己凌乱的睡裙整理好,擦了擦眼睛,坐起身子来。
眼睛有些发酸,苏酥酥走下床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凉开水,回到床上,抱着水杯不停地喝水。
仿佛是想将凉水吞进肚子里,将自己胸口郁结的难过的情绪淹没似的。
钟笙很快从浴室里出来,身上还带着凉水的湿气,整个人看起来清冽俊逸,悠远深沉。
苏酥酥立刻紧张地向钟笙望过去,握紧手里的玻璃水杯。
她呐呐地喊:“钟笙哥哥……”
但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说什么,或许真的就只是单纯想要喊一喊他的名字罢了。
钟笙没有理会苏酥酥,甚至看都没有看苏酥酥一眼。
他径直走到隔壁单人铺边,不发一言地躺了上去,闭上眼睛假寐。
“关灯,睡觉。”
钟笙的声音毫无起伏。
苏酥酥听话极了,吓得连忙关上房间里所有的灯,生怕自己晚了一秒钟笙就会生气一样。
苏酥酥傻子一样站在黑漆漆许久。
好一会儿,才蹑手蹑脚摸到了钟笙的床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察觉到苏酥酥爬床的动作。
钟笙沉了声音:“苏酥酥……”
苏酥酥一愣,眼眶倏地就红了,虽然在黑漆漆的世界里,钟笙看不到她的眼泪,可苏酥酥却还是忍不住哭了,她非常委屈地小声地说:“……我怕黑。”
钟笙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回你自己的床铺睡觉,怕黑可以开走廊的灯。”
苏酥酥这次没有听钟笙的话照办,反而伸出双手,在黑暗的世界里摸索,她摸到了钟笙的腰,像是在大海里漂浮许久的逃难者抱住最后一根浮木似的。
苏酥酥狠狠地抱住了钟笙精瘦的腰肢。
她的声音怯懦得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
“我是不是又做了倒人胃口的事情?”
钟笙沉默了一会儿,才在黑暗里,沙哑着声音说:“你没有错,你只是太害怕了而已。”
苏酥酥的眼泪倏地就流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糟糕透顶了,让钟笙说出这样的话。
苏酥酥将脑袋埋到钟笙的怀里,抱紧钟笙的腰,哭着说:“你不要对我这么温柔!”
钟笙似乎是笑了一下。
他将苏酥酥揽在自己的怀里,轻柔地摸了摸苏酥酥的脑袋,像是在安慰一只受伤的小猫儿。
钟笙自嘲地说:“我可能没有办法再按照你的剧本演下去了,酥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