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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歌比武完回到杂居院这边,正与小桃红玩闹,小桃红怎么够不到她手中的那包蜜饯。
薛氏在一边缝补衣裳。
“小心些,别摔倒了。”
英歌把手臂放下,小桃红这才拿着抢到的蜜饯跑开了。
“听你这么熟,那这李大夫岂不是就要起京城了,那墨城就没啥好大夫了。”
“娘,少了李大夫,不是还有王大夫、张大夫么,大夫多得很。”
“少爷是百毒不侵、自我修复,不需要大夫。”
“你这张小嘴哟,果然蜜饯没白给。”
说到这里英歌突然想到了知林,她就是一个张姓家的奴仆,也不知道他是自小就是卖到哪家的,还是勤工俭学,补贴家用自愿去的。
“洗澡水烧好了,歌儿你洗吗?”
“娘你先洗吧,我想先把今日的大字练练。”
“那你多点几盏灯,小心眼睛。”
英歌坐在写字的大桌子面前,一面默写白日里学习的大字,一面抬头看着薛氏正在收拾东西,哪些动作像是做了几百遍、几千遍一样,非常熟练,口中还哼唱着跟英歌一个口音的曲调。这段时间薛氏再也没有出去过了,好像之前遇到的那两次是她的错觉一般。
这边听完 苏清河讲述的刘家比武的事情,苏老太爷哈哈大笑。
“这个小子很厉害呢,她是怎样一个人?”
“这个孙儿有些看不透,有时候感觉她讲话很有意思,对于名利看得很淡,有时候有感觉她在力争一些事情,会鞠球、会作诗、武功也还不错,还自创了自学这个事情。”
“无论他怎么样,但是有一点那是肯定了的。”
“祖父,是什么?”
“那就是绝不像之前外界传言的那样是个懦弱胆小怕事之人。”
“祖父,会不会对她评价过高了,她还是个孩子呢。”
“是呀,还是个孩子呢,你们好好交往吧,别像那个陈家一样,总是把出身挂在嘴边,好像谁天生就比较高人一等,低人一等一样,谁家往往不还是有个贫农呢。”
“祖父,你说的这个,他们家还真的是没有。”
“好了,你下去吧,顽劣。”
世家子弟的孩子们,那些少男少女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玩和读书了,少年们读书,少女们学绣花诗词。
炎炎夏日清河书院的启蒙学堂寥寥无几的几个学子,有的还在勉强地撑着听课,有的已经忍不住困倦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也有的人着得笔直,但是眼睛却早已闭上了。
对于他们而言,启蒙的课堂的先生要求并不是很高,只要不要吵他倒也闭目养神就好,英歌在这一群孩子中,就显得尤为的惹眼。
一卷书章读完,先生敲了敲书桌,代表着这堂课已经结束了。
“恭送先生,先生辛苦了。”
“嗯,昨日课堂的那篇文章,明日交上来吧。”
原本因为下课的精神有些兴奋的学子,顿时又萎靡了下去。
有人按时递交,也就有人千方百计地拖延推辞,力求再宽限几日。
先生倒还好,不惩罚,也不言语辱骂就是堵着不让下课堂。就这一项就让很多学子被迫留下来补写文章。
“英歌你写了吗?”朱撵凑过来直接问道。
“没有。”
朱撵刚想说,你是自学这教与不教都没甚问题的吧,话音刚落,果然启蒙先生就直接略过她了。
朱撵羡慕得有些望眼欲穿。“我也好想自学呀!”
英歌如果知道了朱撵会这样想她他就大错特错了,自学也是有作业的,只看她的选择。
英歌从山上向下看,如今她不单上去要徒手攀爬,这下山也是要的,哪怕她经常会有擦伤,哪怕她腰间的绳子如今形同摆设,但她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如今的辛苦她知道一定会在某天用到的,甚至可以说是保命,因此她未因为这个原因而在智行不在的情况下去偷懒。
用了将近一个时辰英歌才从山上爬下来,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她才缓过来,又等了一会她才去笑林堂,而此时的笑林堂之前已经被他们那个小圈子内部的人知道了,英歌回来时已经有些晚了,他们等不及自己直接进去在那里打闹、玩乐。
这个导致了英歌后来直接锁上了门,告知他们未请入内视为偷窃这里是学习的地方,不学习但是也不能打扰到别人以此才算制止了他们。
“怎么今天这么晚,你干什么去了”苏清玉开口问道。
“你说这个时间去午休算不是太晚了。”
“你说呢?”
“我今天来找你可不是让你休息的,今天是让你跟我们一起练习蹴鞠的。”
“蹴鞠,怎么这次又换了一个项目了?”
“那是,总不能一直玩鞠球的吧,而且是在马背上,那个活动冬天玩才算过瘾,我们这次换蹴鞠。”
英歌看看天色,想着人总是要劳逸结合的,不能一直都是学习,也要适当地玩乐下,于是就同意了。
啪嗒,笑林堂的房门锁上了。
智行从草堂的后面闪现出来,还能听见没走多远英歌的声音。
“你走就走,别扯我呀,光天化日的这拉扯的成何体统。”
“大家都是男的,你怕啥,我就喜欢拉扯你,怎么了。”
“你力气大,你有理。”
“别像个小姑娘似的的,扭扭捏捏。”
“你这不是拉扯的吧,你这是要扯我的手呀。”
“扯手怎么了。”
“男人扯手很奇怪。”
“你这么说,好像也是的哈……”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智行气得恨不能吹破他两边的发须。
“都是什么人嘛,哪有学生安排先生做事的,这学习党的也太轻松了,还会自己给自己一放假了,不可理喻,不可理喻呀。”
虽然话是这样讲的,但是智行还是坐下来检查英歌刚才写的大字了。
“嗯,这个字好像有进步了,好像不错,可以,就是这个力度可能还不够,我要不要给加些武器啥的练习。”
或许是想到了未来又有一段时间英歌要受累了,智行仿佛已经看到了她哀怨的眼神,高兴得哈哈大笑,要是能够看到她向服个软什么的,那就更好了,但至今为止,英歌大多时候都只是皱皱眉啥的,有时候甚至感觉到还挺无趣的。
说起英歌无趣,那大概是因为,她是少年人的身体和年龄,内里是成人的思想吧。
这样才会遇到事情都能够自己独立地解决掉。
在蹴鞠场上遇到了刘子恒和他那个表弟裕丰,距离他们上次的比武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刘子恒说话算话,还算上来打了个招呼,而他那个表弟裕丰大概是上次直接投降认输不好意思,他扭头就走了。
英歌实在是烦透了这群少年动不动就搞个什么比赛啥的,甚至还要打赌什么的,纠缠个没完没了的。这样的做法算是一劳永逸的,要么就是跟他们做朋友,一切都好商量。
蹴鞠结束他们要求说是酒楼聚会,英歌倒也是没有拒绝。
路上遇到一群女孩子,手牵着手一起蹦蹦跳跳的,这群少年也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
哎,好像跟女孩子一样呀,怎么总是牵手呀。
“是呀”
果然他们看到前面那群女孩子,再看看自己。
“咦,有点肉麻呀。”
女孩子们听见他们的声音,回过头来给他们避让。
是清河少爷,还有刘子恒他们,哪有那个叫英歌的。
“他们身上的衣服好奇怪的呀,是最近墨城流行的男士新款式吗?”
女孩子们说笑,而那群男孩子们已经进入了酒楼。
“你哥哥今天没来的吗?”身边的人问陈家小姐。
丫鬟还不等陈小姐回答,抢先道“少爷是来了的,在三老爷那里看长辈们下棋的呢!”
“哥哥近期一直都没怎么出门,总是被长辈拉在身边陪侍,怪可怜的,杏儿,你去告诉哥哥,我想跟姐妹们聚会,前些日子在贤居楼订的酒,帮我拿回来。”
“是,小姐,杏儿这就去告诉大少爷。”
“在外面也走了一会了,我们也去附近的酒楼歇息歇会吧,我请大家。”
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可以随意地出门,他们能够出一次门都是太不容易了,虽然陈家距离贤居楼不远,但是整天看到的自己的家里和外面,那肯定是首选外面了。
毕竟自己的家里已经看了几十年了。
贤居楼的大厅很是热闹,陈家少爷抱怨着说“家里还缺她这点酒的吗,真是被惯着的啦,非要跑到这里要酒喝。”
去请他的那个丫鬟不得不赔笑解释道“那还不是少爷你疼五小姐的吗,不然那么多的哥哥,小姐也不会专门让你帮忙去拿的。”
大厅里人员众多,陈家小姐说笑间正看见她哥哥往这边走。
“要不是上次打赌输掉了,他是不会同意帮这个忙的。”
自从输掉之后,他都已经好久没有出门过了,这样的举动引起了家人们的注意,无奈他只能说端午的时候有点热暑,近期准备在家复习功课,而且他的状态从外表上看,也确实不太好,只不过这私下读书么,反倒是比之前更用功了一些了。
陈家虽然没出门,但是并不代表他不关注外面的事情,他让小厮专门打听到,英歌当初做的那个竞渡歌倒是传出去了许久,只不过更多的是在文人墨客的圈子里,包括知府、学一些知名的先生与同学子身边,要说非常轰动,好像也还达不到。
同时他也让小厮打听到了当初打赌的事情,好像并未传开来,这样今日他才算是有机会出去。
也许是古笛诗社没传出去,还是英歌没说,再者或者是别人都知道了,但是都没有说?这个事情陈家少爷那是纠结了许久。
这段时间就是没有出去,但是也不见得他有多轻松,不是陪在长辈面前被使唤、伺候他们就是还要夜晚分配功课学业,可谓是水深火热之中,那没有一刻是简单的。
贤居楼呀,他准备取完酒就走。
陈少爷听见有人叫他,转身一看这不要紧,关键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的。
这么一堆的人,全都是他熟悉的面孔,而且那个她也在其中。
“不会吧,不会吧,不要吧,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陈少爷,既然今天遇到了,不如坐下来喝杯酒可好。”
刘子恒和苏清河也是不记仇的。“真的是你呀,我看了好久呢,好久没见你了,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陈少爷也不搭理他们,扭头就要走掉,随后又被陈五小姐叫住。
“哥哥,你帮我拿的就可以了?”
“你,简直……”
“被她这一嗓子叫的,英歌那一桌子的人都听见了,也都正好朝这边走来,深圳英歌还给了他一个微笑。”
“哼,她还笑。”
“不对,人家为什么不笑,比赛人家是赢方的呀。”
陈少爷走到英歌的面前,突然低叫一声“大哥,你好!”
“你好。”
陈家少爷也是不太甘心的吧,不然那也不会把垂在双侧的手握得紧紧的。
这时,大概是陈家小姐看出了他的窘迫,直接拉着陈少爷的手臂说:“哥哥,我们走吧,走吧。”
随后人被陈小姐拉走了。
陈五儿眨眨眼,有些不解地问“哥,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叫那个英歌大哥?”
“你不是说为了我会讨回公道的吗,怎么现在你自己也搭进去了,还赔上了我的终身幸福,他要是认了以后是我的夫婿怎么办?”
这话怎么说的,是什么自己也搭进去了,陈少爷被她这话讲得耳朵发烫,原本叫大哥已经是够让他耻辱的了,没想到最后又听见妹妹这样讲,就更难受了。
“叫……大哥,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要是按照之前的赌注,估计都得叫……干爹了都。”
“干爹,这是怎么回事,这话怎么说的……”
你要跟我好好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就是打赌输掉了,这个是赌注。”
“哥,你是我的哥哥呀,你怎么会输掉呢,你不可能的呀,你因为什么输掉的呀。”
“哎呀,这个你别问了,我不想说。”
这边两兄妹吵吵闹闹,而英歌那边也因为陈家少爷的举动引得不明所以的其他学子纷纷询问怎么回事。
“这什么情况,一向眼高手低的人竟然会叫你大哥?”
“是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吗?”
“没什么就是端午上比赛诗词输掉了而已。”
“不过这个也是因为鞠球的吗,没什么的,好的,今日过来是喝酒,聚会的,大家就不要过多地询问了。”
“我真的很好奇呢!”苏清玉说。
“把你的好奇收一收或者回去问下你哥哥就知道了。”
坐在旁边的刘子恒和裕丰也在谈论“哥,你说陈少爷斗角英歌哥哥了,是不是也得叫你一声哥哥,毕竟陈少爷年龄都比英歌大很多的,英歌又得叫你一声哥哥按辈分。”
“就你话多,好了别说了。”
贤居楼里热热闹闹的,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少年们来说,在同伴中失去面子、写不完的作业、被家中长辈批评或者家中出现什么有趣的故事都是他们谈资。
墨城便是这般的繁华又静谧,向远眺望,绿树成荫,河渠的水悠悠流淌,与远处的山峦相互依偎,宛如一颗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近郊逮到斜坡上,一只松鼠从树枝间跳跃下来,轻巧地落在了一条官道旁的小径上,似乎受不了地面的坚硬,它又立刻地蹦起,就在它跳跃的刹那,一匹高头大马从斜坡上疾驰而下,有力的马蹄险些踩在了松鼠蓬松的尾巴上。
松鼠疼得发起了一声尖锐的惊叫声,身形在空中翻飞后又稳稳落在了地面上。
枣红色的大马似乎也感受到了惊吓,放慢了脚步,在阳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将地上还未跑远的松鼠笼罩其中。
短暂的寂静后,又一阵阵的马蹄声从斜坡上下来,随后五六匹的枣红色大马连跃而下,带起了旁边长得茂盛的草木,尘土飞扬,安静的小静顿时热闹了起来。
风停尘定,一队大概七八个人出现在了小径上,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马背上皆是身着墨绿色长袍的青年男子,唯一比较惹眼的就是他们腰间都挂着一条五彩斑斓的锦带,这些锦给人一种神秘不可测的感觉,在阳光下照耀下显得很是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