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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爹!”纪美援几乎是尖叫一声,顿时就被打在地上,嘴角流出血丝来,两眼泪汪汪地看着纪定北,“您,爹,您!”
“爹,不要打二妹了!”纪无殇看着一下子就跪在纪定北面前,“爹,请息怒,请爹爹息怒!”说着,立即就朝着纪定北重重一磕头。
周围的下人立即都跪下了,不敢说话。
“你还替她说话?让我打死这畜生,我当做没生了这样的畜生!”纪定北气头正旺,吼着就要去将纪美援打死。
纪无殇拉着他的腿,“爹爹,您看在老祖母的份上,就饶了二妹吧!二妹也是无心犯过,她指着我,也是一时的愤怒,爹爹,您就请息怒。”
“哼!”纪定北看着怒哼了一声。
纪美援看着纪无殇,恨不得眼中能喷出火来将她烧死,口中却是豁出去一般,“你这蹄子,你少在那里装!你是不是恨不得爹爹杀了我!是不是!”最后那声,仿佛是要嘶吼出来,将纪无殇拆吃入腹!
那脸上,已经是红肿了一片,可见纪定北打得可真是狠心。
纪无殇整个人像是怔了一般,看着纪美援,泪眼朦胧,“想不到,二妹竟然是这般说我,传出去,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倒不如一条白绫,陪我阿母去!”说着,就要冲出去,珠儿看着,立即上前拉住她,“小姐,小姐不要啊,不要想不开啊!”
“我活着还有什么用?我劝解爹爹,让爹爹不要动怒,又有何居心?让二妹这般的诋毁我?二妹,你就这般的恨我吗?”纪无殇哭喊着,朝着纪美援道。
纪定北看着,两眼炽热看着纪美援,要不是想到白姨娘还躺在床上,要是知道纪美援被自己杀了,她肯定是恨死自己!但,这纪美援,着实让自己生气,看着就感觉眼晕!要是继续让她在府上,肯定不得安宁!
只是,那清雅苑中,那些事情肯定与她有关,要是往后关乎于是朝廷的事情,若是因为纪美援,将府上的人都毁了,可是悔之晚矣!
“美援,我问你,昨晚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纪定北怒问,转头,上前拥了拥纪无殇的肩膀,“无殇,你是爹爹的心肝宝贝,别这样让爹爹担心。你们,好歹也要为这个将军府着想!”最后那句,是对着所有人说的。
纪无殇看着纪定北,镇重点点头,“是,爹爹教训得是。”说着,跪了低头。
纪定北拉起她来,“无殇,唉!”
纪美援早已经是气急攻心,“你,你!”
“还不赶紧说!”纪定北恨不得立即拔剑杀了她!
“我昨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我是真的在清雅苑中!”纪美援气,但,还是要隐瞒这些事情,当然是眼泪鼻涕一起都来做戏。
“你真是,无可救药!”纪定北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话来,“你到圆月庵中吧!我会派重兵把守!你且潜心带发修行,等到及笈之日,便可回来!没有我的命令,你若是踏出圆月庵一步,你白姨娘会受你所累!你三妹会受你所累!她们都会受到惩罚!这个府上,还没有如此放肆的人!”纪定北狠心发话,正眼都不看纪美援一眼。
纪美援顿时呆在那里,久久都没有反应。
纪无殇也是愣在那里,爹爹终于是要下狠心了么?待在圆月庵中,到及笈才能回家,及笈可是应该到了嫁人的时候了吧?
周围的下人都不敢说个不字,纪美援看着纪定北,突然,倒是有点苍凉的感觉问道,“爹,你真的是要将我送到圆月庵中?”
“爹,请给二妹一次机会。”纪无殇跪着行走上前。
纪定北看着纪无殇,“无殇,别总是那么心软,一些规矩是不能够坏的!”
说着,就已经是朝着铁毅铁峰两人招手。
两人领命,立即就架起纪美援往外面拖走。
纪美援立即尖叫起来,“爹,爹!啊,白姨娘,我要姨娘,姨娘啊!……”
纪无殇看着她被拖走的方向,瞬间,嘴角的弧度隐没在脸上,转头,满怀忧心地看着纪定北,“爹爹,您这般惩罚二妹,被白姨娘知道了,她……她会不会……”
“不用担心!”纪定北上前扶起纪无殇来,“老是跪着伤了腿,你让我怎么给你死去的阿母交代!”
纪无殇听着,心中一阵难过,但,脸上还是勉强露出一丝笑意,“爹爹做的已经够好了。阿母在天之灵,也会宽心。”
“好好收拾一下,时辰不早了,就出发到佛阙庙吧!”纪定北点头,然后便走了出去。
周围的人都散了,珠儿上前来,扶着纪无殇,“小姐。”
“嗯。”纪无殇用帕子擦掉眼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这还算是惩罚纪美援了,免得往后她还如此嚣张!白姨娘要是知道了,恐怕会生气到吐血!还有,她那天煞孤星的事情,已经够她喝一壶了……
一早晨的事情总算是过去了,自然又是被下人传得沸沸扬扬。只是纪美援被遣到圆月庵中居住,说的借口是让她好好地学习佛道什么之类的,但,各人心中都明白,不犯过都不会遣到那里,说是要及笈才能回来!
众人都不敢再说,套好马车,都各自坐了上去。
纪舞夏自然是因为受伤,整个人还昏迷着,便没有跟着去,而白姨娘不宜行动,便也留在自己的东苑当中。纪天逵忙着成亲的事情,也不好再去什么佛门之地。纪武思已经由下人带着去了学堂,不曾下课回来。
元老夫人刚从院里出来,就听到纪美援被惩罚的事情,招来儿子问了,才知道事情的经过,便不多问,倒是对纪无殇更加多了几分的喜爱。
圆月庵也是个极其美丽的地方,纪美援在那里安心思过拜佛,也不错!
纪茵雪一看到纪无殇在那边站着,立即就款款上前,朝着纪无殇就一拜,“大姐。”
“嗯?”纪无殇回头看着纪茵雪,“四妹。”
“方才才从院子里出来,就听闻今早的事儿,唉,我没想到,大姐真的到了那清雅苑中,还想着去了佛阙庙之后,和你一起去清雅苑再看看呢!”
“嗯,我也是当初这样的打算,可是,想着还是去了看看。”纪无殇看着她,此时纪茵雪正穿着一件单衣,披着一件轻盈的披风,倒是有点弱不禁风的模样,蹙眉便道,“怎么穿得这么少?是不是那分的东西不够?要不要大姐去说说?”
“哪里敢劳烦大姐?”纪茵雪嘴角微微笑了笑,“我是看着天气还算晴朗,日中肯定太阳猛烈,便穿得少了一些。我已经让丰韵去拿了褙子了。不会冷着的。”
“如此甚好。”纪无殇点头。
这时候,谢姨娘已经是扶着元老夫人,元老夫人身边也跟着郭嬷嬷一起来了,纪无殇和纪茵雪两人看了,立即就上前,行礼,“老祖母安好,姨娘安好。”
“都免礼了。”元老夫人虽然脸上有些岁月皱纹,但,整个人还是容光焕发,风华依旧。
纪无殇端量了一下元老夫人的表情,见她并没有因为纪美援被惩罚的事情而感到伤感,也并没有因为白姨娘怀的是天煞孤星而感到隐隐的不安……这,纪无殇感觉元老夫人真的是吃了佛香而真的不怎么在乎这些小辈的?就顺着这世道的六道轮回?
她是不在乎吗?
元老夫人看着纪无殇,上前来却是拍了拍她的手心,“无殇啊,这硕大的后院,你说,秦姨娘在那院中不敢出来半步,白姨娘在那院子中躺着不能下床,连你三妹都躺在床上不能下来,你那二妹却是惹事到了圆月庵中修行,唉,这府上,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天煞孤星呗!”不知是什么人,竟然是在私下小声嘀咕了一句。
纪无殇听着,顿时朝着人群堆中四下张望,“方才是谁说的天煞孤星?嗯?”纪无殇冷道。
元老夫人听着,也不高兴,“谁说的?”
那些人哪里敢说什么?就算是心中说的天煞孤星,也不敢再说啊!不然被撵出府去就有得受的!
“老祖母,兴许是那个狗蹄子胡乱说的,别往心里去,若是真的有天煞孤星,岂不是克死什么克伤什么的?”纪茵雪上前来,看着元老夫人。
元老夫人听着,眼神扫过去,那分犀利,让纪茵雪都打了一个冷颤。
纪无殇拉了纪茵雪一把,“四妹,你说什么克不克的?”
“是,茵雪错了,请老祖母惩罚。”说着纪茵雪跪了低头。
“你们在那里说些什么?还不赶紧上车?赶紧的!”纪定北在那边朝着这边大喊道。
元老夫人心中不悦,但也不再说什么,郭嬷嬷懂事地就扶着元老夫人一同朝着那奢华大马车去。
谢姨娘看了纪茵雪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纪无殇,嘴角笑笑,并不曾多说一句,就转身跟了元老夫人过去。
纪无殇看着谢姨娘那边,心中隐隐有些风雨欲来的感觉。
这谢姨娘,莫看她少言寡语,就怕是像往往的那些人,看着是深藏不露,才是最厉害的角儿,这样的人,比明处的嚣张跋扈针锋相对更加可恶!
纪无殇回头,看着纪茵雪,此时纪茵雪还跪在那里,眼泪就要掉下来,万分的委屈模样。
南宫姨娘在那边看着,就以为是纪无殇欺负了纪茵雪,顿时就跨步上前走过来,“怎么回事?”
“啊,姨娘。”纪茵雪听着,顿时就爬将起来,纪无殇看着也立即帮忙扶起来,“姨娘。”两人都朝着南宫姨娘道。
“在这里干什么?”南宫姨娘仗着自己此时暂时掌握着大权,倒是整个人都凌厉了,上下看了纪无殇,“大小姐,此身穿得挺漂亮的。”
纪无殇随着她的目光看了一下自己,这自己只是穿了浅蓝色的镶边印花马面裙,套的是一件白色的雪花褙子,哪里有打扮什么漂亮?
“姨娘真是笑话无殇了。若是姨娘不喜欢,无殇看着要不要向爹爹禀告一下,问问穿什么样的衣服更加合适。”
南宫姨娘听着笑了道,“这倒不必,我是真心赞大小姐漂亮,哪里是要什么禀告给老爷呢?”此时她看着纪茵雪,又方才看到的元老夫人,便也作罢,“茵雪,还不赶紧上车?”
“是。”纪茵雪点头,然后看了一眼纪无殇,“大姐,我们一起吧?”
“好。”纪无殇笑了道,和纪茵雪同坐一辆马车,而南宫姨娘看了几眼,便走到前面的马车去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便朝着佛阙庙的方向驶去。路上倒也祥和,周围都是一些繁华的光景,纪无殇在马车上轻轻撩了帘子,然后看着外面。
“大姐,今早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纪茵雪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看着纪无殇,问道,“听说,爹爹很生气呢!”
“嗯,是一些小事。”纪无殇放下帘子,看着纪茵雪,“你应该在婆子那里都听到了吧,事情就是那样了。”纪无殇笑了笑,“这样的事情,四妹还是少点知道为好,免得被爹爹知道了,又感觉我们这几姐妹都不怎么乖巧。”
“瞧大姐说的,我这不是关心一下二姐么?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去探望一下,就听说二姐已经是送到圆月庵了。”纪茵雪一脸的可惜,看着纪无殇,“我可担心着大姐呢,唉,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一声,害我听的时候一惊一乍的。”
“唉,我那会儿哪能顾得这么多?就怕的是爹爹大怒,事态紧急,怎么敢再跟你说?何况,南宫姨娘她……”纪无殇话说到一半,便不再说了。
纪茵雪听着,抿了抿嘴。
“好了,不说那些事情了。”纪无殇看着她道,“你这几天都闷在院里,这会出来,就好好地放放心思吧!我也好久未曾出来,怪想这外面的世界。”
“嗯。”纪茵雪点头,眼神有些迷离,看着外面,微微有些出神。
纪无殇不管她,自己靠在一边小憩起来,昨晚怪折腾的,这会儿马车摇摇曳曳,倒是有点困了。
纪茵雪回头,看着她,嘴角无声笑了,那双眸闪过一丝的锋芒……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便听得外面道,“大小姐四小姐,到了,请下马车。”
纪无殇听着,才悠悠醒来,看来自己是太累了点。揉了揉太阳穴,才看着纪茵雪,纪茵雪倒是转头来笑道,“大姐,我们下去吧!”
“嗯。”纪无殇点头。
随行在马车边的是珠儿和丰韵两个大丫鬟,一人撩了帘子,一人便将下马车的凳子摆好。
纪无殇由珠儿扶着下车,然后丰韵扶着纪茵雪下车。
纪无殇看着远处,那边元老夫人已经是由郭嬷嬷扶着,谢姨娘跟着走了进去,在后面随着的便是纪定北。
“大姐,快点吧!”纪茵雪道,纪无殇点头,两人便立即跟上去。
到了庙里,此时估计是应该得到消息说纪大将军带家眷来拜佛,便少了许多的香客。纪无殇等人拜过那佛祖,然后便到了朝堂中。
主事和尚还曾认得纪无殇,这会儿看了纪无殇上前,倒是眉开眼笑,见纪定北等人在,也热情地招呼了一番。
纪定北拉了主事和尚到一边,道,“师傅,不知道可不可以引见一下方丈大师?我有事想问问方丈大师。”
“方丈师叔这会儿到了对面的关山去打坐修炼了,施主若是真有急事,容洒家收拾好便带路,一同上山。”主事和尚也是好说话之人,看着纪定北也算是慈眉善目之人,况且,也听闻纪定北带兵镇守边疆,倒也是个为民的好官,自然地多了几分的尊重。
纪定北听着,道,“越快越好,不怕告知,我日落时分便要带兵前去东南剿除倭寇,还我东南安宁。因此,还请师傅多多行便。”说着朝着主事和尚行礼。
主事和尚点头,“洒家交代一些事情便来。”说罢,就离开了一会。
纪定北看着,也到纪无殇她们那边去,且要交代一些事情,好让她们在这边的休息。
“娘,稍后我会随主事和尚到对面的关山中去寻访方丈大师,你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去去就回。铁卫队会保护你们周全。”纪定北朝着元老夫人拜了就道。
“嗯,你去吧!”元老夫人道。
纪无殇看着她的样子是倦了,上前道,“老祖母,不如到佛舍中小憩一番,等到爹爹回来的时候就可以一同回府了。”
“如此甚好。”元老夫人点头,郭嬷嬷看着点头,“老夫人,慢慢走。”
谢姨娘看着元老夫人,刚想上前,但,元老夫人已经是道,“甜儿,你可是一直都守在我身边,和无殇她们都生分了,你这会子就不用伺候我了,你随着她们一同玩玩吧!”
“是。”谢姨娘点头,目送元老夫人和郭嬷嬷到了一边精简的佛舍中小憩。
南宫姨娘此时可是上下打量了谢姨娘一番,那种警惕的感觉,让谢姨娘身形都一怔,但,随即就朝着她行礼,“南宫姐姐。”
“谢妹妹?”南宫姨娘仿佛是嘴里嚼着这三个字一般,言语中透着一丝的不屑,但,倒也是看着她道,“我累了,你们就好生的逛逛吧,我就不陪着你们了。”说罢,就朝着向纪定北那边去了,纪定北此时正坐在那喝着热开水等着那主事和尚。
纪无殇上前拉了谢姨娘,“看着姨娘就感觉舒服,平日里照顾老祖母,真是辛苦谢姨娘了。”
“哪里。”谢姨娘上下打量了纪无殇,看着她精灵的双眼,嘴角笑笑,“老早就听闻大小姐聪慧有加,今日见了,果真如此。”
“姨娘真是笑话无殇了。”纪无殇也不过是想着和她聊几句,探探底,这谢姨娘也不是个好省的料。
“大姐,你们聊什么呢?”纪茵雪上前。
“没什么。”纪无殇道,然后便看着主事和尚已经是从外面走了进来,纪定北上前,跟众人道别之后,两人便一起上山去了。
纪无殇看着两人一走,这屋里也没什么人,南宫姨娘见纪定北都走了,也不留在这里,到那些佛舍中休息。
谢姨娘喜欢静,便也寻了借口,带了几个人到一边逛逛去了。
纪茵雪倒是饶有兴趣地品茶,纪无殇陪着她一阵子,也不想着再坐在这,这大好的时光,倒也是应该出去走走。
“四妹,我出去走走,你就在这里歇息一下吧!”纪无殇站起身来,然后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
纪茵雪看着,便道,“好。大姐路上小心。”
“嗯。”纪无殇点头便带着珠儿出去。同行的倒也有两个铁卫。
这边山水清新,看着就感觉舒服,纪无殇一边看着这边的山,又听着树上的鸟儿鸣叫。珠儿此时欢快无比,看着纪无殇开心,自己也开心。
听闻那山上有名贵的白鸟,栖息在山巅上的云水之处。纪无殇倒也是希望能够看到,听闻那白鸟只有这佛阙庙才有,听那白鸟一鸣,倒也是合了自己的愿。
武子前些天回来,便和纪无殇说了,希望能够有一天能看到一眼那白鸟,原本是想着一同到佛阙庙中看看,却因为纪定北死命令不允许落了那学堂,纪武思才没能跟过来。
要是捉上一只,可好?纪无殇快乐想着。捉回去,纪武思就该是圆满开心了吧!
天气渐渐热了,纪无殇尽量挑一些有阴凉的地方走。这会儿看着前面有石头,纪无殇回头,见那两个铁卫都满头大汗,珠儿也气喘吁吁,便说道,“我们休息一会吧!”
“小姐,你说,这山这水是好,只是,这后山怎么感觉少了点人气?”珠儿看着周围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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