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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脑子里的那些玩意根本现在就换不成钱,哪里去找钱?
简昊阳只要想到自己一睁开眼还得穿上那些破衣服,他就想去死,不说衣服的款式,干净一点的也行啊,可惜原主实在是……
唉唉唉!
睡觉的时候都在叹气。
“娟儿啊……”
方丽娟就在小院子里种菜,听见母亲慌慌忙忙跑来的声音,自己抬头看过去,干活太久了,腰有些累。
“妈,怎么了?”
母亲满脸的泪水,一看就是跑了很远的路,丽娟停下手看着母亲。
“你大姐,你快点去劝劝……”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方丽娟的几个姐姐命似乎都不怎么好,男人打老婆在这里简直就是习俗,女人被打娘家有能力的跑上门把姑爷揍一顿,不然只能这样了事儿。
丽娟扔下手里的东西跑到大姐家的时候,就看着大姐的头发被拽的满哪都是,脸上也肿了,就这样姐夫还是在骂骂咧咧的。
骂的话简直就没有办法听,方丽娟她妈没敢进院子,女儿嫁了就是人家的人,她一个丈母娘如果进去,除非是想把女儿领回家,这年代出嫁的女儿领回家那代表什么?再说家家户户也都是这样过的。
丽娟上手去劝架,差点被姐夫也给打了,姐夫看见小姨子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家的事儿不用你管,给我滚。”
方丽娟看着姐姐就那样摔在地上,婆家的人一个一个的都猫了起来。
方丽娟她大姐夫也是个不着调的,俗语说那就是活驴,谁都不敢惹,他要是上来那个劲儿亲爹妈也敢上手打,所以一般他喝多的情况下更是谁都不敢管。
方丽娟不可能看着姐姐挨打自己不管,上去又要劝。
“姐夫,我姐……”
“你他妈的听不懂我说话是不是?”姐夫喝酒喝多了,每天能干的事情就是喝喝酒,然后回家打打老婆,人家就说要谁家的姑娘不能要老方家的,摊上那样的一门亲戚,还能有好。
姐夫举起来手,上手就要打,地上的姐姐把丽娟抱住了,自己挨打也不能让妹妹挨打。
方丽娟闭着眼睛等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可没有。
没有发生。
她睁开眼睛,简昊阳拦住了姐夫的拳头,他一直都瞧不起会打女人的男人,说实话家里也没有这样的基因,从他祖辈说起,也没听说过哪里有拿老婆撒气的,娶一个女人是为了给她幸福,而不是为了叫她当你的撒气包。
简昊阳的身高在这里放着呢,瘦归瘦力气还是有一把的,攥住姐夫的手,姐夫往后被推了几步。
他这人也是怂,遇上比自己厉害的,立马不敢上前了,可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简昊阳这个二流子还敢管自己家的事儿?
明明是去劝架的,最后方丽娟跟简昊阳是被撵出来的,大姐泪汪汪的也不敢回头。
丽娟没结婚的时候只盼着一点,以后找个丈夫,只要不对她动手她一定会千恩万谢的,自己父亲也好几个姐夫也好,都是脾气属于不太好的那伙儿的,丽娟知道自己要嫁给简昊阳的时候已经放弃了,就是这么个命,又摊上一个不好的男人。
简昊阳觉得头都要疼死了,偷听见她跟她妈妈说话,自己才会来的。
“为什么你姐不离婚?”他说。
在他的嘴里离婚好像是是一件特别方便的事情。
方丽娟答:“可能是怕什么吧。”
这个时代的风气就是这样的,好女人哪里会有离婚的,真的离婚恐怕也会被别人吐沫星子淹死,除非是丈夫死了。
简昊阳回到家躺在炕上,是的,没错只有炕,自己泪流满脸,要怎么生活?
自己原来会的技术,现在恐怕是行不通,方丽娟真是一个料理家的好手,家里家外,小院子里的菜种下了,然后又上山刨地,要种地,简昊阳不能干,这些只能她亲自来了。
水都是挑上去的,人家有男人,男人力气大,要不然就是有牲口,往上拉,简昊阳家就连一只狗都没,只能方丽娟自己挑着担子一下一下的把水运上去。
“娟儿啊,歇口气吧。”
有认识的人打着招呼,心里也是同情丽娟,你说丽娟长得不差,可惜就摊上这么一个货。
简昊阳的脸很好看,可惜因为没本事,连带着别人看都不看他的脸,提起来他就跟窝囊废划等号,如果是个窝囊废还好,偏偏是个什么都不能干的二流子,养家糊口没本事,整天在这家门口,那家门口乱窜,有时候谁谁丢点东西,上门去找,找到了揍他一顿那就对了。
丽娟摇头,她尽量回避着别人的好心,她嫁给简昊阳就要跟别人拉开距离。
简昊阳头痛的躺在炕上,怎么为自己翻盘?
实在是一点所谓的名声都没有,臭名昭著算不算?
想起来就想扣自己一脑门子的狗屎,一把大烂牌,怎么打?怎么打都是必输无疑的,想他寒窗苦读多少年然后一个屁直接把他崩到这个年代来,啥啥都用不上,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离开那些机器,离开那些用具,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会干点什么。
攥着拳头,可怜他家财万贯,怎么身上就没有一个值钱的东西呢?
有个翡翠也好啊。
简昊阳可能不是很清楚,就算是他身上带了翡翠,放在这个年代,在这样的村儿里,人们看见了估计也就当破玩意扔了,你想卖?你卖给谁?你以为出门就能遇上懂货的人?不要太异想天开。
方丽娟满头都是汗,进了院子里,自己用抹布掸掸自己身上的灰尘,然后立刻准备做饭,自己先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还是太黑了,丽娟想着,哪天要弄点白灰把家里重新刷刷,跟还躺在炕上的人打声招呼。
“我马上就做饭。”
现在来看,简昊阳可不是一点用都没有,一个大男人倒在炕上不动,所有的活儿全部都落在了老婆的肩上。
方丽娟烧火做饭,简昊阳半夜睡不着,坐起身就那么坐着,看着外面,然后自己穿鞋下了地,站在院子当中,伸着手。
能听见我呼唤吗?
能不能给我掉点钱下来?
呼风唤雨!
方丽娟听见声音,自己出去一看,吓了一大跳,实在是他的主动……
“你怎么了?是不是睡懵了?别怕啊……”
方丽娟拉着简昊阳往屋子里拉,简昊阳觉得自己已经就要疯了。
“我不是这里的人,我……”
简昊阳试着跟方丽娟透露,其实他也是有身份证的人,真的,要地位有地位要身份有身份,他爷爷那是很出名的一家医院的院长,他奶奶还是很出名的教授,可惜这些落到方丽娟的耳朵里,方丽娟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已经胡言乱语成这样了,还什么他爸爸是个很有名的大企业家,他妈是谁谁谁的女儿,银行里趁多少钱,这些钱方丽娟听都没有听过,还什么普拉达什么迪奥,方丽娟叹气。
“昊阳,没人瞧不起你的,只要你愿意脚踏实地的……”
方丽娟的眼神儿有些怪异,明明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可好像一点都不相信简昊阳一样,简昊阳叹口气,吐出来一口鸟气,然后扯过来被子一下摔在炕上,可惜忘记了,这不是床,头脑碰的一声,他伸出手揉揉。
现在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幸好没穿到焦大的身上去,不然更惨。
早上起床,方丽娟老早就要上山干活,简昊阳跟在后面,方丽娟有些话想说,愣是没敢说,她姐夫也是这样,心情好的时候干活还是可以的,但是活只要一多就会喝酒发脾气打人,丽娟觉得自己干活虽然累,可总不至于挨打,能保持家庭的和谐,至少别让外人听见自己家吵架的声音,老方家叫人说道的事情已经太多了,实在没有必要在增加一件。
简昊阳这辈子都没拿过锄头,那是真正的锄头。
他是有力气,可没干过力气活啊,干力气活还需要用巧劲儿,可惜娇生惯养的,干了一会儿活没干明白,还竟给添乱,反倒是方丽娟一句怨言没有,他在地里就跟玩儿似的,别人家就当笑话传开了。
“这结婚了就是不一样,还知道疼媳妇儿上去干活了。”
“干什么活啊,你没看见他那个样子,简直就是个花架子,真不知道嫁给这种男人是幸还是不幸。”
简昊阳的脸蛋以前村儿也是有名的,不过一些老太太就看不上他那副样子,现在就更加有说教的资本了,回家就数落女儿们。
“嫁男人得这个男人有本事,有力气,看看简昊阳那样的,站在地里活儿都不会干,什么都叫自己老婆干……”
这就是活课本,虽然姑娘也有力气翻地,可谁家的姑娘不想自己结婚以后能舒舒服服太太平平的过日子,方丽娟这就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上辈子肯定是没做好事儿,所以这辈子摊上这么一个男人。
丽娟给昊阳倒着水,简昊阳看了一眼那个碗,叹口气。
“家里没有杯子吗?”
丽娟一愣,没有说话继续倒。
这时候上山干活,带的也就是一个暖壶里面装着井里打上来的水,在带上几个小碗,渴了就喝上一口。
照比着其他人,方丽娟可真苦,自己家里家外的活都包了不说,中午要跑回去给他做饭,侍候他吃完饭自己在上山,活不等人啊。
简昊阳就翻了这么一会儿地,就觉得胳膊腰哪里都疼,看着方丽娟,她就像是机器一样,不喊累不叫苦的。
方丽娟回家,先打水,准备做饭,昊阳上手。
“这个我还是能干的。”
压了几次就找到窍门了,这足以说明他脑子还是挺给力的,昊阳悲哀的想着,他灵活的大脑啊,现在竟然沦落到靠压水偶尔才能夸上一夸。
方丽娟站在地上很久没有动,实在是他跟自己想象当中差的太多,主动帮忙干活,虽然都是添乱。
丽娟用瓢舀水,洗好菜,自己准备劈材,简昊阳差一点就哭了出来。
他都回到钻木取火的年代了?
成天叫你劈劈材你愿意吗?
他的答案自然就是不愿意的。
可叫一个女人去劈材,他还有脸活了吗?
今天上山半天,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靠一下然后闭上眼睛歇一歇,可眼前的女人就不停的为他找活干……
泪流满面。
方丽娟手里的斧子被简昊阳抢走了,她在屋子里烧火,一会儿一走神的看着外面劈材的男人,他……
跟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
简昊阳晚上睡觉之前会把脸脖子脚通通洗一遍,丽娟觉得这样干净的男人倒是难找,不过他干净与自己也是有好处的。
方丽娟种的菜已经出头了,绿油油的一片,简昊阳蹲在小院子里,想他奶奶当初是这方面的专家,你说他怎么就没多看看呢?要是学会一点,估计自己一下也能成名人了,自己叹口气。
“你这是干什么去?”
昊阳看着方丽娟提着两个大桶,纳闷的问着。
“掏粪。”
掏什么玩意儿?
昊阳不解的问着,农村人的卫生间跟他想象当中的差了很多,两块木板下面放着一个大岗,好吧,简昊阳从来都不肯承认那就是卫生间。
方丽娟知道他爱干净,说这话的时候她也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如果真的干净,那么请问之前的那段岁月里,他家为什么会是这样的造型呢?
丽娟自己任劳任怨的干着,一桶一桶的倒在院子的边角,然后搀土,用土话说,这就是发酵了,开春种地的必备品。
简昊阳睡了一个午觉,溜达进了小院子里看见方丽娟蹲在哪里,一股子的臭味儿随着风刮了过来。
“你做什么呢?”
“……”
昊阳吐的是这叫一个稀里哗啦。
方丽娟到现在也不得不认命,嫁了一个软脚虾也就算了,真是只会吃,什么都不会做。
简昊阳想到那堆东西,自己强忍着的酸意又要往上涌,他的亲妈啊。
这个世界真是太可怕了。
活着就得喘气儿,喘气就得用钱,家里家外哪里都需要用钱,可手上没钱,唉声叹气之后只能振作自己。
在门口坐着晒太阳呢,方丽娟上山上肥去了,简昊阳没办法想象自己手里拎着一个桶,然后浇大粪的表情,想想都浑身恶寒,他还是算了吧,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看家。
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就都挺同情方丽娟的,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可惜方丽娟嫁的这货,吃嘛嘛香,干嘛嘛不成,这货就是一个白给的,样子好有什么用,那都是空架子,绣花枕头。
简昊阳哪里能想到自己的头顶多了那么多的外号。
门前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孩子,孩子的脸有些发青,妇女喊着哭叫着,原来给孩子吃东西,掐住了。
“这可怎么办啊……”
大家就七嘴八舌的让往村公所抱,简昊阳看着那孩子已经在翻白眼了,明白着是进气越来越少,在这么一耽搁,恐怕真容易出问题。
“你先把他放下来,让他头部朝下……”
絮絮叨叨的说着,现在又没有镜检,这是个糟糕的年代。
说完了话,自己抬头看着一圈的人已经抱着孩子往卫生所跑去了,卫生所的人也试了办法,可惜治不了,问了吃什么,好像孩子无意当中把坚果吞了下去,大人也没有注意。
“不行的话,就去镇上的医院吧。”
孩子现在都已经是这样的状况,能挨打去镇上吗?
孩子越看情况越是不好,大家说什么的都有,倒是有人说了一句。
“刚刚简昊阳不是说叫孩子头部向下的……”
简昊阳是什么人?他说的话能信?
一个二流子的话能信吗?
如果这话简昊阳听见了,估计自己会咬着拳头痛哭出来,他在家里的时候谁不夸他是个天才,结果到了这里,人人都叫他废材,废材也就废材了,还是个二流子,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说出去他的颜面何在啊。
顶着这样的一张脸,你还能干出来这样不要脸的事情,昊阳就想不通,这张脸多值钱啊。
“要不试试吧……”
孩子的呼吸越来越弱,卫生所的大夫也是说,赶紧抱过去试试,现在孩子都这样了,还怕什么。
所谓的卫生所的大夫这些本事都是进修的时候学的,所谓的进修就是出门,去一个地方看着人家教,都没有受过系统的正规教育,无证就直接上岗了,那放在现代的话来说,肯定就是无证的。
叫简昊阳给看孩子?
一些人一听,这不是叫孩子直接去送死吗。
昊阳自己跟了出来,自己上前,试了几次,现在跟他们说什么也说不通,自己的话他们肯定听不懂,一把抱过来孩子,叫孩子趴在腿上,手指慢慢滑动在孩子的胸口。
方丽娟还在山上干活呢,直直已经有些发酸的腰身。
“丽娟,快回去看看吧,你家昊阳闯祸了……”
这孩子要是死了,简昊阳还能跑了?
方丽娟一路小跑,等到家里,就看见简昊阳继续在门口坐着晒太阳呢,人早就一哄而散了,信他?
还不如信是有人求了神灵,然后孩子就好了,简昊阳的运气只是赶巧,让他撞上了。
昊阳轻轻吐出去一个圆圈,你知道天才都是寂寞的,但是能寂寞到他这种地步的估计也是少有,明明给治好了,结果孩子的奶奶跪地上就对着天空磕头感谢老天爷去了。
不带这样玩人的。
丽娟满头都是汗,呼吸急促的喘着,确定没有人来砸自己家,提着心才稍稍放下。
“回来了。”
现在村儿简昊阳更是奇葩了,老婆每天干活,你看着他手无缚鸡之力,每天就知道睡觉,吃饭,吃的还比谁都多。
方丽娟她爸终于能下地了,拒绝让自己的老婆过去看女儿,哪怕就住在隔壁,他丢不起这个人。
方丽娟的大弟弟开始谈亲,家里就这么一个条件,要什么没什么,能娶上老婆这就是天方夜谭了。
简昊阳看着桌子上的青菜,悠悠叹口气,就算是兔子每天这样吃也会感觉腻的。
总是青菜沾大酱,他嘴里都淡出来鸟了。
“没有肉吗?”
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方丽娟咬咬牙,自己当家的想吃肉,幸好手里还有点之前攒下的,去称了二斤拎了回来,丽娟看都不看,这些都打算给他吃的,她不会碰的。
简昊阳晒完太阳回来,进门就看着方丽娟在切肉。
“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
不就是炒菜,不然就是蒸,还能怎么做?
简昊阳听了方丽娟说的做法,自己表示嫌弃,要上手自己做,方丽娟嘴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说,她是怕东西糟践了,毕竟都是花钱买的,家里的条件不是多富裕,真容不得他浪费。
等简昊阳伸手要东西的时候,这样的辅料没有那样的辅料没有,他急的一头都是汗,自己海口已经夸了出去,方丽娟看着锅子里的那些油,吃油每户都是有标准的,一个人头上面才有三俩,他这么糟践,心里重重叹口气。
简昊阳看着桌子上的糊掉的肉,上面裹着一层黑黑的,撑着头。
被打击的是体无完肤。
做饭他没有优越感,别的方面也没有优越感,他到底要怎么活下去啊?
方丽娟强撑着:“多吃一点吧,没事儿的。”
天知道她的命多苦,摊上这么一个货,只会说不会实践的货。
是的,简昊阳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已经变身成了纸上谈兵的高手,轮到自己实际去操作,那就是难上加难。
他知道电话,知道电脑,可这些玩意是怎么弄出来的?
隔行如隔山啊。
咬着拳头,他现在只想去哭。
我国彩票行业的伟大,到昊阳那个年代还是在继续保持下去的,这个简单易懂很好操作,昊阳很快就在村儿里实行了起来,男人们原本晚上在家里干干活然后上炕睡觉,毕竟没有什么其他的娱乐活动,不然下下象棋,玩玩小牌。
简昊阳每天晚上神秘兮兮的出去,然后顶着一脸猥琐的笑容回来,他觉得这成了,没有人不爱钱。
大清早,村里来人就把他给带走了,名头呢,就是聚众赌博,他被人告发了。
方丽娟她妈就看着女儿:“你怎么没看住他呢?”
这家家户户住的都是老实人,你说简昊阳这就是耍滑头,不肯脚踏实地,总想那些没有的。
方丽娟她爸冷着脸:“跟她说什么,以后有事儿没事儿别回娘家,你都出嫁了,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女婿。”
方丽娟求了很多关系,这才把简昊阳给领了出来,简昊阳也不知道自己犯什么法了,一脸的憔悴,好不容易才找到门路,刚刚接近钱的边儿,结果就被抓了进去,他也算是开了眼界,知道了村委屈是个什么样的。
丽娟把昊阳的衣服都给洗干净了,也做了几条裤子给他备用着,自己的私房钱全部都掏了出来,用一个小手绢包着,然后大辫子一甩,自己手里拿着绳子就上山了。
上山干嘛?
还能干什么,自然就是找棵树然后准备吊死了。
活着还有什么面子?
不停的被打脸,那脸打的啪啪啪的,是一下接着一下的,他没本事赚钱,这点方丽娟不怪他,可他聚众赌博,她实在觉得自己在村儿抬不起头做人了。
房三婶急匆匆的推远门进来,简昊阳还在闷头苦思,如何寻找发财之路呢,房三婶在外面喊了一声。
“昊阳在家吗?”
简昊阳应了一声。
“我看着丽娟有点不对,拿着绳子就上山了,你赶紧的去看看……”
简昊阳穿上鞋,被房三婶一路给扯上了山,可怜他这么大的个子,就跟小鸡似的直接一路被拽着就飘到了山上,是的,你没有看错,就是飘上去的,简昊阳苦笑,他还能不能干出来更加搞笑的事情、
方丽娟绳子都已经挂上了,老天不给她留活路。
简昊阳一直都挺自恋的,也觉得自己也算是美男子了,只要他爸他哥就没有丑的,他爷爷那更加不用说,他爷爷那就是美男子,轮到自己不说迷倒一片,实际情况也是差不多的,加上自己背后能闪瞎人眼的背景,那些女的谁不爱他?
现在他老婆竟然因为嫁给了他,跟他过不下去了要上吊。
一脸的黑线,就算是脱去了牛逼闪闪的背景光芒,那他也是个好人啊。
丽娟把脖子探了进去。
“喂……”
简昊阳一出声音,方丽娟这么一慌张,直接就蹬了脚,脖子卡在绳子上,简昊阳跑上去将方丽娟抱了下来。
他难道已经面目可憎到了这种地步了?
看着方丽娟脸上流成小河的眼泪,他也想哭。
人家林妹妹体格子那样的不好,还有宝哥哥来心疼呢,他来到这死地方,咋就没有一个人来心疼他呢?
对,不是没有,这不是有个要抹脖子的。
“回家。”
冷着脸,方丽娟真的怕了,自己寻思没死成,结果被他给找到了。简昊阳收起来了脸上的嘻嘻哈哈,有本书说的很对,男人就不能嘻嘻哈哈的,不然不能确定自己的地位,长时间这样,人家只会当你说的所有话都是放屁。
早上方丽娟五点就起来做饭了,偷偷瞄着屋子里,没敢吭气儿。
简昊阳板着脸,吃完饭等着她刷碗碗筷两个人就上了山,干完活简昊阳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方丽娟也不敢问,日子就是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家里什么都听他的,到目前为止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挽回不了的事情。
简昊阳去挣工分了,自己也是没辙,总这么游手好闲下去也不是办法,出去几次寻找寻找机会,看看哪里有生财之路,可惜的紧,狗屁都没找到,只能老老实实的挣钱养家了。
回来的时候买了一些小鸡小鸭,方丽娟在扫院子,小院子里的菜已经长了出来,她喜欢花,自己还在院子当种了一排的月季花。
“这是哪里来的?”
方丽娟问着,脸都紫了。
心想着他不会老毛病又犯了吧?
头脑里努力回想,今天有没有人说自己家丢鸡鸭鹅狗的?
简昊阳知道方丽娟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自己也懒得跟她说,就板着脸。
“不是偷的,你就放心养。”
说完自己进了屋子里,躺在炕上,自己心疼自己,可真累啊,累的腰酸背疼腿抽筋的,也没说有人来帮他按按摩什么的,越是想越是悲剧。
简昊阳每天回家都能带点东西,方丽娟这也紧赶慢赶的挣钱,工资拿到手里,第一个月有这么多,以前需要交家用,现在结婚了自然就不用交的,难得全数都落在了自己的手里。
钱不多一点,可对方丽娟来说,这就等于发财了。
小姑娘小媳妇儿的哪里有不好美的,可方丽娟不敢往自己身上划拉,去商店扯了一块布打算给简昊阳做衣服,男人在外总要有两件能看的衣服。
简昊阳溜达,在一个小公园里,有个老外逗着一个孩子,那孩子被母亲抱在怀里,长得特别的漂亮,眼睛很大,老外就试着说,能不能叫自己给孩子拍张照片。
老外诶,稀奇动物诶,在这样的地方能看见老外,简昊阳觉得血液都沸腾了,但那孩子的妈妈紧紧抱着孩子,一脸的警惕,实在也听不懂说的是什么。
昊阳上前,老外是来这里旅游的,这时候能来这里旅游的估计也不是一般人,昊阳简单的跟孩子的妈妈交流了一句,说是照片会给他们一份,那妈妈显然有些不信,去照相馆的话,洗照片还需要挺久的时间呢。
老外拍到了自己想要的照片,等照片出来甩甩然后递给简昊阳,示意让他给对方。
那孩子的妈妈瞪大着眼睛,现在出门照相的话,都是留了地址,拍好了人家会邮寄到你的家里,哪里有见过这么新奇的玩意,拿在手里,可不就是给自己孩子拍的照片。
简昊阳跟着老外走了一路,老外赞叹他的英语说的不错,简昊阳抓了抓头发,可终于能找到一个用得上场的了。
简昊阳知道对方不是一般人,就冲手里的家伙,尽量套好关系。
老外表示对这里的农村也很有兴趣,可他一个人走到哪里也是不方便,实在是语言存在障碍,昊阳表示自己愿意当他的向导解说,想然前提,需要一点点的好处。
简昊阳在外面也不知道干什么,可村儿就这么大,消息传的漫天都是,无非就是他又出去祸害人去了。
“你说丽娟这命,这个惨,摊上这种丈夫,这不着调的,家都不回了,肯定是跟花姐……”
大多数人猜,在外面八成就是跟花姐过上了,方丽娟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跟谁都不说话,看见自己妈就绕路走,她知道自己爸爸现在都要恨死她了,因为两家住的这样的近,难免娘家都被牵连。
走着走着,被大弟弟堵住了去路,丽娟的这大弟弟也是犯浑,说了好些个难听的话,丽娟一个人回家,推门进来,带上门,家里院子里的小鸡小鸭都大了一点,丽娟喂着他们,这时候也没有出去打工的,现在也不流行打工,简昊阳一个人就突突然消失了,要么就是被抓了,干了非法的事情,要么就是出事儿了,再不然那就是不着调了,只有这么几种可能性。
昊阳美滋滋的买了一块正正方方的肉,天知道他馋肉,都要馋死了,也不知道女人都喜欢什么,作为对盟友的报答,他给方丽娟买了两件衣服,这也算是自己挣钱之后的回报吧,可惜这钱来的快,去的也快,靠这个终不是长久之计,哪里有那么多的外国人给他偶遇啊,之后就得靠自己想办法了,简昊阳想着口袋里的钞票,自己用手去摸了摸。
拎着东西,自然有人会看见,纷纷有人探出头,纳闷,他怎么又回来了?
昊阳推门进了院子里,方丽娟听见有人推门,自己出去一看,是他。
“回来了,吃饭了吗?”
昊阳跟着她进了屋子里,自己把东西都放在桌子上。
“也不知道什么好吃,给你买了点果子。”
说起来他也觉得无奈,果子就是糕点嘛,样子不突出,味道更是不突出,比较起来慕斯什么之类的差远了,可惜现在还没有这些呢,讲究讲究也勉强能吃吃。
“你怎么哭了?”
方丽娟想着,自己又要上山去上吊了。
不吊死要是遇上了他被抓走,自己眼睁睁看着还不如直接去死呢。
悲愤的哭着,绝对这都是他从别人家偷来的。
简昊阳看着她要往外冲,自己一把抱住她,方丽娟说别拦着,她没办法活了。
“真不是偷的,我发誓……”
简昊阳就把钱是怎么来的一口气都说完了,说完了之后方丽娟哭的更加厉害了。
这不是撒谎是什么?
你还会说外国话,你还会什么?
你会呼风唤雨吗?
简昊阳觉得做人真难,做个正常人也难,他说实话没人信,他就得说假话才会有人相信,这叫什么世道?
“我出去帮人家干活赚的,可这样说又怕跌面子,丽娟我也想好好的过……”
简昊阳机械的说着假话,他现在觉得假话越说越顺畅了,方丽娟还是有些怀疑,简昊阳很是真诚的眨眨眼睛。
简昊阳变了,哪里变了丽娟说不好,反正比以前强,也会帮她干活了,说话很有条理性,大部分不怎么开口,一开口说的让你哑口无言。
昊阳呢,不是故意要装哑巴的,而是不装哑巴不行,因为一说话就露馅啊。
村里儿有些男的准备参加高考,这是回复高考的第三年,报考的人数依旧不多,首先这个钱就是个关卡,简昊阳手里到底有点钱,他实在是没有其他的路子能走,做生意?
这年代你上街卖点东西就容易被抓,他敢吗?
给人看病?
不好意思的很,人家都觉得信老天爷比信他有用,看好了也是老天爷的功劳,不是眼看着就要咽气谁也不会信他,而且就上次那么一次机会,自己叹口气,眼下也就只有高考这一条路能走了。
晚上跟方丽娟准备谈谈。
方丽娟受到的震惊你就想去吧。
一个二流子跟你说他要参加高考?
他以为高考是什么啊?偷东西呢?
方丽娟的脸是白了又白然后掺杂着粉色最后变成紫色青色然后黑色,跟变脸似的,那脸上的颜色精彩级了,在估计撑会儿你能看见彩虹色。
简昊阳用眼睛偷偷瞄着方丽娟。
“你觉得怎么样?”
方丽娟好半天才勉强开口。
“参加高考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的……”方丽娟就没好意思说,简昊阳小学都还没念完呢,他参加哪门子的高考?
“我觉得我行,不然就让我试试?”
方丽娟明白了。
他参加高考的话,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用干活,什么都不用做,甩开一切当甩手掌柜的并且还有由头,别人也不能骂他懒,丽娟好半天终于机械的点了点头。
这人其实根本就没有变,只是自己以为他变了。
耍滑头的时候他永远脑子都这样的又精又灵的。
方丽娟她妈听到村儿里人沸沸扬扬的说着,议论文,就数落女儿。
“他参加哪门子的高考呦,这人丢的还不够吗?”
想想都觉得臊得慌,狗肚子里没有二两酥油,就他那样还参加高考呢?给高考垫腿吧,丢这个人?
现在家里都不好意思出门了,人人都在说她的奇葩女婿,不自量力也没见过这样不自量力的,简直就是乱来。
方丽娟苦笑。
“妈,我哪里说得了他,叫他去试试吧,失败了他自然就知道了……”
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让他去试,不试他怎么会死心,到时候借口也没有了,也感觉出来自己跟别人的差距,以后就不会这样胡闹了。
“我女儿命真苦……”
丽娟心里笑笑,想着大姐出嫁的时候妈妈就总说,我女儿命苦,然后二姐出嫁,妈妈又说我女儿命苦,现在终于轮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