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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桔梗也好好的活着,父亲也还活着,一切都还来得及。
徐青琬再一次看着自己那双小手,从前的惨剧……再来一遍么?这一回,她怎么看得下去?忍得下去?受得下去?
父亲绝不能死,还有白氏,若桔梗说的是真的,那是不是意味再不久的将来自己还会有个弟弟……有个互相扶助,互相帮衬的手足!
想到这一切因自己的重生而将改变,徐青琬心里更是百感交集,可想想眼下,她该怎么办?
次日,徐青琬下巴抵在窗以上,情绪低落,老夫人不仅没同意她去淮安府,甚至还被斥责了一顿,下令禁足三日。
“三姐姐还在跟太婆怄气呢,太婆不让你出去,也是为了你好。”五姑娘徐青瑜的声音传来。
徐青琬转头,掀帘进来的可不止五妹妹一人,没想到二姐徐青珊和六姑娘徐青璃也跟着一同来了。
她们身后,桔梗捧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只银壶,几个杯子和一碟点心。
“五姑娘真爱说笑了,三姑娘怎会跟老夫人怄气呢,三姑娘只是思念父亲夜不能寐,今个儿才显得没精神气罢了。”桔梗放下托盘,将几个杯子一一斟上。
“瞧瞧你这丫头倒是伶牙俐齿,我刚说了一句,你就替你主子辩解上了……”
“五妹妹,六妹妹都歇一歇,喝点汤水吃块点心吧。”徐青珊打断了喋喋不休的五姑娘,脸上却一直带着暖暖的笑容,永远是那么温柔可亲。
前世的徐青琬挺喜欢这位长房庶出的二姐,只因她是庶出,大伯娘回府后,常约束二姐姐在房里修身养性,并不时常与姐妹走动,直到二姐姐嫁人,徐青琬再也没见过她。
仿佛时隔多年,再次重逢相聚,徐青琬与她们有些生疏,也不知该说什么,拘谨着掂了块点心往二姐嘴里送,“二姐姐吃,二姐姐对我最好了,我也要对二姐姐好才是。”
这话虽有些孩子气,可就是这番孩子气,让徐青珊心里一暖。
徐青珊先是一愣,随又恢复了笑容,眼睛眯着一条线,咬着徐青琬塞到她嘴里的点心含糊道:“太婆常教导咱们姐妹同枝,互敬友爱,我是姐姐,理应照顾好妹妹们,三妹妹这次惹祸,都怪我这做姐姐的没有规劝好,咱们得一块陪她受着。”
徐青瑜只是嘟了嘟嘴,二姐一向善解人意,可还拉着她跟老六一起受罪,她心里有几分不乐意。
六岁的徐青璃脑袋伸过去,学着徐青琬的样也掂了块点心往三姐嘴里送,“还有我!还有我,三姐姐,我也会对你好的。”
徐青瑜瞥了她一眼,取笑道:“马屁精!”
徐青璃却回了一个鬼脸……
这一切,落到徐青琬眼里,记在心里,相隔多久再接触时,才发现有些格格不入,她笑眯眯地捏着点心一点点啃着,看着妹妹们你一句,我一句,吵吵的热闹。
在前世记忆里,二姐徐青珊的亲事好像颇为不顺,大伯娘替她相看了几家都没成,最后落下个命硬的名声。最后还是太婆作的主,许给了辽东盛家,以至她远嫁辽东后,与家中姐妹便断了联系。甚至她在盛家过得好与不好,生育了几个孩子,徐青琬都一无所知。
徐青琬出嫁前,五妹妹徐青瑜定给了吴县秦家,秦夫人与三伯娘乃是未出三服的堂姊妹。想来五妹妹在夫家日子不会太艰难。
至于六妹、七妹,那时候还尚未议亲……李杰良常拿这事胁迫她!
“三姐,三姐……”徐青瑜侧着伸手在她面前晃晃,也不知她想啥,脸色格外凝重。
徐青琬回神迎着她的目光,莞尔一笑,却转头对着徐青珊笑道:“听闻大觉寺旁的福音阁来了个新铛头,他做的香水豆腐号称一绝,可惜我前几日病了,没能跟你们一起去,二姐姐可尝了那香水豆腐?。”
徐青珊却突然红了脸,”那福音阁的香水豆腐也就那样,三妹若是想吃,改日咱们再去便是,反正这里离得不远。“
徐青瑜笑嘻嘻地挽住徐青琬,和她咬着耳朵,“可惜你没去成,那日去大觉寺是安排二姐相亲的,我偷偷听阿娘跟沈嬷嬷说,那江家公子又矮又丑,跟媒婆说的简直就是另一个人似儿的,二姐肯定不会相中。”
还有这事?!徐青琬前世从来没有听说过,见徐青珊红着脸,十分好奇,低声道:“那江家公子倒底长啥样?你可去见了?”
徐青瑜一脸认真:“远远眼了一眼,个儿嘛倒跟二姐相差不多,至于长相没看清,你得问二姐。”
徐青琬明了了,江南女子身形玲珑小巧,大高个儿,几乎很少,所以先不说长相,光是身高一项那江公子就入不了二姐的眼。
“行了,别说这事了,三姐若真想吃大觉寺的香水豆腐,不如托大哥跑一趟,买些回来便是。”
“大哥不是随翁翁历游去了么?怎得这个时候却在庄子上。”徐青琬满肚皮懊恼,她前世浑浑噩噩,只知道玩,对家里的事,记得的事实在太少了!
“嗯!是准备去的,可我爹派人来送信,我听说好像跟大哥有关。”徐青珊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
“我知道,我知道,大伯娘在章丘替大哥相了一门亲事,送信回来想问问翁翁和太婆的意思。”徐青瑜得意的扬起小脸,一脸快问我的意思:“我还知道,翁翁没同意,说大哥年纪太小,等明年过了童试再议亲事。太婆听翁翁的话,写信回了大伯父。”
徐青琬往后靠了靠,这门亲事,她是知道的,前世也是这样,翁翁现在虽没同意,可大伯娘也没放弃,待次年大哥过了童试,大伯娘重提了这份亲事,济南顾家虽是商户,却富贾一方。那时候,爹爹已经不在了,徐家如同断了左臂,翁翁和太婆不得不同意这门看上去很是富贵的亲事。
三年后,依照婚约,大哥娶了顾文楠,顾文楠相貌一般,长得圆润,因大哥后无心学业四处鬼混,常不着家,大嫂一怒之下以替徐家开枝散叶为由,一口气替大哥纳了四位貌美的妾,就为了拘束他在府里……
“三姐,你说是不是?”
徐青琬被打断了思绪,不知她们再聊什么,敷衍的点了点头。
“看吧,我就知道三姐肯定会同意。”
徐青琬有些尴尬,她同意什么?不解的看向桔梗。
“虽说大少爷出去游历,是收藏不少的小玩意,可五小姐提意让咱姑娘出头,虽说是借,可这跟开口讨要有什么区别,咱姑娘胆子小可开不了这个口。”
“可三姐明明已经同意了……”徐青瑜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徐青琬,生怕她开口说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